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番外篇:情断异时空(1 / 1)

我八岁踏入这府邸,十二岁起便侍奉司马大人,悠悠十五载岁月,如白驹过隙般匆匆而逝。

我未曾读过书,识得的字也寥寥无几,府里上下都唤我阿二。直到那日,清锁小姐偶然听闻这称呼,善心一动,赐我“莲惜”之名。莲子的莲,珍惜的惜。这名字如同一束光,点亮了我平凡的世界,也让我自此对清锁小姐心生倾慕。与她相处渐多,我愈发明白,为何在这美人如织的府邸中,主子唯独对她另眼相待。

清锁小姐待下人向来宽厚,脑海中总有新奇古怪的念头。她看向你时,那眼眸恰似一汪清泉,波光流转,明亮而澄澈。起初,主子对清锁小姐并未太上心,可自她失忆又苏醒后,整个人性情大变。时而俏皮任性,时而聪慧狡黠,常惹得主子又恼又气,可投入在她身上的心思,却如春日暖阳下的积雪,一点点消融、汇聚,日益深厚。

犹记那日,夜凉如水,我亲眼见主子在清锁小姐门前伫立了一整晚。他远远站着,身影被月色拉长,凝望着屋内透出的暖光,神色安静而专注,宛如一幅古老画卷中走出的人。那一刻,我心底涌起一阵莫名的情愫,若有一日,也能有这般男子,为我守着这漫漫长夜,该是何等幸事。可我也清楚,我与清锁小姐,就如同天上云与地下尘,有着难以逾越的差距。她出口成章,行事洒脱,即便面对主子这般出众的男子,也能坚守自己的心意,不为所动。

于我而言,未来若能得遇良人,哪怕只及主子的一半温柔体贴,我便觉此生无憾,岁月亦会因这份温情而变得格外珍贵。

我元清锁只不过是一个穿越者而已,初来这陌生的世界时,满心皆是惶惑与无措。那些亭台楼阁、繁文缛节,于我而言就像一场看不真切的梦。可在这摸爬滚打的日子里,我竟渐渐生出了几分归属感,甚至对身边的人也有了难以割舍的情感。

直到那日,我在藏书阁的暗格里发现了一本古怪的古籍,泛黄的书页上竟记载着与我穿越相关的蛛丝马迹。上面所言,我并非偶然来到此地,而是被一股神秘力量选中,来解开这朝代背后隐藏的惊天谜团。据说,这朝代的命运早已被一双无形的手拨弄,若不及时扭转,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我拿着古籍去找阿二,她看着那些晦涩的文字,虽不太懂,却也看出了我眼底的惊惶,忙不迭安慰我。可我的心却如乱麻,剪不断,理还乱。想着要不要将此事告知主子,可又怕他不信,亦或是觉得我疯了。

犹豫间,府中突然来了一群神秘访客,他们身着黑衣,眼神锐利如鹰,一入府便四处搜寻着什么。我心中暗叫不好,直觉告诉我,他们定与这古籍有关,或许是知晓了我穿越者的身份,怕我搅乱这既定的乾坤。

我匆忙躲进柴房,心跳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可还是被他们发现了踪迹,为首之人冷笑一声,道:“元清锁,你以为能躲得过吗?穿越时空之人,本就不该存于这世间,今日便是你的死期!”说罢,便挥剑刺来。

千钧一发之际,主子竟带着侍卫及时赶到。一场混战就此展开,刀光剑影闪烁间,我看到主子为护我而受伤,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衫。那一刻,我的心仿佛被重锤击中,原来在不知不觉间,他在我心中也有了如此重要的位置。

待危机暂时解除,我看着受伤昏迷的主子,终于下定决心,不管前路如何艰难,我都要凭借这穿越者的身份,找出破解之法,不仅为了拯救这摇摇欲坠的朝代,更为了守护那些我在意和在意我的人。哪怕这一路荆棘满途,我元清锁也定要拼出个柳暗花明!

府中迷影:穿越者的别样日常

我叫元清锁,一个稀里糊涂穿越到古代的倒霉蛋。刚到这地方时,脑袋里全是问号,这古代的生活跟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样,什么规矩礼仪,我是一知半解,只能硬着头皮慢慢适应。

在这司马府里,我能感觉到主子对我有那么点意思,可我心里总犯嘀咕,毕竟我这穿越者的身份太特殊,不敢轻易交心。就像那次,主子眼巴巴地望着我离去的背影,那小眼神都快拉丝了,可我头都没回。外人瞧着主子喜怒不形于色,实际上我心里门儿清,他那点小心思可藏不住。大家都以为我打算在这府里长住,哪知道我心里一直盘算着怎么找机会溜出去,回我原来的世界。

