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人心的距离(1 / 1)

伍珊玥与方菊华大姐两人开始嘀嘀咕咕说着一些悄悄话了,方大姐也露出了几分好奇带一点暧昧的微笑。

当宿舍里的女同学都还是一些情窦未开的小女孩子时,她就是一个离过婚的“妇人”。

作为过来人,当然领略过恋爱与婚姻的奥秘、还有男女性之间的八卦。

作为大姐的她,既没有从中做一些调解工作,暂时也没有添油加醋火上浇油;她就是想看看像忆江南这样、平日里不食人间烟火的“布尔什维克”会怎么应对当前这种局面的。

笑的暧昧,也是一种态度。

忆江南既不会问她们在嘀嘀咕咕什么事情,也不屑于向她们做什么解释,只能是坦然面对按兵不动,等待接招吧。

……

人体的结构,可以分为许多个系统,其中循环系统中心脏是最重要的脏器之一。

考卷一打开,就暴露出忆江南学习中的短板了。

她对循环系统还有些没搞清楚的问题,即便是开卷考试,她还是有一些手忙脚乱的乱翻书,七拼八凑往卷子上抄答案。

监考的张老师宣布:“为了让同学们真正搞懂循环系统的问题,允许大家进行讨论,交卷时间可以延长至周一8点钟以前”。

教室里一片欢呼,还有2天时间可以利用。

忆江南除了来回翻看课本、笔记本寻找知识点组合完整的答案、还第一次去学校图书馆查看了有关书籍。

班里面数“教授”洪祥笙最熟悉循环系统,还向他请教和讨论了一番,终于按时递交了答卷,总算松了一口气。

打内心很感谢洪祥笙的一些实践经验,他在原单位职工医院遇上了一位北京医学院毕业的高材生,在工厂里面就是师徒关系,在拜师带教的数年中,打下了一个很好的医学基础。

考试过后,稍有空闲,忆江南帮助张义民补好了他那件呢子大衣,还用同色的毛线钩了一个可以保暖的假衣领。

他接过大衣发现不仅是领子、还有袖口都给补好了,连声道谢。

这个刚刚20岁的小学弟,性格稳沉相貌英俊,务实少言学习中很有灵气,忆江南很是看好他。

张义民不知道的是,前一天晚上,曾副书记抱着女儿到宿舍视察的时候,看到忆江南正在很努力地修补这件大衣的破损处时,他居然非常惊讶地问道:“怎么,你也学起这玩意啦?”

曾书记的表情说明,在他的印象里面,这个忆江南就是一个天生的干部料子;她是不适合、也是不会做这种针线女红活计的、她绝对不应该是一个家庭主妇的格局。

忆江南开玩笑回答:“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就是因为不会针线活,我才要学学做这活的;这件呢子大衣对张义民具有特殊的意义”。

因为他爷爷参加革命以后,南征北战几十年一直是杳无音信;留在老家的妻子和儿子一直到全国解放以后才知道,他还活着,只是又重新组建了新的家庭。

这样悲欢离合的故事,在老革命根据地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革命老根据地有多少女性,为共和国的建立,奉献出了她们的丈夫和家庭、爱情和自己的青春、生命!

帮助周其山和倪子祥同学洗了被子还有蚊帐,因为是在生理期下冷水、加上受凉居然又感冒了。

上课时间必须硬撑着身体去教室听课,下课以后只能回宿舍,自己吃点药、躺在床上等待身体的恢复。

宿舍里面冷冷清清的,同学们都去上自习了。

一个人躺着,就会感觉到一种生病时的软弱孤寂,要是在家里,父母兄弟朋友都会围坐在床边,说说笑笑,自有一番关爱温馨。

最近宿舍里有一些矛盾开始暴露。

二班的女同学易方萍,这天正在整理上铺、扫下来了一点灰尘,坐在桌子前面的温云娣不依不饶便破口骂了起来。

其实是因为平日里有一些生活小事在心中的积怨、这天借着这个由头、两人大吵了一架。

忆江南正巧在宿舍,听见温云娣出言不逊满口粗活,出面劝解、讲道理无效,最后是拍了桌子才强行压了下来。

宿舍里面,前段时间是水票丢失,现在是帅小雅放在枕头下的一套军装不翼而飞了……

住在一楼,又是挨着楼梯口、人员进进出出、有时候没有锁门;外人也可能会趁着宿舍里没人的时候、悄悄地溜进来,顺手牵羊很容易发生失窃现象的。

伍珊玥在和方大姐又在一起说着悄悄话,小伍还是觉得心里愤愤不平、自然就钻了牛角尖“……是不是现在会把丢军装、丢水票都和道德品质扯到一起,最后算到我的头上?”

方大姐照例是好脾气地笑一笑“这个就不知道了”。

小伍的情绪得不到纾解,她现在就是看不惯忆江南、不愿意与她和解;干脆跑到隔壁宿舍去找岑俪琳、范惠云发牢骚去了;没有得到什么情绪的释放,反而是被火上浇油,她更怒发冲冠了。

平日里,同学之间的一些矛盾和问题,忆江南作为班干部可以从中调停化解。

当她自己被动陷入有关猜忌怀疑之中时,一种暧昧的矛盾没有彻底公开化之前,忆江南只好自己独自面对。

听着这种莫名其妙的闲言碎语、怨天尤人、怒发冲冠,她觉得十分无聊,又不能为了一种无理发泄的情绪整天吵吵闹闹,于是干脆就装聋作哑,充当傻瓜。

人心的最大距离之一就是,女性最与女性过不去!

想到自己能够诚心待人尽力助人,做学生干部都是出于责任和义务,却还会遭受猜疑妒忌、恶语相向、人性如此,自己的真心付出是否值得?

人在病中,容易脆弱就会胡思乱想,忆江南觉得自己怎么也鸡肠小肚眼起来了?尽管是一闪念,还是很惭愧。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倪子祥打招呼的声音,隔着床帘一抬头、看见人已经走进了房间;只见他神情紧张,一言不发,把手中的一包饼干往桌子上一放,转身就走了。

哎,这一段时间,忆江南因为日记事件一直回避与倪子祥接触,他有所觉察,这才第一次开口请她帮忙洗被子,现在又听说她生病了,无论如何也要表示一下关心吧。

与宿舍里的女同学那种狭隘的嘀嘀咕咕、吵吵闹闹相比较,这位小学弟倒是很有细心、柔软的一面。

这就是倪子祥表示歉意和谢意的方式,不由得好笑起来,仿佛宿舍里也没有那么冷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