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禅随着青玄步入殿内后,小心翼翼的朝慕烟的方向望去,但慕烟似乎对她的出现毫不在意,她的视线丝毫未曾在自己身上停留。
轻禅顺着慕烟的视线望去,果不其然,又是谢毓,她是在担心谢毓吗?
“你是何人?速速将你所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交代清楚,说得好有赏,但你若是在殿上妄言,那便是欺君之罪,你可听清楚了。”谢泽本以为今日无法扳倒广陵王府了,但未曾料到青玄还留了一手,恨不得下一刻便将广陵王府覆灭。
“奴婢乃是陈国郡主府中的侍女,轻禅,奴婢前几日出府,在江南岸恰巧遇到谢世子,只见谢世子正和一女子在大街上拉拉扯扯,奴婢心中好奇,便走的进了些,只听到谢世子说什么生辰八字,后来谢世子便将那女子拉入江南岸,随即江南岸大门紧闭,其余的奴婢便不知了。”轻禅故作惶恐,双膝跪地眼含泪花。
轻禅此言一出,怀疑的火苗如平地惊雷般炸开了。
“如此说来,谢世子竟与那贼人相识。”
“据我所知,江南岸乃是广陵王府名下的产业。”
“不能有假吧,那侍女出自陈国郡主府。”
“陈国郡主与谢世子并无怨仇,何故要陷害谢世子。”
“钦天监预言的那一煞一罡可还未有结论呢。”
“难不成……”
“那一煞定然不是谢世子,刚刚青玄不是已然用谢世子的生辰八字演算过?煞不是世子。”
“那世子又何故要将自己的八字换了?”
“看来广陵王府也未必是安分的。”
顿时殿内谣言四起,皆是怀疑谢毓别有用心。
皇帝对众人抨击谢毓怀疑广陵王府意图不轨的言论,颇为满意。
“谢毓,你来说说事实如何吧。”皇帝故作恼怒,将谢毓推上油锅。
谢毓眉头紧蹙,撩开下摆跪在殿中,“禀皇上,臣弟与那贼子不过是今日方见过,何来拉拉扯扯,更遑论是将那女子带进江南岸,一切皆是那侍女的一面之词,毫无佐证,皇兄尽管带人去江南岸去查。”
“皇上,江南岸是广陵王府名下的产业,即便是带人去问,也问不出什么的。”周秉文趁机上前禀告。
“那贱婢定是知道此事,方才栽赃陷害,胡诌的贱婢,你究竟是受何人指使来诬我清白?”谢毓故作恼怒,站起身抬膝朝轻禅肩头踢去,随后若无其事的转身跪下。
此举惊呆了轻禅,“谢世子,无人指使奴婢,奴婢今日随郡主进宫,本是一直待在马车旁守着的,恰巧见着羽林卫拿着那女子的画像,便认出了世子,奴与世子素不相识,只是远远见过几次面,何来相害。”
“谎言巧语,恰巧?这世间哪来那么多巧合,怎就都被你给遇上了,你是郡主府中的婢子,那本世子是不是有理由怀疑,此事你是受郡主指使?”这贱婢已将慕烟拉下水了,他只能顺势将慕烟与他的关系择干净。
“谢世子慎言,这侍女平日都近不得郡主身侧,何来指使她陷害你。”晚秋与慕烟对视一眼后,迅速与谢毓对峙。
“识得与否还不是郡主的一言之词。”谢毓跪在殿内巍然不动,抬头侧眸望着慕烟讽笑。
“皇上,这侍女言行有假。”一直隐于人后的慕烟缓缓起身,行至谢毓身侧方止步。
谢毓听到慕烟的话后,眼皮一跳,心跳如擂鼓砰砰响,本已经将她给推出去了,她怎还送上门来。
“你怎知她所言是真是假?”皇帝怀疑的目光紧盯着慕烟,她是在为谢毓出头,还是不想因一侍女之嫌牵扯到自己?
“诸位有所不知,我府中的下人但凡出府,都有登记在册的,恰巧。”慕烟顿了顿,轻瞥跪在地上的轻禅一眼。
“今日随我一同出府的侍女晚秋,她掌管着府内的管家权,昨天她方才看过本月的出府册子,她刚刚跟我说,册子里并无这侍女的名字,既然她并未出府,又是从何看到谢世子与人密谋?”慕烟眉梢微挑,半带轻笑道。
“侍女私自出府也未尝不可,郡主怎知她有没有出过慕府。”皇帝眼见着对谢毓不利的局势,被慕烟三言两语给化解了。
“我自是清楚,我慕府内内外外都被暗卫严防死守,若无允许,哪怕是一只蚊虫都休想进出。”慕烟深邃的目光淡淡的凝视着上首的谢泽。
谢泽却被她的眼神惊出一身冷汗,她仅仅只是凝视着自己,散发的威迫感却如潮水般涌来将他死死包裹着,慢慢的缠绕至他全身,令人窒息,不敢探究。
“既如此,那,那这侍女便是在诬蔑谢世子。”谢泽攥紧双手,眸子低垂,今日所筹谋的一切都落空,心中只余失望。
“那这叛主的侍女就交由小世子处置了,本郡主府中还有些事,便不在此久待了。”慕烟摆手示意后,晚秋慢一步错身经过滕相身侧,随后离开观星台。
慕烟离开后,谢毓依旧跪在殿内不起。
“周秉文,先将这侍女带下去,仔细查查究竟是谁要陷害阿毓。”表面功夫皇帝一件不落。
“那臣先将这侍女带走,用完便还给世子。”周秉文虽是询问谢毓,但已然命人将侍女拖下去了。
“周大人别将人弄死就行了。”谢毓无所谓的耸肩。
“阿毓,此事既与你无关,那就别跪着了,如今虽已是三月,但依旧天寒,万不能跪坏了膝盖,不然你父王可不饶我。”皇帝一击不中,便还要与广陵王府维持表面的和气。
“皇上,臣弟因此次会试无辜受冤,乃是被人陷害,臣弟怕那人再对臣弟下手,便想要暂且离开京都,等风头过去再返回京都,皇上以为如何。”谢毓故作担忧,眉头紧皱着。
他想离开京都,皇帝绝不允许,只有人在眼皮子底下才能看牢。“阿毓你自小便待在广陵王府,在皇城的庇佑下,若是离开京都,恐怕会受苦,不如这样,你就好好待在广陵王府做你的小世子,会试也无须参加了,你若是不想闲着,朕就让滕相给你寻一份闲差,你觉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