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尔法平稳驶入别墅区,林青志依照汽车导航拐进别墅区的林荫道,很快来到王德贵所住的独门别墅。
随着雕着鎏金纹饰的铁艺大门在暮色中缓缓开启,埃尔法驶入别墅里。
梁兴隔着车窗打量着眼前的欧式别墅,嘴角勾起一抹复杂的笑意:“瞧瞧这派头,短短三四年就置下这等产业。港市双木林制药上市即涨停,照现在的股价算,高明和王德贵怕是手握几十亿身家。也难怪王德贵动了贪念,唉,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林青志握着方向盘的指节发白,望着灯火辉煌的庭院,眼底泛起一抹怅然:“金山银山不过镜花水月,人一闭眼,再丰厚的身家也带不走分毫。”
他轻叹一声,后视镜里映出后排闭目假寐的身影,“王德贵偏要轻信长生邪说,以为傍上神武门就能永享富贵,却不知那些人吃人不吐骨头,到时候连裤衩都剩不下。”
梁兴靠回真皮座椅,指尖有节奏地敲击扶手,轻叹道:“唉!但愿他只是一时鬼迷心窍。这三天若能真心悔过,至少还能给兄弟情留个体面。”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希望之前咱们那番对话,高明真能听进去,多行善事,积下功德,‘举头三尺有神明’,说不定真能扭转命格,增加阳寿。”
“王德贵本就命格虚浮,镇不住这泼天富贵。”林青志冷笑道,“成天花天酒地,没少做损阴德的勾当,能活到六十多已是侥幸。若肯多行善事,何至于落得阳寿将尽的下场?”
当车子停稳在别墅台阶前,车内陷入短暂的沉默,唯有引擎的嗡鸣在密闭空间里回荡。
林青志突然转头,看向着后排:“好了,装睡也该醒醒了。方才的话,你可都听进心里去了?三天时间,是救赎还是沉沦,全看你自己。”
梁兴接过话茬,语气不怒自威:“你那些见不得光的勾当,我就不点破了。想在九泉之下有个安稳,现在补救还来得及。记住,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王德贵缓缓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睛,喉结剧烈滚动了两下,郑重地点头:“多谢两位大师点醒,我明白该怎么做了。”
下了车,王德贵佝偻的背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单薄。
引擎声划破寂静,埃尔法调转车头消失在夜色中。
林青志握着方向盘的手始终紧绷,后视镜里,别墅的轮廓越来越小,像一座即将崩塌的华丽囚笼。
“听不听由他吧。”梁兴望着窗外飞逝的树影,喃喃自语,“有些人非得走到悬崖边,才肯回头看一眼来时的路。”
“兴哥,夜这么深了,待会去哪里?要不随我回度假村歇脚?”
林青志轻转方向盘,道路两侧的路灯如流萤飞逝。
梁兴抬手看了看时间,说道:“都十二点了,还能往哪去?就去你那窝着。等军哥的消息,也方便做打算。”
“好的,go~go!”林青志油门一踩,埃尔法如离弦之箭,朝着欢乐谷度假村疾驰。
王德贵所在的别墅区与度假村的距离不过几公里路程。
没过多久,车子就驶进度假村停车场。
林青志把车停好后,便和梁兴下车,朝别墅走去。
两人还没到别墅大门口,远远地就瞧见别墅门前有一道窈窕身影。
原来是苏小妹。
苏小妹正踮着脚朝这边张望,制服裙摆被风吹得轻轻扬起。
梁兴撞了撞林青志的肩膀,眼底泛起揶揄的笑意:“啧啧,我说老弟,深更半夜还有佳人候门,艳福不浅呐!”
林青志白了他一眼:“兴哥可别乱讲!苏小妹是度假村领班,可能是见我这两天没露面,特意来瞧瞧。”
“解释就是心虚。”梁兴挑眉,喉间溢出意味深长的笑,“都这个点了,要不是心里记挂着,谁会巴巴守在风口?”