有一回,我没忍住,跟阿二这个贴心小姐妹倒苦水:“我都不记得以前的事儿啦。”这话半真半假,我确实想把穿越前的烦恼忘得一干二净,重新开始。刚嫁进司马府那会,我对谁都防备着,眼神里透着股子生人勿近的劲儿。可在这府里待久了,经历了不少事儿,我发现自己慢慢放松了警惕,偶尔还会流露出点小脆弱。

那段时间,府里传得沸沸扬扬的“青鸾镜”传闻,说这神物能打开秦始皇修的地宫,里面有数不清的宝藏,还有统一天下的大秘密。好多下人都跟打了鸡血似的,到处找这镜子,可我一点兴趣都没有。俗话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么个宝贝,哪是随随便便就能拥有的,搞不好就会惹祸上身,我可不想掺和。

关于我的传闻也越来越多,有人说我是冢宰府派来的眼线,还有人说我是齐国的奸细。主子对我也留了心眼,让阿二在我身边盯着,把我的一举一动都汇报给他。阿二这姑娘实诚,一五一十地说,主子听着有时候还会乐:“也就元清锁能干出这种事儿。”我这人向来胆子大,经常跟主子对着干,把他气得直跳脚,可我一乐,他也跟着憋不住笑,这画面想想还挺逗。

其实阿二也没完全尽忠职守啦。有次府里跑进来一只小猫,她怕小猫被扔出去,就偷偷藏在假山那养着。有天我路过,她刚想跟我打招呼,却突然发现有个黑影鬼鬼祟祟跟在我身后……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府里看来是越来越不太平了,也不知道这个神秘的黑影会给我这穿越者的生活带来怎样的变故。

我吓得一哆嗦,可又不敢轻举妄动。楚总管带人巡逻,突然出现在不远处。那黑影像是怕被发现,匆匆往假山这边窜来。我慌了神,赶紧猫进山洞,大气都不敢喘。

紧接着,一个女人恶狠狠的声音传来:“这个元清锁,装疯卖傻,背叛我的人,不会有好下场!” 等楚总管和那黑影都走远了,我才敢从假山爬出来,心里直发怵,看来这元清锁的身份远没表面那么简单,留在府里怕是危机四伏。

后来,大冢宰宇文护一家来司马府做客,我无意间听到元夫人的声音,总觉得耳熟,猛地想起那个黑影。看来元清锁真是元夫人的眼线,可她后来为啥反水了呢?是真失忆把事儿忘光了,还是对我家主子动了真情?

再后来,主子当上了皇帝,权倾天下,可元清锁却选择离开。我私下觉得,这对她或许是好事。主子表面上没多伤心,不过头一回上朝迟到,之后每晚要么呼朋唤友喝酒吟诗,要么找歌伎舞伎通宵玩乐。但我能感觉到,那段日子,他望着谁都像没魂儿似的,眉头整日皱着,眼神雾蒙蒙的。

我在主子身边伺候,多少能听到些隐秘事儿。元清锁人虽走了,可她的消息不断传进府里。主子只要听到她的事儿,眉眼才真正舒展,眼里闪过笑意。我也挺想她的,可听说她抛下主子,投奔敌国将领兰陵王时,心里直骂她忘恩负义。主子对她那么好,她咋能这样!

听到这消息,主子一声不吭,我都气不过想骂几句,可主子出奇冷静,只是一夜无眠。夜里我值班,靠着门框睡着,被风一吹打个冷颤惊醒,发现主子不在房里。我赶忙跑出去,把附近找了个遍…… 也不知他是不是又在这寂静的夜里,独自去寻那已然走远的元清锁留下的痕迹,去回味那些有她相伴的旧时光了。

主子果然去了那儿。

月光明亮如昼,他像从前一样,如画中仙般静静伫立,凝望着那间元清锁曾住过的宅子。屋内漆黑一片,没了灯火,也没了佳人,真正是人去楼空。唉,心里装着一个人,当她离去,竟是这般痛苦难熬。那一刻,我甚至想,若能替主子担了这相思苦,哪怕做她脚边的蝼蚁又何妨。

我远远望着主子,心里暗自思忖,究竟要多久,他才能忘掉元清锁呢?一年,两年,还是一辈子都忘不掉?

