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仆不敢回话,身子趴得更低了。
见状,林噙霜捂着自己的胸口就要装晕,看过世界剧情的泽彦抢先一步上前扶住她,用力握了握她的手臂,眼睛却看向王若弗和海朝云。
“阿娘,你不用什么错都往自己身上揽,我之所以能够顺利出去潇洒,还不是仰仗了母亲和二嫂嫂,还有明兰的鼎力相助。”
王若弗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指着泽彦怒声道:“你什么意思,你做出这样的丑事来,竟还有脸赖到我和你二嫂嫂身上来。”
海朝云扶着王若弗,也怒目而对,“是啊四妹妹,你这话我就听不明白了。”
盛紘看着丝毫不知悔改的泽彦就气不打一处来,“你胡乱攀扯也得有个数,这事关你母亲嫂嫂,还有明兰什么事。”
林噙霜担忧的看着泽彦,急得要死,暗恼这死丫头今天怎么如此蠢笨,竟敢在这节骨眼上火上浇油,不赶紧道歉求饶。
泽彦察觉到身边之人的情绪,转身冲她露出了成竹在握的笑容,宽慰她不要担心,这才转身应对,“我可没有胡乱攀扯。”
泽彦目光灼灼地看着盛紘,厉声问他:“敢问父亲,现在这家里的中馈是不是二嫂嫂在管?从她嫁进来至今,少说一年半有余。在这之前,母亲也管了近二十年的家。”
“而我阿娘呢,从她跟了你开始,直至今日,她也就只在大姐姐下定那会儿,母亲忙不过来,接手了管家差事一年半载,至多不超过一年。后来父亲升官,很多老仆都被解雇,留在了扬州。到了汴京后,我阿娘就再也没有沾手过管家权。”
“父亲,你仔细想想,这底下的奴仆到底听谁的,我阿娘有那本事完全绕过她们行动吗?有那本事隐瞒到今日吗?你和她同床共枕近二十载,你来说说她有这能耐吗?”
林噙霜闻言,泪眼盈盈的望着盛紘,啜泣道:“紘郞。”
泽彦接着道:“就这样,还不能说明这事背后有人推波助澜,为我大开方便之门吗?”
盛紘一怔,顺着泽彦的话往往下想。
见状,海朝云勃然大怒,“你血口喷人,明明是你处心积虑,瞒过了我的耳目。”
“就是。”王若弗赞同道:“我们怎么会知道这样的事,要早知道,我们早就阻拦了。”
泽彦讥讽道:“海朝云,你骗鬼呢。母亲说不知道,我尚且还能信上两分,猜测是不是被人拦截了,但要说你全然不知,那就纯粹是在说瞎话。”
“谁不知道你们海家姑娘最以贤惠大体,擅管家理事而闻名,你嫁到盛家来后,没两日就得了管家权,父亲、祖母、二哥哥有一个算一个都向着你,你的管家之路可以说是顺风顺水,就连你故意找由头针对林栖阁,父亲都答应了。”
“就这儿,你还好意思叫嚣你什么都不知道,那我倒是要问问海家,你海家对外不是宣扬擅管家理事吗?怎么就出了你这个窝囊废。”
海朝云被怼得哑口无言,恼羞成怒的瞪了眼泽彦,而后赶紧同盛紘道:“请父亲母亲明鉴,这事儿我事先并不知晓。”
王若弗没说话,狐疑不定的看着海朝云,不断地做着思想挣扎。
她虽不喜欢这个儿媳妇,但也不想这样去恶意揣测她,毕竟海朝云可是她唯一儿子的正妻。
而盛紘看向海朝云的眼神则不善多了,之前一直没往这方面想,现在经过泽彦这么一提点,盛紘只觉醍醐灌顶。
这个儿媳妇刚嫁进来没多久就说要整顿全府时,盛紘就知道这不是个省油的灯,可今日又发现这人不仅手段厉害,还是个拎不清,唯恐天下不乱的。
被盛紘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海朝云心里恼极了,面上全是被冤枉的委屈愤怒之色。
暗自记下这一茬,盛紘恼恨地别开了头,怒瞪着泽彦,“你六妹妹又怎么着你了,你要攀扯上她,她拢共掌家才不足一年。”
泽彦拉着林噙霜到一旁坐下,这才道:“父亲还记得前段时间我与盛明兰的那场争端吗?”
“我在这个家里是出了名的心气高,好胜心强,那盛明兰不知道怎么想的,那日参加完雅诗集回来,特地让丹橘跑到我院里挑衅,还将我给狠狠讥讽了一顿,骂我狼心狗肺,还说什么盛明兰指头缝里漏出来的那么点子东西,都够林栖阁攒半年的。”
“我听到后很愤怒,说了丹橘几句,结果丹橘更过分了,说什么我只知道在林栖阁里耍威风,出了林栖阁,就比都忍气吞声,低眉顺眼;说盛明兰就同我不一样了,那些公侯伯爵的娘子们都夸她比嫡女还有气派,上赶着邀她去玩呢。两相对比之下,我怕是拍马也赶不上盛明兰。”
“我气疯了,就要打她,结果丹橘一口一个她是老太太指派给盛明兰的人,我不能打,不能骂。还说吴大娘子送给盛明兰的那些好东西,她就算给了要饭花子,也不能给我这种不识好歹的人糟蹋。”
“我就是听了这些话才去找盛明兰算账的,结果她不仅不惩治丹橘,还一味否认,再瞧着丹橘有恃无恐的模样,我哪能猜不到丹橘敢那样放肆,完全就是盛明兰故意刺激我的,这才在冲动之下伤了她。”
“还在家里呢,她盛明兰就敢仗着祖母和吴大娘子的势欺负我,等她嫁人了,成了伯爵娘子,而我只是一个穷举人之妻的话,我岂不是要被她欺负死!”
“所以我当然要反抗啊,为我自己拼个锦绣前程啊,这样算来,我今日所为,如何能没有盛明兰的原因在里头。”
盛紘震惊不已,没想到那日争端里竟然还藏着这样的隐情,“你那日怎么不说?”
泽彦忿忿不平道:“那日你和祖母,还有母亲也像今日一样,就跟那衙门里要审问杀人放火的恶徒一般看着我,再加上盛明兰颠倒黑白,实在可恶,我心急之下脑子懵了,一片空白,压根没想到要怎么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