梁兴话音刚落,苏小妹已踩着细高跟小跑过来,月光将她眼底的惊喜镀上一层银边。
她笑着打招呼道:“林总!您可算回来了!饿坏了吧?我这就让厨房炖碗燕窝银耳羹。”
说话间,她的目光全然黏在林青志身上,竟把一旁的梁兴当成了透明人。
梁兴见自己高大威武的块头就这么被苏小妹忽视,便掩住嘴角的笑意,干咳两声。
苏小妹这才惊觉旁边还站着位西装笔挺的光头男人,慌忙将双手交叠在藏青色制服前,微微弯腰行礼,脸颊腾起一抹飞霞:“抱歉!我是客服部苏小妹,欢迎光临度假村!”
“梁兴,他的同事。”梁兴抬手示意,黑色西装衬得光头锃亮,举手投足间透着几分商场精英的派头。
“梁总,您好!”苏小妹目光流转,立刻换上职业化的甜美笑容,“这么晚回来,二位肯定又累又饿,我这就去安排!”说完,人已踩着风跑远。
“这丫头,风风火火的,我话都没说,人就跑了。”林青志望着她消失的背影,笑着摇头。
梁兴勾住他肩膀,笑得不怀好意:“呵呵,那不是挺好的,还有燕窝银耳羹吃,日子过得悠哉悠哉的,我决定了,在这多赖几天,不介意吧?”
“哪能呢,你住多久都行。”林青志笑着应道。
说话间,两人勾肩搭背地进到别墅里。
两人刚落座真皮沙发,门铃声骤然响起。
苏小妹端着描金托盘,两碗蒸腾着热气的银耳羹在灯光下泛着琥珀色的柔光。
梁兴接过碗时,故意拉长语调:“苏妹子,才那么点功夫,这羹汤炖好了?煮熟了没有啊?别回头吃坏了肚子?”
林青志扶额,心中一阵无语:唉!兴哥,你这钢铁直男,这哪是打趣,分明是直男式灾难现场!
苏小妹攥着托盘的手指发白,结结巴巴道:“隔水炖...炖了整整三小时,火候绝对够,食材也都是现...现熬的!”
“哟!提前三小时就备着?怎么知道我们今天准回来?难道苏妹子有未卜先知的本事?”梁兴不依不饶,依然笑着打趣道。
苏小妹咬着下唇,耳根红得发烫:“我……我想着林总回来能喝上热乎的,这两天一直备着...都是新鲜食材,没隔夜的!”
林青志见状,尬得不行,连忙解围:“多谢苏领班费心,你先去忙吧,剩下的我们自己来就好。”
待苏小妹逃也似的离开,林青志恨铁不成钢地瞪着梁兴:“兴哥,就您这聊天水平,以后怎么追晓君?”
梁兴挠着光头,辩解的声音越来越弱:“我这不就是...想活跃气氛嘛...也想替你把把关……”
“你这是把气氛冻成冰窟窿。”林青志舀起一勺银耳羹,琥珀色的汤汁裹着晶莹的燕窝,“行了,尝尝吧。味道不错!”
梁兴也端起瓷碗,喝了一口,银耳羹入口即化,清甜中带着淡淡的药香,含糊不清地嘟囔:“味道倒是不错......”
随后,他一仰头,将瓷碗里的燕窝银耳羹灌得一滴不剩。
喝完后,梁兴将瓷碗重重搁在茶几上,眼底浮起几分调侃,斜睨着林青志道:“我说老弟,你这小日子过得忒舒坦了。依山傍水的世外桃源,还有专人伺候吃喝拉撒,神仙日子也不过如此。”
林青志早看穿梁兴下一秒就要编排他,忙不迭摆手打断:“打住打住!真眼馋就搬来长住,空房间多得是。”
“这...多不好意思啊。”梁兴搓着掌心,眼角却藏不住狡黠,“就不怕我扰了你的清净?”
这时,林青志忽然眸光大盛,满脸喜色:“终于融合完毕了...整整十五天,可算等到了!”
“什么玩意儿?”梁兴一头雾水,顺着对方发直的眼神瞧了半天,只看见空荡荡的空气,“什么成功了?别打哑谜啊!”
林青志神秘兮兮地笑了笑,指尖轻叩桌面:“别急,马上让你开眼。”
说罢屈指一弹,储物戒泛起微光,一本古朴的《云篆空经》悬浮而出,稳稳落在乌木茶案上。
“苏驰!出来吧!”
