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奴婢还得多瞧瞧,时间才能证明人心(1 / 1)

“这个……只能怪我之前不懂事了。还是请你担待一些,早点儿忘记咱们便两清了。”

“人年轻的时候,总会办点儿错事的。”

秦灼摇头叹气。“终归是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我把你的姻缘给断了,是我的不对。谁能想到年轻的时候,能如此不懂事。我会放你自由的。在你成为大理寺卿之后。”

“升任大理寺卿,这将是我对占你姻缘的补偿。”

秦灼诚恳的目光看向谢沂温,这瞬间让谢沂温意识到秦灼此时说起这话,并不是随便说说,她这是……深思熟虑的结果。

谢沂温的心倏地一颤,眉头紧皱。

秦灼立刻意识到了。

“你不高兴?”

“没有。”谢沂温立刻否认。

秦灼咯咯一笑。“我也是个断案子的,虽然不敢说自己特别了解人心,可有人撒谎还是能瞧出来的。尤其是面部你的微表情,分明就是不满。”

谢沂温眯眸看她。

“你既然会看这个,不应该早明白我心中所想?一个人说话可以骗别人,却始终无法骗自己。自己以为自己很平静,可许多的微表情和动作确是会出卖自己的所有。”

秦灼皱了皱眉。“我只学了些皮毛,一些情绪裸露在外的我能一眼瞧出来,可更深层次的我还没有弄清楚。”

谢沂温瞅了瞅她。“你可愿意学?”

秦灼的眼睛顿时亮了!

“我当然愿意。”

谢沂温看着她眼睛放光的模样,心底的柔软又再一次被戳动。“我可以教你。”

秦灼用力点点头。“好!你教我!我一定好好学!”

活到老,学到老。

以前她总觉得自己所学所思的东西,不足以支撑她自己走多远。

到了人老的时候,她才发现什么都是虚假,物质上有多少要散多少,一个人唯一能留下的就是精神思想,只有一身的技术是旁人带不走的。

秦灼对于学习的探知欲是远远地超过普通人的。

只要对断案子有用,她便一定会学。

谢沂温轻嗯一声,算是两个人初步地达成共识。

秦灼唇角微勾,红唇轻抿,感觉暖阁里空气干燥,她不由得抿了抿干裂的唇。

谢沂温瞅见,他的眼睛微眯,盯着她的嘴唇看了下,而后状似不经意地移开了目光。

二人穿得厚实,这才出门。

到了廊道外即将踏雪的地面,秦灼正要去牵风凛。

先行一步的谢沂温就已经把马给牵来了。

秦灼的脚还没动,谢沂温将风凛的缰绳一放,扬声道:“你站那儿别动。”

秦灼:“?”

虽然不明白谢沂温为什么不让她动,只是既然已经这么要求了,她也照着做就好。

谢沂温几步走到了秦灼的面前,一个打横将穿得厚厚实实还裹了狐裘的团子秦灼给打横抱起。

谢沂温经常练剑,颇有力量,倒是轻而易举地就做到了。

秦灼此时又是一脸懵。

这什么情况?

“你又做什么?”

她刚刚问出口,却瞧见匆匆赶过来送她的金嬷嬷和白鹰正一脸吃瓜的表情站在不远处。

金嬷嬷又笑得一张枯皮的脸成了菊花般的模样。

白鹰看着则是呲了呲嘴。

秦灼闭口不问了。省得再让旁人瞧热闹。

很快,她便知道了谢沂温只是将她抱上了风凛的背上。

风凛居然乖乖地没乱动,任由谢沂温对它吆三喝四的,它还乖的很。

谢沂温将秦灼放好,又从怀里掏出了个热腾腾的手炉,那手炉做得极为精致,外面还套了夹棉的布袋,两边都缝了根绳子。

这个手炉是可以挂脖子上,也能放在怀里的。

“你破案归破案别冻着了。脚别露外头。你容易脚冷。”

“这手炉上的绳子可以先捆在马鞍上,以免弄掉了。放心周围都缝了厚实的夹棉布袋,保证不会掉,更不会烫到风凛。”

秦灼诧异地看向他。

谢沂温低垂着眉眼,很快移开了目光去牵他自己的马。

秦灼看了他良久,直到谢沂温牵马过来,与风凛齐头并进,她才最终憋出了一句。

“你这人对兄弟可真真好。”

谢沂温:“……”

秦灼却笑得温暖,拿着手炉对着谢沂温道:“兄弟,走吧!我们一起破案子去!”

两个人骑马而去。

白鹰看着二人的身影远离县主府,又朝着远处的路慢慢地离开,她的眉头紧皱。

“嬷嬷!你往日不是最不放心县主了?如今县马就做了这么点小事,就能让您放心至此?”

金嬷嬷冷哼。

“我还能不知道你这妮子阴阳人的本事?日后咱们都是要离开县主的,谁能真正陪着县主一辈子,还得是县马。”

“他们二人夫妻和睦,我老婆子就算是入土了也能放心,至少我死了,在这个吃人的世界里还能有个可信任的人愿意照顾县主。”

白鹰撇了撇嘴。“这些婢子也能做到!我才是那个能将县主给伺候好的。”

金嬷嬷冷笑。“得了!也就县主乐意宠着你,你也不是个脾气好的。亏得县马能容你我放肆,换个旁人但凡拿捏点儿县马的架子,再跟我们关系不和,你试试看县主会不会左右为难?”

“县主越是重视我们,她的处境就越难。她需要的是能与她齐头并进,并能在关键时候护着她的人,我们这种无权无势又不能与她平起平坐的,只能伺候伺候吃穿小事,可县马就不同了。”

金嬷嬷一时没办法向白鹰说明白。

可白鹰这一刻却隐隐约约地有些懂了。

金嬷嬷说的这话,确实让她的心中能有些启发。

“县马毕竟是个大理寺官员,看他的本事,定能步步高升。这样的人,关键的时候……是可以救县主的命。”

“不往这些大的地方说,难道你还想让县主身边能帮助她的人,只有你跟我二人么?”

白鹰的高傲听到这话,瞬间消失。

她的心头一颤。

手指微微颤抖,心底恍然大悟。

难道,能帮县主的不是越多人越好?

她到底为何钻这个牛角尖?

白鹰第一次感觉到了说不出的危机。也第一次觉得刚刚对县主照顾的很细微的谢沂温,似乎没那么碍眼碍事了。

不过,她仍旧要嘴硬一句的。

“话是这么说,可信任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县马心思重,奴婢还得多瞧瞧,时间才能证明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