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仔细分析(1 / 1)

岁岁宴安 雪笙冬至 1338 字 1天前

夜半三更,大雨未停,穆岁安在榻上滚来滚去,辗转反侧。

就在这时,房门被轻轻推开,乔棠端着一碗清热去火的汤药入内。

“岁岁,把这药给喝了,应该就不会那么燥热了……”

乔棠话未说完,只见穆岁安伸手将药碗取走,仰头一饮而尽,仿若这是琼浆玉露。

见状,她赶忙斟上一杯凉茶,递至穆岁安嘴边,以让其漱去口中苦味。

药性虽解除,于身体无碍,但终究有些残留,会令人内心燥热难耐。

“岁岁……”乔棠犹豫着开口,“郡王爷又来了……在府外檐下坐着,要不要让他进来?”

有些事情只有夫君才能帮忙……

“三更半夜、下着大雨……他在外傻坐着干嘛!头脑有病啊!”

本就心烦气躁的穆岁安,此刻只觉火气噌噌往上冒。

“不要管他,愿意坐就坐,被野鬼吃了才好呢!这样我就可以守寡,做寡妇多好啊!”

“以后我找四五个……六七八九十个漂亮少年,回寨子伺候着!”

说罢,穆岁安气呼呼地躺下,整个人呈“大”字形横陈于榻上。

“真不用啊?”乔棠小声追问一遍。

“不用!不想!不要!”穆岁安紧紧闭上眼睛,确定以及肯定地回答。

自个找罪受,又不是她的错!

恰巧乔棠亦是这样想的……于是二人就这样呼呼大睡了。

唯余蔺聿珩颓然地坐在府外,默默承受着疾风骤雨……

次日上午,彻夜的倾盆大雨,终于被阳光驱散,天空湛蓝如洗。

昨日遭受大罪的穆岁安,此时正坐在膳桌前大快朵颐,尽情享受美食带来的愉悦感。

看样子,她仿佛要将昨夜的饥饿和疲惫一扫而空,以此来慰藉自己那空荡荡的肚子。

刚被允许进屋的蔺聿珩,则坐于妻子的对面,时而夹菜,时而盛粥。

他面容憔悴,双目通红,眼中布满了红血丝,眼眶四周泛着乌青,下巴冒出淡淡的胡茬。

整个人显得极其疲倦,仿若一夜之间被岁月的风霜摧残了好几岁。

“郡王爷,今日你不用上值吗?”

穆岁安低头用着小米百合粥,漫不经心地随口一问。

终于听到妻子的声音,蔺聿珩先是微微一怔,随后眼中绽放出一丝难以掩饰的欣喜。

“午后再去……”他随即忙不迭地补充一句,“青柏已去查探昨日之事……”

话音未落,他突然咳嗽起来,接连咳了好几声才稍稍停歇。

刚才那略显沙哑的嗓音,似乎已近难以正常发声的程度。

“……”穆岁安微微蹙眉,“你不会是染上风寒了吧?”

蔺聿珩以为妻子是在关心自己,原本忐忑不安的心,因这一句短短之言而稍安些许。

岂料,穆岁安忽地捂住口鼻,身子微微后仰,脸上露出明显的嫌弃之色。

“郡王爷,风寒极易过人……你莫不是在故意报复我吧?”

闻听妻子所言,蔺聿珩嘴角的微笑瞬间凝固,神情变得有些复杂和尴尬。

“并非感染风寒……”他声音极低地回应道,“只是喉咙有些不适……用些茶水润润便好。”

“你怎么样了?身体可有大碍?”他紧接着追问一句。

“没事啊!我可没那么娇弱!”穆岁安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晋王爷又帮了我一回……真不知该如何报答呢!”她又小声嘀咕一句。

听见刺耳的“晋王”二字,蔺聿珩的身体瞬间紧绷,垂在身侧的双手,缓缓紧握成拳。

“晋王亲临卫国公府,便知其有心迎娶卫芙盈为正妃……”

言尽于此,蔺聿珩稍顿一下,执起穆岁安面前的茶盏,饮几口茶水,以润润嗓子。

“听仲渊提及,卫芙盈似乎对晋王倾心已久,若二人能喜结连理,也算是美事一桩。”

蔺聿珩仿若只是随口一说,在与妻子闲话家常,并无其他特别之意。

“哦……”穆岁安随意应了一声,便起身往屋外走去。

昨日身体与内力略有损伤,犹如被风雨摧残的小树苗,亟待阳光的滋养。

至于卫芙盈,她们充其量只能算是点头之交,并未熟到关心亲事的地步。

蔺聿珩紧跟上去,“夫人……”

“郡王爷,你去忙吧,这段时间我住在这里,先养好身体再说。”

穆岁安打断其言,紧接着她径自躺在摇椅上,微阖双眸,静静沐浴在明媚的阳光下。

“夫人,家中条件更佳,此处终究无丫鬟仆从伺候……”

说着,蔺聿珩取过一旁的薄毯,轻轻盖在穆岁安身上。

“你若是想留在穆府,那为夫陪你在此暂住几日,好不好?”他轻声与妻子商量着。

“不好!”穆岁安一口回绝。

她之所以留在这里,是准备设法前去寻仇的!岂能让郡王爷在此打扰!

“夫人……”

“蔺大人!”穆岁安突然打断,“王静姝陷害我,下药之人估摸也是她,这该当何罪?”

蔺聿珩蹲下身子,试探着轻轻握住妻子的手,解释着此事——

“夫人……昨日午后我便让人去扣留粉衣丫鬟,但其不知所踪,凌晨在郊外河边发现尸首……”

“此事难以明正典刑………我会让郑国公将王静姝逐出京城,而后令她在途中病故。”

“了结王静姝并非难事,但你与她积怨颇深,她若在京中暴毙,脏水恐会泼到你身上。”

“至于下药之人……应当不是王静姝或韩令仪所为……”

话至此处,蔺聿珩字斟句酌,向妻子仔细分析着此事的重重疑点。

他之所思所想竟与晋王毫无二致。

下药之人的真正意图,应是让穆岁安与韩令仪鹬蚌相争。

即便如今韩令仪名声扫地,但她终究是广平侯之嫡长女,若穆岁安为私仇将其诛杀,后果不堪设想。

“……”穆岁安最烦这些弯弯绕绕。

“我只和这二人结仇……”她不知想到了什么,话语蓦地一顿,缓缓转头看向蔺聿珩。

“难不成还有其他女子喜欢你?”

“正因如此,才想同时除去你的媳妇与‘心上人’,彻底霸占你!”

穆岁安说着,其语气中原本的疑虑渐消,取而代之的是愈发笃定,仿若这就是事实!

听闻妻子这番臆测之语,蔺聿珩深感自己甚是冤枉。

“夫人,我自幼便不喜亲近女子,韩令仪是因母亲才结识……”

“除此之外,似乎唯有待郑家姑娘稍显温和有礼……毕竟其与母亲有几分血脉之亲。”

“郑国公的嫡长女,夫人上次在宫门处曾见过。”他稍作提醒。

穆岁安仔细回想一下,那位面带微笑唤自己“表嫂”的女子——看起来像是个好人!

“她应已至适婚之龄,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出嫁?莫非……”

“夫人莫要妄加揣测!”蔺聿珩赶忙打断妻子的臆想。

“郑家嫡长女是要做皇后的……本应嫁与秦王,然秦王身体……近年来似乎每况愈下。”

“故而,郑华英只能待字闺中,静候嫁与最为合适的皇子。”

皇帝与宸贵妃,之所以早早为晋王择选正妃,亦为与太后相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