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这就是咱们的官船,您随意。”
发运司主官常利源一副哈巴狗模样,领着莫安往官船船舱里查看。
莫安刚一进入船舱,就看见堆满了粮食,闷热无比。
“为何船舱中如此闷热?”
常利源连忙推开一扇小窗。
“侯爷勿怪,这船舱中气息流动不通,总是闷热的很。”
突然,莫安脑中想起一些事情,连忙问道。
“这官船都是用来运粮的?”
常利源弯腰拱手。
“禀侯爷,京都附近多水泽,少良田,粮食大多都靠江南等地运输,莫说官船了,就是那些粮商的私船,也大多是运的粮食。”
莫安点了点头,随后又查看了几艘官船,最后又不死心登了几艘私船,结果却如常利源所说,都运有粮食。
“哎,看来不是走的水路啊。”
莫安如此笃定的否认了之前的想法,是因为想起前世的一些知识。
堆积粮食的地方,一旦空气流通不畅,就会因为种子的呼吸作用和霉菌等原因释放热量,船舱那种潮湿的环境更是闷热异常。
这种环境根本无法藏尸,真要藏在这种地方,还没运到都臭了!
那些夭折的孩童刚刚下葬,就被人挖出来,显然幕后之人要得不会是一具腐烂的尸体。
“那还能靠什么方式运输呢?”
“难不成挖出来就抛尸荒野了?”
“那费那劲挖出来干嘛?”
“陆路更是白搭,又慢,又容易被人察觉!”
莫安离开发运司,一路上自言自语个不停。
突然,街边传来一阵吆喝声。
“永兴镖局,童叟无欺!”
“京都周边,一日往返!”
“都来瞧一瞧,看一看咯。”
莫安一听,顿时来了兴趣。
什么镖局?
竟能一日往返京都周边?
居然比官家漕运都快。
莫安径直走到永兴镖局门口,吆喝的小厮一眼就认出了莫安。
“哎哟,侯爷大驾光临!”
“小人见过侯爷,侯爷能光临,咱们永兴镖局当真是蓬荜生辉啊!”
莫安摆了摆手。
“好啦,我问你个事。”
“你们要是往桃源县,也能一日往返?”
小厮挺了挺胸脯。
“那是当然,桃源县虽然是周边距离京都最远的县城,但我永兴镖局绝对能一日往返!”
莫安皱了皱眉。
“此地距离桃源县可有近百里,你就算单人匹马,一日往返都不容易,何况还要运送货物?”
“你莫不是诓本侯吧?”
那小厮连忙说道。
“小人哪敢诓骗侯爷啊!”
“咱们永兴镖局可不靠马匹,咱走的是水路!”
莫安眼神疑惑。
“哦,水路?”
小厮将莫安引进了镖局,镖局的少镖头连忙出来迎接。
“小人王威,见过冠军侯!”
“不知侯爷有何物相托?”
莫安摆了摆手。
“本侯不是来托镖的,是有一事要请教。”
王威连忙拱手。
“侯爷尽管问,小人知无不言!”
“本侯听小厮说,你们镖局走水路,那官船都不能一日往返京都,你们是如何做到的?”
王威听莫安问的是这个,长舒一口气,他还真怕莫安问出什么刁钻的问题,无法作答。
但若是这个问题,王威了然于心。
“不瞒侯爷,咱们镖局的船之所以能比官船更快,是因为走的水路不同。”
“官船大,载货多,吃水深,只能走大江大河的水路。”
“咱们家镖船小,虽然也载货,但吃水却浅,可以横穿于暗礁之中,若是顺流而下,不需半日便可抵达京城周边县城。”
莫安猛地反应过来,立刻问道。
“你家小船船舱是否也是闷热无比?”
王威连连摆手。
“哪有什么船舱啊,就是比一般的渡船大些,货物直接放面上就行!”
“若是乘舟航行,那是凉爽无比啊!”
莫安闻言,脸都笑开花了,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京城除了你家,还有哪家镖局能走水运?”
