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轧钢厂的一车间里,机器的轰鸣声交织回荡。
易中海脚步匆匆,刚从房管科折返回来。
他这一趟,目标明确,就是去打听新来的徐庶究竟什么来路。
易中海心里犯着嘀咕,这徐庶不过是个初来乍到的采购员,竟刚入职就分到房子,背后肯定有猫腻。
可一番打听下来,易中海碰了一鼻子灰。
房管科科长也是一头雾水,坦言自己也是接到李怀德的通知,才特意把那间房子留给徐庶的。
得知这个消息,易中海满心无奈,原本只是猜测徐庶背后有关系,没想到这关系网的源头竟是李怀德。
易中海和李怀德,那可是积怨已久。
因为聋老太太的缘故,易中海一直站在杨厂长阵营这边。
再加上他身为八级工,手艺精湛,为人多少有些自傲,打心底里瞧不上李怀德这种靠媳妇娘家势力往上攀爬的人。
但他心里也清楚,李怀德身为副厂长,权势摆在那儿。
自己虽说在厂里有点地位,可真要和人家硬碰硬,那无疑是以卵击石。
副厂长想收拾他一个普通工人,手段多如牛毛,自己可惹不起。
这般思量下,易中海只能暂且咽下这口气,想着往后瞅准机会,再好好整治整治徐庶。
此时,原本在角落里摸鱼偷懒的贾东旭,眼尖地瞧见易中海回来,立马来了精神。
他像只机灵的小耗子,迅速打量了一圈四周,确定没人注意自己。
便猫着腰,快步迎了上去,凑近易中海,压低声音问道。
“师父,怎么样,房管科那边咋说?”
易中海神色落寞,轻轻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
“哎,我去问了,房管科说这徐庶走的是李怀德的路子。
短时间内,想把他撵走,怕是难喽。”
贾东旭一听,心里也是一阵失落。
那间房子他惦记许久了,眼瞅着被别人占了去,实在心有不甘。
可一想到李怀德的权势,又不禁打了个寒颤。
但他还是不死心,眼巴巴地望着易中海,说道。
“师父,我信您肯定有办法。
之前那些人,不也有背后有关系的嘛,最后不都被咱们赶出四合院了。
您再琢磨琢磨,肯定能想出辙来。”
易中海没有立刻回应,而是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
片刻后,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却透着一股子狠劲。
“嗯,办法肯定有,不过不能急,得从长计议。
接下来,让你妈和你媳妇,在四合院多盯着这个徐庶。
咱们在厂里,也多留意他的一举一动。
但凡他犯一丁点错,咱就召开全院大会批斗他,罚他打扫四合院卫生,要不就罚款。
同时,按老规矩,联合大伙孤立他。
多来这么几回,他识趣了,自然就待不下去了。”
贾东旭听完,眼睛瞬间放光,满脸钦佩,直接给易中海竖起了大拇指,夸赞道。
“师父,还得是您呐!
我就知道,那徐庶肯定不是您的对手。
凭您在厂里和四合院的威望,收拾一个毛头小子,那还不是小菜一碟。”
易中海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得意的浅笑,旋即板起脸,说道。
“好了,别净整些虚头巴脑的,赶紧回去干活。
瞅瞅你,今天才做了几个工件?”
贾东旭忙不迭点头,应道:“好嘞,师父,我这就干活去。”
贾东旭走后,易中海并没有马上回到工作岗位。
他心里清楚,要实施这个计划,仅凭自己还不够,得拉上几个帮手。
他脑海中第一个浮现的就是刘海中。
易中海心里盘算了一番,觉得只要给刘海中一些好处,这事就有八成把握。
于是,他抬脚朝着刘海中所在的工位走去。
一番交谈后,在付出了一些小代价,刘海中果然点头同意,加入了易中海的阵营。
刘海中在心底暗自掂量着,他清楚易中海在厂里和四合院里的地位都不容小觑。
他也不会为了一个刚冒头的徐庶,就去贸然得罪易中海。
更何况易中海还许了他些实实在在的好处,这对刘海中来说,实在难以拒绝。
所以,权衡利弊之下,刘海中当即就点头答应了易中海的请求。
瞧瞧他这鼠目寸光的样子,只看得到眼前这点蝇头小利。
以他这脑子,一辈子也别想斗得过心思深沉的易中海。
搞定了刘海中,易中海又马不停蹄地去找傻柱。
易中海深谙傻柱的性子,他把自己对付徐庶的想法巧妙地美化了两分。
添油加醋地说徐庶这人如何不懂规矩,不把厂里和四合院里的长辈放在眼里。
傻柱一听,顿时就来了气,他最看不惯这种没大没小的人,当即就拍着胸膛保证。
“一大爷,您放心,这事儿包在我身上,我一定给您办得妥妥当当的!”