随着清朗喝声,古籍骤然爆发出柔和白光。
光束如活物般扭动,倏然收缩成旋涡,一道身影从中踏步而出,正是苏驰。
苏驰虽然依然在地上漂浮,但不再是之前半透明的虚影。
此时,它五官轮廓清晰,衣袂翻飞间纹路清晰可见,甚至还在地毯上投下影子。
“拜见林仙师!”苏驰拱手行礼,声音清朗如击玉磬。
林青志爽朗大笑,伸手虚扶:“呵呵,都跟你说了,叫我青志就行,'仙师'听着怪生分的。”
“当着客人的面,总要讲究些礼数。”苏驰眼含笑意,余光瞥见一旁打量自己的梁兴。
苏驰想着林青志毫无避讳地把他召唤出来,此人必是林青志信任的人,立刻又端正身姿,“还未请教这位大师大名?”
“都是自己人。”林青志朝梁兴扬了扬下巴,“这位梁兴,也是执法者,更是我的兄弟。”
“见过梁长官!”苏驰再次鞠躬行礼。
梁兴笑着摆摆手回应:“不必客气,叫我阿兴就行了。”
说完,他瞳孔骤缩,金芒在眼底一闪而逝,饶有兴致地抚掌赞叹:“了不得!书灵与灵魂融合,这般机缘千年难遇!”
梁兴猛地转头看向林青志,“快老实交代,啥时候有这般奇遇?”
林青志也不藏着掖着,将前因后果细细道来。
梁兴听完,夸张地咋舌:“好家伙!这运气简直开了挂!有《云篆空经》在手,突破还不是板上钉钉子的事?”
“那可不!”林青志笑得见牙不见眼,忽而又板起脸佯装谦虚,“低调低调,不过是运气好罢了。”话虽这么说,眉梢眼角却全是藏不住的得意。
“呵呵,瞧你这得瑟样!”梁兴笑着推了推林青志。
林青志想到了什么,迫不及待转向苏驰,“对了!那道法空间现在能开启了吗?”
“幸不辱命!随时可进入!”苏驰胸有成竹地点头。
林青志“嚯”地站起身,激动得来回踱步:“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梁兴见状,挑眉笑道:“别磨蹭了!我给你护法,赶紧的!”
“谢了,兴哥!”林青志冲他重重一抱拳。
随后,他看向苏驰,眼中跃动着迫不及待的火光,问道:“怎么进去?”
“你站好就可以了!”苏驰笑着说道,接着,他一挥手,一道白光罩住林青志。
白光大盛,苏驰和林青志两人在原地消失不见。
白光流转间,林青志只觉周身被温润的力量包裹,耳边传来悠远的嗡鸣,像是无数经文在齐声吟诵。
待光芒散去,他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虚无之中,脚下云雾翻涌,目之所及皆是朦胧的白光,仿佛漂浮在天地初开的混沌里。
“这里便是道法空间。”苏驰说道。
此时,四周的白光骤然凝结,化作万千细碎的光点,在空中勾勒出山川日月、星辰轨迹。
林青志仰头望去,只见那些光点时而凝聚成古老的符文,时而幻化成流动的江河,每一次变化都带着难以言喻的韵律。
“此空间并无实质功法,却蕴含天地至理。”
苏驰抬手轻挥,一颗光珠从云层中坠下,在林青志掌心化作一缕微光,“你只需凝神感悟,所见所感皆是道法。”说完,苏驰身影渐渐消失。
林青志深吸一口气,盘膝悬浮于云雾之上。
随着心神沉入,四周景象开始扭曲变幻——脚下的云雾凝成古老的竹简,漂浮的光点组成星斗大阵,远处传来若有若无的钟磬之音。
他伸手触碰最近的符文,指尖刚一触及,无数画面便涌入脑海:巍峨山峦在顷刻间崩塌又重生,潺潺溪流逆流而上汇入天际,日月交替间,四季更迭如走马灯般飞逝。
“道法自然,无常即有常……”一道空灵的声音在空间中回荡,带着穿透灵魂的震颤。
林青志豁然睁眼,只见自己周身缠绕着若隐若现的光晕,方才所见的天地异象正缓缓融入他的经脉。
那些看似混乱的变化,实则暗含阴阳相生、万物轮回的至理。
时间在这片空间里失去了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