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叶村的结界在身后渐渐消散，天翼站在村口最高的树梢上，望着夜幕下蜿蜒的山脉，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腰间的封印卷轴硌得肋骨生疼，那里面藏着母亲连夜写的家书，墨迹未干的字里行间，满是对父亲的牵挂。

深吸一口气，他展开双臂，查克拉在脚下凝聚成淡蓝色的旋涡。夜风卷着几片枯叶掠过脸颊，仿佛在拉扯他的衣角，又像是在低声劝阻。“快些，再快些。”他在心里给自己打气，猛地一蹬，整个人如离弦之箭冲上高空。风灌进领口，吹得他眼眶发酸，却分不清是因为速度太快，还是因为即将面对的未知。

雷之国方向飘来的乌云压得很低，云层中隐约闪烁着紫色的电光。天翼摸了摸腰间的卷轴，那里还藏着母亲偷偷塞给他的护身符——一块刻着千手家徽的玉牌。“一定要把你爸安全带回来。”母亲的话在耳边回响，他咬紧牙关，将查克拉输出开到最大，风在耳边呼啸，几乎要撕裂耳膜。

也不知飞了多久，天边泛起鱼肚白。天翼降落在一座石屋前，喉咙干得像吞了把沙子。石屋里飘出阵阵炊烟，一个皮肤黝黑的妇人正在灶台前忙碌，手里的烧火棍有节奏地敲打着铁锅。

“大婶，这里离雷之国还有多远？”天翼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

妇人猛地转身，烧火棍“唰”地横在胸前，眼神警惕得像只护崽的母狼：“你是谁？哪国的人？为何来雷之国？一看你的样子就不是本国人，快点离开，不然别怪我动手打你了！”

天翼被这突如其来的气势吓了一跳，本能地往后退了半步。他望着妇人紧绷的肩膀和死死攥着烧火棍的手，突然意识到，在这个战火纷飞的年代，对陌生人保持警惕或许才是活下去的本能。“看来这里就是雷之国了。”他在心里苦笑，识趣地拱手后退，“打扰了！”

重新飞上天空时，天翼忍不住摇头。要是这妇人知道她一棍子吓退的，是个能徒手撕开空间裂缝的六道级强者，不知道会作何感想。但他没心思计较这些，调转方向往回飞，随便抓了个月之国的平民问路。那平民战战兢兢地指着远处，连说话的声音都在发抖，天翼这才发现自己浑身杀气未散，赶忙收敛气息。

终于找到了火雷战场。站在高处俯瞰，曾经郁郁葱葱的月之国边境，如今已是满目疮痍。断壁残垣间，偶尔传来几声零星的枪响，血腥味混着硝烟，呛得人喘不过气。天翼深吸一口气，将查克拉凝聚在面部，幻化成千手扉间的模样。

刚走进营地，迎面撞上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那人身形挺拔，却透着股说不出的疲惫，走路时左腿微微有些跛。天翼的心猛地一揪——那熟悉的气息，分明是父亲千手天福！

“你跟我来一下。”天翼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威严，却还是忍不住带了点颤抖。

千手天福愣了一下，随即单膝跪地：“好的，火影大人。”

两人走到一处偏僻的角落，天翼散去伪装，露出本来面目。千手天福如临大敌，瞬间摆出防御姿势，手已经摸到了腰间的苦无：“你怎么来了？不对，你怎么证明你是你呀！不会是奸细变的吧！”

“爸，是我！”天翼急得直跺脚，“我的气息你都分不清吗？我可是隔着面具就认出你来了！”

千手天福却不为所动：“别说这些，先证明你自己的身份，这里是战场。容不得马虎大意。”

天翼无奈，只好从封印卷轴里掏出那封信，声音带着委屈：“这是妈昨夜交给我的，她本来是想要自己来找你的。恰好我突破筑基出关了，就被我抢下任务带你回家。”

