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长公主的偏执(1 / 1)

岁岁宴安 雪笙冬至 1258 字 1天前

“这个带走,这个是我的,还有那几个全都带着!”

只见穆岁安发挥土匪本性,连一方丝帕都不肯放过。

“岁岁!”乔棠乐呵呵道,“以后我就可以随时去找你了!再也不用通报来通报去的!”

“这样子……你白天陪我,晚上陪你男人睡觉,不偏不倚……嘿嘿嘿!”

乔棠一边帮穆岁安收拾东西,一边摇头晃脑地咧嘴傻笑。

“行!”穆岁安一口应道,“我给你留个院子,中午陪你睡一会,晚上再睡郡王爷!”

两位姑娘手上忙活不停之时,口中肆无忌惮地开着玩笑。

“岁岁,昨夜咱们回府时,甩掉的跟踪之人,是不是晋王的暗卫?”乔棠小声问道。

“应该是……”穆岁安点点头,“晋王爷这人或许没有坏心,但我不想寺院之事再重演。”

“人情债最是难还,我不想再欠晋王爷什么,咱们与他身份有别,相处需注意分寸。”

穆岁安说着,将自己那一堆寝衣叠得整整齐齐,放入沉香木箱中。

上回晋王无意间前来相救,又不慎撞伤腰部,她一直心怀愧疚,才会答应请客谢恩。

然而,当时她们未带足银子,最终还是晋王付的钱。

一来二往,只会愈发扯不清……

“岁岁说得对!”乔棠应和,随即压低声音道,“何况晋王是皇子,咱们离远点总没错。”

万一涉及到什么朝政大事,那她们还有山寨,就全部完蛋了……

“别说这些啦!”穆岁安一把箍住乔棠的脖颈,神秘兮兮道,“棠棠,帮我一个小忙……”

她贴近乔棠的耳畔,叽里咕噜说了几句话后,微微挑眉,脸上露出一抹色眯眯的笑容。

“……”乔棠双手捂脸,忽而发出一阵如银铃般清脆的傻笑声。

“岁岁,你好强悍啊……我一定为你搜罗各种册子,绝不会让你……在关键时刻丢人!”

乔棠拍着自己胸膛,一脸坚定,信誓旦旦向穆岁安保证道。

“嘿嘿嘿嘿嘿——”

穆岁安与乔棠对视一眼,二人不约而同地捂嘴偷笑。

那笑声宛如一阵和煦的春风,轻拂过整个望舒院中……

然而此时,昭阳长公主的院中,气氛却是大相径庭。

一位约莫弱冠之年的男子,坐于玄色古琴前,轻抚琴弦,琴音袅袅,令人陶醉其中。

身着一袭红白相间绸缎华服的昭阳长公主,如同盛放的牡丹,斜倚在精致华美的美人榻上。

其身侧跪着一位白衣公子,宛如侍奉仙子的侍者,不时地斟上美酒,亦或敬呈鲜果。

“换一曲……”

昭阳长公主淡淡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琴师闻言,手上动作一顿,随即更换了一曲柔滑细腻的琴曲。

然而,琴音初响,昭阳长公主便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退下吧!”

“是……”琴师如蒙大赦,迅速抱琴躬身退出房间,不敢有片刻的停留。

“望舒院中有何动静?”昭阳长公主突然低声问了一句。

“启禀长公主,公子已匆忙赶回大理寺上值,夫人在收拾行装。”李嬷嬷轻声禀报。

“呵!”昭阳长公主嗤笑一声,继而轻抿一口递至唇边的兰花茶,“醒得倒是挺快!”

“本宫这个儿子,素来守矩,谁知遇上那小土匪,竟如此……色迷心窍?”

“按理说,京中美人数不胜数,即便白芍与海棠,亦算姿容上乘,宴安怎就无动于衷?”

言罢,昭阳长公主望向李嬷嬷,试图得到一个答案。

李嬷嬷斟酌言辞,道:“公子自幼所见皆是端庄温婉的大家闺秀,而夫人性情不同……”

言尽于此,想必昭阳长公主自然可以听懂其话中之意。

这就好比——一个人吃惯了清淡无味的素食,偶尝麻辣鲜香之荤腥,难免会被吸引。

况且,夫人容貌绝色,性情更是犹如春日暖阳,充满生机与活力。逢人便笑意盈盈,就连府中的丫鬟们,都对她喜爱有加。

恐怕在整个长公主府中,除了长公主这位婆母外,无人会不喜欢夫人。

闻听此言,昭阳长公主陷入一片短暂的沉思之中。

须臾,她慵懒道:“如此……岂非说明宴安只是一时兴起?亦或是……贪图新鲜而已?”

“……”李嬷嬷只得躬身回话,言语中满是恭敬之意,“长公主英明……”

常言道,知子莫若母。长公主又岂会不知亲生儿子之性情?

而今她对夫人的成见如此深,只不过是被那层迷雾暂时遮住了双眼。

“你认为令仪品行如何?”昭阳长公主看向李嬷嬷,再次开口问道。

李嬷嬷亦是她的贴身侍女,但不如徐嬷嬷那般能言善道,因而在府中的地位略逊一筹。

“长公主……”李嬷嬷回答道,“韩姑娘知书达理,只是奴婢愚笨,对韩姑娘了解甚少。”

这些年来,对于韩令仪,她最深刻的印象便是——越俎代庖!

此女尚未嫁与公子,然在长公主府的所言所行,竟宛如当家主母!

表面上待人客气有礼,实则暗中收买人心,对府中诸事指手画脚,恨不得执掌中馈。

韩令仪与徐嬷嬷关系亲厚,甚至私下应允,待其入府,便将徐嬷嬷的侄女纳入公子后院。

多年来,公子从不过问琐事,长公主则对韩令仪信任有加……

“长公主,请恕奴婢僭越……”李嬷嬷低声道,“公子既喜爱夫人,您何不成人之美?”

“夫人容貌姣好,性情极佳,所生之子必定可爱聪慧,您也能早日享受含饴弄孙之乐。”

话毕,李嬷嬷毕恭毕敬地跪地,再次向昭阳长公主告罪。

儿孙自有儿孙福,长公主本可过得安乐惬意,实在不必因着此事,与公子心生嫌隙。

本以为前几日太后的“教诲”,能让长公主幡然醒悟,豁然开朗。

然而,夫人只是稍有不顺从,长公主竟再度陷入了偏执……

昭阳长公主听闻李嬷嬷之言,并未回应一句,而是来至驸马灵位前,静静伫立许久。

“蔺闻璟……蔺惟之……为何儿子不像你那般冷情冷心?”

她喃喃自语间,两行清泪终是难以自抑地滑落眼眶。

“惟之,我只是希望儿子……不要因外人而忤逆我?这又何错之有?”

“你为了所谓的师妹与师母,不惜以死相逼……如今儿子又因一个女子要弃我而去!”

向来不可一世的昭阳长公主,此刻以手掩面,低声啜泣,那泪水仿若断了线的珍珠,滚落不停。

在这一隅之地,她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长公主,仅是历经多年丧夫之痛的姜姒瑶。

只可惜,自驸马离世后,甚少有人敢连名带姓地直呼她之名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