王威得意的拍了拍胸膛。
“侯爷可算是问对人了!”
“独此一家,别无分号!”
此言一出,莫安忍不住笑出了声。
“还真是问对人了!”
就在这时,一个中年男子从内堂走了出来。
“威儿,不得无礼,快快退下。”
那中年人快步走到莫安面前,拱手作揖。
“草民王永兴,参见侯爷!”
“侯爷若有需要,草民必鼎力相助!”
莫安回了一礼。
“也没什么,就想问问,你这里走的镖,是否有过婴儿尸体?”
王永兴闻言,顿时脸色一变。
“侯爷,这,这镖中之物,除了客人之外,绝不能透露分毫!”
莫安伸手打断王永兴。
“行,我也不为难你。”
“锦衣卫办案,皇权特许!”
“将你的走镖记录都拿出来,本侯一一查阅!”
莫安抬出锦衣卫的身份,王永兴没了办法,只能请莫安入内堂,搬出所有记录,还奉上了瓜果点心和茶水。
莫安一边翻阅记录,一边吃点心,嘴里太干了就灌一口茶,直到翻到几个记录。
“齐云,二月六日,永宁县运往京城。”
“齐云,二月九日,永康县运往京城。”
…………
“齐云,三月三日,桃源县运往京城。”
莫安当即放下点心。
“这齐云,是何人?”
王永兴双腿一哆嗦就跪了下来。
“禀侯爷,这齐云是户部侍郎齐楠笙府上的管家!”
莫安起身走到王永兴身前,蹲了下来。
“运的,可是孩童尸体?”
王永兴猛地叩首,虽然什么都没说,但这一番举动,无疑是承认了。
莫安越过王永兴,拍了拍王威的肩膀。
“点心不错。”
“自己带你爹去锦衣卫自首,罪减一等。”
说完,在王威千恩万谢中,莫安离开了永兴镖局,朝着齐楠笙府邸就去了。
这齐楠笙,莫安可没少听说,就单单从小皇帝嘴里,就听到不下十回。
要问为什么?
因为齐楠笙乃是林道甫的关门弟子。
而且,和莫安这个关门弟子不同,林道甫这么些年,就只收了齐楠笙这一个徒弟,可谓是视若己出!
就在离齐府只剩一条街的时候,莫安突然觉得浑身一冷,随后脑子一片混沌,眼前一黑,险些站立不稳。
中毒了!
我踏马练的可是《素问经》!
医家绝学啊!
我能中毒?
莫安运起《素问经》,将身体异样压下,找了一条小巷子就钻了进去。
刚进去没几步,莫安席地而坐,全力运功祛除毒素。
就在这时,屋顶上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
“哟,这不冠军侯吗?”
“前两天还在瓦舍作诗呢,今天就中招了?”
莫安抬头一看。
一个浑身脏兮兮,穿着破旧的人影坐在墙头晃荡着一双小腿,身后还放着一个大箱子。
莫安运转周天,压下不适问道。
“阁下何人?”
“是来杀我的?”
那人抹了一把脸上的污渍,摘下帽兜,露出一个小花脸。
莫安眯眼一瞧,竟是个姑娘!
那小姑娘将箱子往地上一扔,随后跳了下来。
“我可不是杀手。”
“本姑娘姓墨,叫墨闻闻,当代墨家巨子是也!”
莫安忽然想起当初牛拦山说过,若是碰上墨家的小姑娘,要照顾一二。
“你就是江湖上说的神墨?”
小姑娘双手抱胸,得意道。
“都是江湖朋友们给面子,哈哈哈。”
“不足挂齿,不足挂齿。”
莫安摇了摇头,无奈道。
“墨姑娘,若是无事,就请恕在下不能与你闲聊了。”
“我还中着毒呢!”
莫闻闻一拍脑门。
“哦,忘了告诉你!”
“你这不是中毒,是中蛊!”
“别说你《素问经》还不到家,就算是姜白衣,都别想靠蛮力逼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