对封语来说,那真的是一个很悲伤的故事了。
那时候,她还年轻,不知道天高地厚,不知道凡事留一手,做人留一线。
锋芒毕露。
年少轻狂。
以至于被人暗中记恨,那人蒙起了脸,派出了家里的长辈前来报复。
封语那个时候不过是一个初入金丹,有点实力但也容易被扼杀的后辈。
被那位元婴修士追杀的满地跑。
为了逃出生天,封语乔装打扮,变换身份,藏匿于人群之中。
但人家元婴修士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接连变换了几次也没有用,封语不得不改变思路,将自己打扮成了一位有点帅气的男修,在差点被识破的关键时候潜入了一个有修为限制的秘境之中。
于是,她与那位狐族小公主的孽缘就此开启。
封语也很忧伤啊,都已经换了个世界了,男人还是一样的不中用。
她怎么知道自己随随便便扮演一个男人,就能那么成功,将那位小公主迷的五迷三道的。
她不过是随随便便的英雄救美了一下,随随便便的在狐族自带的美色的诱惑下把持住了自己,不过是在分别的时候礼貌又不留情面的拒绝了一下。
她怎么知道那位萍水相逢的狐妖就芳心暗许,非她不嫁,闹出了一个离家出走,千里寻夫,然后在某一天她们重逢的时候,在她扮演着另一个身份的时候,猝不及防的被她扯下了马甲!
她才是那个最该委屈的人啊!
封语真是越想越委屈。
最后长叹一声,思量着,这几百年的时间过去了,那位小公主如今都要嫁人了,还对自己怀恨在心的可能性有多大。
感觉真的不小啊!
结婚都不忘记邀请自己。
这是放下了,还是打算秋后算账啊?
应昭看着封语苦恼的样子,决定为这位房东分忧以抵消自己越来越多的房租。
“封道友,我虽然没想起来自己的一些事情,但我记得自己阅历丰富,或许你可以和我说一说你的烦恼。”
封语想着也对,就将事情模糊了一些细节,隐去了双方姓名,简单的和应昭讲了讲自己的担忧。
应昭听之前是以为自己做好了心理准备的。
但听完之后,还是被这个故事的离奇程度镇住了。
“……”
“应道友。”
“应道友?”
“咳,我在。”
“你听完了,你的意见呢?”
“抱歉,这我真的没有经历过。封道友,你真是做男做女都精彩啊。”
“不必夸我,我现在想知道的是,你觉得这是不是鸿门宴啊?”
“封道友,我觉得应该不是。毕竟,那位已经打算结缘了。”
既然是打算结缘,那应该是已经放下了封道友了,吧?
他有些出神的想,当初封道友女扮男装,到底办得有多成功啊?
还是说,现在的男修真的已经大不如前了?
所以才会被一个女性装扮的男修比的尘埃里去。
应昭的疑惑没人给他解释。
如果现在的男修知道了这位不知道活在几千年前的老祖宗如此想他们,只怕也会委屈到吐血。
论世间还有谁能比女性更了解女性啊?
封语当时为了摆脱那位火眼精金的元婴长老,故意剑走偏锋,扮演了一个既高调又出色的男修。
气质出众,仪表堂堂,身姿挺拔,天赋绝佳,更重要的是尊重爱护女子,温柔善良,救人于水火之中。
芳心暗许的根本就不是妖狐一个人!
事情都过去几百年了,封语扮演的男修出现的那个地方,到现在还有那个马甲的传说呢!
以一己之力,无形中提高了当地男修找道侣的难度,现在那个马甲还被当地的男修暗地里恨着呢。
封语可不觉得自己有错。
她觉得自己做的那些事情,就是一个想要有伴侣的男修应该做的。
如果自己做不到,那就活该没有伴侣。
应昭听了一下,也觉得封语做的没毛病。
这就是他怀疑现在的男修是不是普遍质量下降的原因……
狄玉镜并不恋家,但这一次能借着观礼的机会和族里的人见上一面也是好的。
毕竟,百筋图比较能吃,他现在已经穷的想要卖、身了……
让族里的人支援一下它们贫穷的三王子,应该也不过分吧……
咳咳。
花临门距离宝峰宗路途较远,花临门的人必须提前出发。
封语带队,化神修为的沈婉和代表范攸宁的谢幽朋随队,再有三位元婴长老和包含狄玉镜在内的五位金丹弟子。
一行人就这样浩浩汤汤的出发了。
因为是代表花临门观礼,必须把第一宗门的脸面摆出来,一行人的架势比较足。
封语等长老坐的是龙凤辇,拉车的更是等同于合体修为的高级龙凤傀儡。
狄玉镜等弟子坐的是麒麟辇,拉车的也是傀儡。
封语的宝辇位于首位,宝辇前头左右各挂着一面象征花临门的旗帜,前头还有一位合体期修为的人形傀儡作为马夫。
马夫手里不是缰绳,而是一个类似于锣鼓的东西。
宝辇顶上也不是华盖,而是一个空心的罗盘状东西。
这个组合看起来有些怪异。
封语穿着花临门的门服,回头看了一眼送行的众人,摆了摆手,转头冲弟子们淡淡到道:“上去吧。”
弟子们乖巧的进入宝辇,范攸宁知道师妹在外人面前喜欢装高人,自然不会在崇敬她的弟子面前下她的脸,同样高冷的点点头,退后一步,注视她们离开。
封语上辇之前,反手掏出了焚星剑。
焚星发出一声轻快的嗡鸣,在封语松手的刹那,自己窜上了宝辇的顶上。
封语足尖轻点,转身钻入宝辇之中。
等她落座,龙凤傀儡随之觉醒。
拔地而起,腾云驾雾。
待离开了花临门所在的区域。
那坐在前头的人形傀儡也如被注入了生气般觉醒,它嘴角扬起一抹僵硬的笑容,同时抬起了手,锣鼓敲击,响彻百里。
与锣声一起的,还有它那独特的,尖锐的,极富穿透性的声线。
“花临天敕,诸邪避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