“真是你呀，儿子！”千手天福这才放下戒备，却又立刻板起脸，“战争没结束我是不会走的，你快点回去吧。你都快12岁了，也该考虑传宗接代的事了，你妈也是胡闹，让你爷爷知道了你来前线了得把我们骂死！”

“你不回去我就不走！”天翼梗着脖子，像头倔强的小牛，“我必须带你回家！”

千手天福急得额头青筋暴起：“住口！战争不是儿戏，你想来就来，想回去就回去？再说了，我必须打完这一仗才有脸回去，要不然我就是个逃兵。以后死了也无脸见我那些死去的兄弟们！”说到最后，他的声音突然哽咽，转过身去，肩膀微微颤抖。

天翼这才注意到父亲的背影比记忆中佝偻了许多，头发里不知何时添了几缕白发。他鼻子一酸，从怀里掏出酒葫芦：“爸，你喝点酒压压惊，慢慢说。”

千手天福苦笑着推开酒葫芦：“战场上不让喝酒的。”他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得像砂纸，“与雷之国的第一战，是扉间大人带着我们千手族2000人对雷之国5万人。结果雷影受伤，雷之国被我们杀敌三万，我们千手族无一个人死亡。”

“那不是赢了吗？”天翼忍不住插话。

千手天福苦笑：“哪有这么简单。雷之国开始分兵攻打各个城市，甚至攻击火之国本土。扉间大人不得不派兵去清剿那些散兵，结果中了他们的埋伏。雷之国派出精锐力量偷袭我们的救援队伍，我们损失惨重……”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打到现在，2000人的千手精锐就剩下1100多人了。军队也从8万被打得只有4万多人。迈特、新一、大蛇，还有不知火……他们都死了。”

说到这里，千手天福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手背上青筋暴起。天翼想去扶他，却被一把推开：“别碰我！你知道吗？不知火临死前，还死死攥着给女儿准备的生日礼物……”他再也说不下去，一拳砸在旁边的树上，木屑纷飞。

天翼只觉得眼眶发烫，喉咙像被一团棉花堵住。他突然想起母亲常说的话：“战场上没有英雄，只有死人。”以前觉得这话矫情，现在才明白其中的分量。

“所以，这场战争没打完我决不会回去。”千手天福转过身，眼神坚定得可怕，“天翼，你快点回去吧！算爸求你了。帮我照顾好家人们。”

天翼咬了咬牙：“那好吧，你有什么要跟家人们说的吗？我把消息带回去。”

千手天福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欲言又止：“等一下，我还有事让你去做。我给你定了门亲事，彩礼是一张七星会员卡，女方是千手不知火的女儿，不知火舞快14岁了。你记住了，对人家好点，他父亲是我生死兄弟。”

“爸！”天翼急得跳脚，“你这搞得什么事？我来一趟就是为了处理你的后事吗？太晦气了吧！”

千手天福却一脸严肃：“战争没有不死人的，谁也不能保证一定能够活下来。还有，我的三位兄弟的孩子你得帮我照顾好。他们叫迈特戴、自来也、大蛇丸……”

听着这些名字，天翼只觉得头皮发麻。未来的木叶三忍之二，还有八门遁甲的传承者迈特戴，居然都是千手族人？他突然意识到，这场战争的代价，远比他想象的要沉重得多。

送走父亲后，天翼站在山顶，望着远处雷之国的军营，心里翻江倒海。他想起那些战死的叔叔伯伯，想起石屋前警惕的妇人，想起母亲流泪的脸。“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他握紧拳头，指甲几乎掐进肉里，“或许该做点什么了。”

查克拉在脚下凝聚成巨大的旋涡，天翼如同一颗流星，朝着雷之国大军的方向飞去。“雷影艾，希望你别让我失望。”他在心里默念，“要是杀了你能结束战争，那我就杀；要是下个雷影还想打，那就接着杀。我就不信，杀不完这些野心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