易中海看着傻柱这副信誓旦旦的模样,心里很是满意。
傻柱越是听他的话,就说明他的洗脑越是成功。
同时也就意味着他又多了一个稳定的养老备胎。
把该安排的都安排妥当后,易中海这才慢悠悠地回到车间,开始加工工件。
他身为八级工,技术精湛,在厂里那是响当当的人物,就算是车间主任,平日里也得对他客客气气的。
毕竟在生产一线,像易中海这样的技术大拿,那可是不可或缺的主心骨。
车间里的复杂技术难题,只要易中海出手,基本上都能迎刃而解。
所以,车间主任自然也不会因为他这点私事就去找他的麻烦。
犯不着为了这点小事,得罪了这位能给车间创造大价值的八级工。
时间在机器的轰鸣声中悄然流逝,很快就到了下班时间。
易中海、刘海中、贾东旭和傻柱四人一同走出车间,朝着厂门口走去。
刚到厂门口,就瞧见骑着自行车的徐庶从他们身边一闪而过。
那自行车崭新发亮,在夕阳的余晖下,反射出耀眼的光。
看着那崭新的自行车,这四人心里别提多羡慕了。
毕竟在那个年代,买自行车可不容易。
一辆凤凰牌的二八自行车,价格高达一百六十多块,差不多是一般家庭半年的工资收入了。
关键是光有钱还不行,想要买自行车,你还得有自行车票。
这自行车票,才是最难弄到手的。
像轧钢厂这样的万人大厂,一年也就只能分到几十张自行车票。
僧多粥少,竞争激烈程度可想而知。
所以一般人根本没办法自己买自行车。
要是去黑市买,那就更危险了,一旦被人举报,那就是投机倒把的大罪。
轻则蹲监狱,运气不好,可能就直接吃花生米了。
原本易中海也是得到过一张自行车票的,毕竟他是轧钢厂为数不多的八级工,这点福利待遇还是有的。
当时刚拿到自行车票的时候,易中海心里那叫一个激动。
他脑海里立马就浮现出自己骑着崭新自行车,在大街上招摇过市的画面,那多拉风啊。
可这人极度自私,脑子一转,就开始琢磨起别的事儿来。
他担心自己买了自行车,四合院里的那些人肯定会来借。
你说借吧,易中海心里可不乐意,他连给自己养老的事儿都想着白嫖,又怎么能容忍别人白嫖他的自行车呢。
更何况他作为管事的一大爷,借自行车给邻里,肯定是不能收钱的。
这让易中海就更加不乐意了。
而要是不借吧,那他在四合院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名声可就要臭了。
这么多年苦心经营的威信也极有可能就此化为乌有。
思来想去,易中海觉得买自行车对他来说,实在是太不划算了。
最后,他也没把得到自行车票这件事告诉给一大妈。
而是趁着夜色,当晚就偷偷跑到黑市,把自行车票给卖了,换了一笔钱,揣进了自己的腰包。
易中海站在厂门口,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徐庶骑着自行车渐行渐远的背影。
此刻,他心里那股嫉妒的火苗,噌噌地往上蹿。
想当初,自己好不容易得到一张自行车票,却因为瞻前顾后,害怕被四合院的人占便宜,最终把票卖了。
而现在,徐庶刚到轧钢厂上班没多久,居然就堂而皇之地骑上了崭新的自行车。
易中海的目光在那辆自行车上打转,越瞧越觉得刺眼。
那锃亮的车身、崭新的轮胎,怎么看都比其他采购员的车要新上许多。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显然是轧钢厂新买的。
易中海攥紧了拳头,牙关紧咬。
他本就对徐庶住进四合院、还占了自己觊觎的房子一事耿耿于怀。
如今瞧见这自行车,更是坚定了赶走徐庶的决心。
他心里就像堵了一块大石头,每多看徐庶一眼,那股子不舒服的感觉就愈发强烈,暗暗想着。
“这小子,才来多久,就这般风光,不能让他在这儿过得太舒坦。”
徐庶浑然不知身后易中海内心正翻江倒海,脑补出诸多 “大戏”。
他满心只想着早点回家,感受一下这新自行车带来的便捷。
双腿轻快地蹬着踏板,微风拂过脸颊,比起那些步行回家的同事,他的速度自然快了不少。
然而,他还是比不上向来擅长 “偷奸耍滑”、提前溜号的阎埠贵。
此时的阎埠贵,正守在四合院大门口,手里拿着一个破旧的水壶,小心翼翼地给自己那些宝贝花草浇水。
虽是大冬天,寒风瑟瑟,可他却忙得不亦乐乎。
徐庶远远地就瞧见了这一幕,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
“这阎埠贵,大冷天的折腾这些花草,也不怕把花给冻死了。”
不过,徐庶向来不是个爱多管闲事的人。
他和阎埠贵不过是点头之交,平日里也就是见面打个招呼,所以并未上前过问。
阎埠贵眼尖,一抬头便看到推着自行车朝院子走来的徐庶。
他那对小眼睛瞬间亮了起来,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几乎是下意识地,他赶忙把手里的水壶随手一放。
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像只哈巴狗似的快步朝徐庶迎了过去。
徐庶看着阎埠贵那副谄媚的模样,心里一阵恶寒,差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阎埠贵走到近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行车,一边假惺惺地开口。
“小徐呀,你这是从哪儿搞到的自行车,这么新!”
说着,他的手就迫不及待地伸向自行车,在车身上来回摩挲起来。
徐庶虽觉得膈应,但想着不过是摸摸,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便强忍着不适,没有制止。
“三大爷,我这不是采购员嘛,厂里考虑到要下乡采购物资,路远不方便,就给配了这辆自行车。”
徐庶耐心解释道。
阎埠贵的眼睛死死地黏在自行车上,双手从车梁摸到轮胎,一边摸一边继续说道。
“还是你们年轻人有本事啊。
你看许大茂,在轧钢厂放电影,厂里给配了自行车。
现在你又来了一辆,这么算下来,咱们四合院可就有两辆自行车了。
这在四周这些院子里,可是独一份儿,谁也比不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