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奴婢只是个暖床婢(1 / 1)

直至张氏走近,虞念才慢慢抬起头来,眸光清明地望着她:“不知是否是侍卫们的禀告有误,才让夫人误以为是奴婢害了世子。”

虞念扶地重重磕了个头:“还望夫人彻查此事,还奴婢一个清白。奴婢与世子在密林中踏空一同落入洞中,并非是奴婢害得世子坠落,奴婢冤枉!”

闻言,张氏目光紧盯了她半晌,才开口道:“可若非是你的主意,迟儿又怎会带着你纵马去往北郊,这才失足落入坑内,加重了伤势。”

听见这话,虞念才终是暗暗松了口气。她直起了身子,眼眶已是红了,声音却不卑不亢:“夫人,奴婢冤枉!是世子提出要带奴婢去个地方,奴婢才跟着去的,更是没想到世子会在那里遇险。”

她明白封迟的性子,纵使如今与她闹了别扭,只怕是也不屑于去向旁人阐述今日种种。他与张氏并不亲近,更是不可能与她多说什么,让她遣人来斥责自己。

张氏对她入府本就心生不悦,如今终得了机会可以发落了她,自然是不会放过。张氏身为国公府的当家主母,便是日后封迟发了难,她也自可以说是为他着想,替他肃清身边心思歹毒的丫鬟。

虞念的声音又大了几分,“还望夫人明察,奴婢是冤枉的!”

张氏眸中闪过几分狠厉,“纵使迟儿不是因你而遇险,可你既作为他的贴身丫鬟,随主子一同出府时本就应护他安好。今日在密林之中,你为何不站在前方探路,提前为他探寻扫清前面的危险!”

“有你这样一个办事毛躁之人跟在迟儿身边,我作为他的嫡母,实在难以心安。正巧老三身边婢女不多,自即日起......”

话还未说完,虞念便重重磕下头,“求夫人饶奴婢一命!世子殿下自受伤以来一直都是由奴婢照料,奴婢亦是懂些医术,若是奴婢走了,只怕不利于世子殿下伤势的恢复。”

“老爷身子未愈,还需奴婢每半月一次的行针,求夫人手下留情,再留奴婢一些时日。”

虞念伏在地上,声音染了哭腔,被深埋的脸却不见什么表情。这张氏口中的老三只怕是府内的三少爷,她从未见过,只知他是个庶出,乃是封延生从前的小妾所生。

她本以为张氏会趁此机会将她赶出府去,没想到竟是要将她打发去伺候三少爷?

张氏面色有些扭曲地望着面前不住求饶,却是伶牙俐齿的虞念,声音似是从牙缝中挤出,“若如你这般说,我定国公府还当真离不开你了?”

“偌大的京城内医师无数,再不济我国公府内还养了数名以备不时之需,自是会好好照料老爷与世子......”

张氏身后,一个侍卫走上前来,朝她行了一礼:“夫人,疾风奉世子之命而来,将虞姑娘带回梨苑。”

张氏脸色一变,还未说话,便见疾风又将身子压了压:“世子说,希望夫人日后多操心府内的诸多事宜,莫要再紧盯着他的人不放。他身边的人,自然不需您来安排。”

此言一出,张氏身旁的诸位嬷嬷们脸色皆变,“放肆!”

疾风不卑不亢,只当没看见她们难看的脸色,“世子原话如此,疾风仅是传达,并不敢对夫人不敬。”

张氏的胸口剧烈起伏着,视线在虞念与疾风的身上不断流转,最后恶狠狠睨了虞念一眼,拂袖离去。

虞念说不出心中究竟是何滋味,她站起身来,平静地朝疾风道谢:“多谢。”

疾风摇了摇头,做了个“请”的姿势:“我只是奉命而来,虞姑娘不必谢我。”

虞念颔首,朝着梨苑走去。

还未入梨苑,便听到了戚医师絮絮叨叨的数落声。虞念敲门而入,犹豫片刻道:“今日并非是公子不小心,而是奴婢失手将他也拽了下去。”

戚容的声音骤然顿住,封迟望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虞念也没再多说什么,上前帮戚容换了一盆清水,又将帕子洗净,开始低头帮戚容整理药材。

自虞念进屋后,她与封迟便没有丝毫交流,整个屋子内飘荡着一股若有似无的沉闷。戚容小而精亮的双眸不断在两人身上巡视,半晌口蓦地开口问道:

“你们两人可是吵架了?”

虞念的手指微顿,不言。

封迟索性半靠在榻上合上了双眼。

戚容长叹一声,苦口婆心劝和道:“心情不好可是会延缓伤势的恢复速度,亦是会加重伤处的疼痛,你们两人先前日日待在一处,怎得出府一趟还吵架了呢!”

他将脸朝向封迟,继续啰嗦着:“世子您也是,未免太过小心眼了些。虞姑娘也是不小心,我刚为您检查过伤势,并未有什么大碍,您也不要再生气了。”

虞念有些惊骇于他这大胆的发言,下一瞬,果不其然听到了封迟骤然冷下来的嗓音:“戚容,你若是不想在府中待了,今日便收拾东西滚出去吧。”

戚容听罢脸色未变,甚至没有一丝惧怕,“我乃先夫人带入府中专门照顾你的,你今日若是将我赶出去,又要去哪里再寻如我这般医术高超之人。”

“我这一身医术平日都无用武之地,早就在你这里逍遥自在惯了,你若是现在赶我,我可死都不走!”

封迟皱了皱眉,懒得再搭理他。

戚容见状,又将头转向了一旁的虞念:“你也是,身为世子的贴身丫鬟,既然知道自己犯了错,又与世子闹什么别扭,还不快上前哄一哄!”

虞念望着戚容挤眉弄眼的提醒,却并未如他所愿上前来,淡淡道:“奴婢是公子的暖床婢,并非是贴身丫鬟。”

戚容的表情僵在了脸上,便是连身子都好似因这句话而凝固住,“啊......这个......”

“暖......暖床婢其实与贴身丫鬟也没什么不同,你说对吧?”

迎着戚容绝望的目光,虞念淡定地摇了摇头,“奴婢的职责便是每天服侍公子睡觉,还需要奴婢再说得细致一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