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郑华英的恳请(1 / 1)

岁岁宴安 雪笙冬至 1284 字 1天前

韩令仪泪眼婆娑地离去之后,蔺聿珩方才渐渐平静下来。

“宴安……不必如此……如今令仪对你并无他念……你们过去终究相谈甚欢。”

昭阳长公主斜倚榻上,一边用着苦涩的汤药,一边轻声劝道。

“母亲也知是过去……”蔺聿珩冷笑一声,“当日在云城,若非不想让夫人背负人命,我宁愿韩令仪身亡。”

“母亲,我奉劝您一句,莫要对韩令仪交付真心,否则您将自尝苦果。”

言尽于此,蔺聿珩缄口不言,生怕泄露了自己暗查广平侯府之事。

昭阳长公主摆了摆手,示意李嬷嬷将汤药拿走,继而以兰花茶漱了漱口。

“宴安,且不提令仪……你与穆岁安又怎么了?为何她再次离府居住?”

“你瞧瞧自个的模样……此前胸口受重伤之时,都没这般憔悴消瘦!你这又是何苦呢?”

说着,昭阳长公主心中愈发酸楚,不禁潸然泪下,默默垂首拭泪。

她悉心呵护二十余载的儿子,如今为了妻子,竟如此糟蹋自己的身体!

这孩子何处像她不好……为何偏偏在感情之事上如此执迷不悟?

蔺聿珩摇了摇头,低声道:“是我惹恼了夫人……此事母亲莫要插手。”

“至于马球会,夫人不便参加,多谢母亲相邀。您保重身体,我过两日再来探望您。”

言罢,蔺聿珩起身恭敬行礼,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屋内。

还有八个月的时间,他将正式卸任大理寺丞,赴青州担任刺史一职。

由正六品擢升为正四品,明面上虽是破格提拔,但从京城外放,实则并非明智之举。

然而,他本就无心朝堂之事,自然不会在意官职的升降。

况且,他有郡王爵位,又有富庶的临安郡作为封地,足以供养夫人……

待蔺聿珩回府更换官服后,正欲回大理寺上值,却见郑华英登门拜访。

两府毗邻,相距甚近,但素来守礼的郑华英从未登门,更遑论未递拜帖便擅自前来。

既然如此,她此次前来,想必是有要事相商,且极有可能与秦王有关。

因妻子不在,蔺聿珩只得请郑华英前厅落座,留青柏在侧,白芍与海棠在屋内奉茶。

这般谨慎行事,临安郡王可谓是将“规矩”二字,展现得淋漓尽致。

“表哥,表嫂不在府中吗?”郑华英环顾四周,面带疑惑地问道。

“夫人暂去乔姑娘府上了。”蔺聿珩若无其事地回应一句。

“不知郑姑娘有何要事?竟需亲自登门拜访?”他紧接着询问道。

闻言,郑华英低下头来,双手紧紧攥着丝帕,身体紧绷,似有难言之隐。

“表哥……有些事情……我可否与你单独谈一谈?”她艰难地开口。

“抱歉……”蔺聿珩轻轻摇头,“为郑姑娘清誉着想,此举着实不妥,屋内之人不会多言。”

郑华英仅携一名贴身丫鬟,青柏则是他的贴身侍从。

至于白芍与海棠……这二人向来是谨守本分,从不会多嘴多舌。

“郑姑娘,有关秦王之事,请恕在下知之甚少,实在是无能为力。”蔺聿珩率先开了口。

除却秦王之外,他与郑华英似乎也没有什么其他事情可谈。

母亲和郑国公府有血缘之亲,到他这一脉,不可否认,亲缘已渐淡化。

闻听此言,郑华英缓缓抬头,平静柔和的眼眸中,似闪烁着点点泪光。

“表哥……昨日姑祖母将我留下,是告知我一事——让我嫁与晋王!”

她的声音虽轻缓,但一字一句是那么的清晰,其中甚至夹杂着一丝轻颤。

“……”蔺聿珩闻言,怔愣了片刻。

太后此举之意,不言而喻——是要放弃秦王,转而支持晋王。

如此看来,太后的身体状况,确实是不容乐观了。

如若不然,她完全可以择选一位年幼的皇子,最好是母族势弱……

毕竟郑国公府,尚有其他幼女。

太后与宸贵妃不睦,晋王又岂会善待郑华英?此事能否成功,亦有悬念。

“表哥……”郑华英哽咽道,“晋王并非无知孩童,宸贵妃更是……我自认没有本事应对!”

“即便姑祖母手段强硬,将我塞入晋王府中……之后我也寸步难行。”

“我并非不愿为家族出力,而是此路不通……我不能明知是死路,还要听天由命啊!”

说到最后,郑华英掩面而泣,再难维持昔日端庄柔和之态。

在太后心中,唯有昭阳长公主与临安郡王方为至亲,余者皆是棋子。

太后口口声声说,此举是为了保住郑国公府的百年荣耀。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她没有手握大权的太后在背后支撑,根本坐不上中宫之位。

想当年太后掌控前朝后宫,姑母亦需历经千辛万苦,才诞下病弱秦王。

若她入晋王府,用不了多久,恐怕连自身性命都难以保全……

“郑姑娘,此事我无能为力。”蔺聿珩轻叹道,“太后的决定,向来无人可轻易改变。”

郑华英今日来此的意图,应是想让他前往寿安宫,向太后求情。

只可惜,他做不到亦不能做,毕竟他是姓蔺,而不是郑……

“表哥,我明白的……”郑华英垂首轻拭泪水,情绪渐渐平复下来。

“郑姑娘,此事你或许应当与秦王商议才是?”蔺聿珩突然想到这一点。

这二人若情投意合,大可一同去面见太后,请求赐婚,共结连理之好。

倘若此路不通,那便舍弃清誉,暗许终身!待木已成舟,太后自然无法再棒打鸳鸯。

或许是与穆岁安相处久了,蔺聿珩竟觉此计甚妙!简单直接有奇效!

“表哥,秦王自身难保,如今身体愈发不佳……”郑华英缓声道,“我倒是有一拙计,可脱离苦海,但求表哥助我一臂之力。”

话音未落,她起身移步上前,郑重地向蔺聿珩行出一个大礼。

蔺聿珩眉头紧蹙,“郑姑娘……”

“还请表哥遣退婢女,只留我们各自的贴身丫鬟与侍从在侧,如此自然是不惧流言。”

郑华英依然维持着行礼姿势,轻柔的话语中,蕴含着几分恳请之意。

“……”蔺聿珩轻叹一声,只得命白芍与海棠退下,仅留青柏随侍左右。

“郑姑娘但说无妨,若是在我能力范围之内,我自会相助你与秦王。”

秦王生性良善,待他真诚,若能助这二人花好月圆,亦算功德一件。

然而,郑华英闻听此言,依旧行礼不肯起身,面上露出犹豫之色,显然是难以启齿。

“郑姑娘,在下还需上值……”蔺聿珩渐渐有些不耐烦,无奈出言提醒。

他自己尚未哄好妻子,实在不应在此理会他人闲事。

“表哥……”郑华英缓缓抬起头来。

“华英在此恳请表哥怜悯……暂且配合我上演一出戏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