那日,天气阴沉得厉害,淅淅沥沥的雨下了一整天。傍晚时分,府里突然炸开了锅,听闻元清锁回来了!我赶忙跑去瞧,只见她气息微弱地被人从马车里抱出,脸色苍白如纸,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听说她受了重伤,独自昏倒在荒山野岭,是主子派去打探消息的人发现了她,这才将她送回府。

主子赶到时,几位天下闻名的大夫已在为元清锁会诊。据说她元气损耗殆尽,全靠珍贵药材吊着最后一口气,随时都有性命之忧。主子去房里看了她,出来后却勃然大怒,将那几位大夫的妻儿老小全抓了起来,发狠说若元清锁有个三长两短,就要这些人为她陪葬。

我悄悄问楚总管:“清锁小姐是不是快不行了?”楚总管作势要抽我,我赶紧闭上嘴。他压低声音呵斥:“这话要让大人知道,你的小命立时可就没了。”我吐了吐舌头,不敢再言语。

大约过了一个月,元清锁终于悠悠转醒。我远远望见主子飞奔而来,脚步踉跄,几乎跌倒。这些日子,政务繁忙,可他天天都往元清锁病榻前跑。我跟在主子身后,站在门口,远远望着他们。

元清锁看见主子,瞬间百感交集,泪水夺眶而出。主子紧紧握住她的手,双眸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泪珠也簌簌滚落。这么多年,我头一回见主子流泪。那泪水里,藏着多少日夜的思念、担忧与失而复得的庆幸,怕是只有他自己清楚。而这一幕,也让我明白,有些情,深入骨髓,任时光流转、命运捉弄,都难以磨灭。

我站在门外,听着屋内的对话,眼眶不禁泛起酸涩。此前楚总管私下问大夫时,我就在一旁,知晓元清锁的时日不多了。大夫说,少则个把月,多也就三四年,可奇迹哪是那么容易出现的呢。

日子匆匆过,有一天,我守在门口,听到主子轻声问:“在我和他之间,你终究还是选了我,对吗?”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小心翼翼,又藏着多年的执念。

元清锁的声音很虚弱,却清晰地传入我耳中:“我希望他平安喜乐,愿意用生命去守护他一生的幸福。至于你……我渴望能陪在你身边,直至生命终结。” 这话一出,我心里猛地一颤。

我不过是个没多少见识的丫鬟,不懂医术药理,也没见过外面广阔的世界。但在这深宅大院的岁月里,我见过主子为元清锁的痴狂,见过元清锁在爱恨间的挣扎。

若有人问我什么是爱情,我想,那是无数个日夜的朝思暮想,是望穿秋水时的执着等候。而说到永远,大概就是此刻,他们握着彼此的手,望着对方的眼睛,那一瞬间的深情对视,仿佛时间都为之停驻,这,便是永恒。哪怕未来充满未知,哪怕元清锁的生命如风中残烛,可在这片刻,他们之间的情感,纯粹而坚定,闪耀着爱的光芒,让我这个旁观者,也深深动容。

日子在担忧与沉默中缓缓流逝,元清锁的身体每况愈下。主子推掉了诸多繁杂事务,日夜守在她床边,仿佛一移开目光,她就会消失不见。府中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每一丝空气都弥漫着离别的哀伤。

这日,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元清锁苍白如纸的脸上,竟有了几分虚幻的光彩。她强撑着坐起,看着主子,眼中满是眷恋:“我想去院子里,再看看那株桃花。” 主子小心翼翼地抱起她,仿佛捧着世间最易碎的珍宝,一步一步走向庭院。

那株桃花开得正艳,粉粉嫩嫩的花瓣在风中轻轻摇曳,似在诉说着生命的绚烂与短暂。元清锁伸出手,想要触碰那花瓣,可手伸到一半,却无力地垂下。主子握住她的手,泪水夺眶而出:“清锁,你别走,别留下我一人。”

元清锁微微一笑,那笑容虚弱却又带着释然:“能在生命的最后时光,有你相伴,我已无憾。” 话刚说完,一阵剧烈的咳嗽袭来,她的嘴角溢出丝丝鲜血,洇红了衣襟。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打破了这悲伤的宁静。一名侍卫神色慌张地闯入,跪地禀道:“主子,北朝大军压境,已兵临城下!” 主子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看向元清锁,眼中满是痛苦与纠结。

元清锁轻轻推了推他:“你是一国之主,家国为重,快去御敌吧。” 主子紧紧握着她的手,不肯松开:“可我不能留你一人在此。” 元清锁微笑着摇头:“去吧,我会等你回来。”

主子咬咬牙,狠下心转身离去。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元清锁的泪水夺眶而出。她知道,这一去,或许便是永别。

北朝的攻势迅猛,南朝军队拼死抵抗,可终究寡不敌众。城破之时,战火迅速蔓延至城内,浓烟滚滚,哀嚎遍野。

元清锁被丫鬟们扶着,艰难地回到房内。她看着这熟悉的一切,心中满是感慨。突然,房门被猛地撞开,一名北朝将领手持利刃,闯了进来。

那将领看到元清锁,微微一怔,随后笑道:“没想到在此竟能遇到如此佳人,跟我回北朝,定能享尽荣华。” 元清锁冷笑一声:“我生是南朝人,死是南朝鬼。” 说罢,她猛地抽出藏在枕下的匕首,刺向自己的胸口。

鲜血汩汩流出,元清锁缓缓闭上了双眼。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她仿佛看到了主子的笑脸,看到了他们曾经一起走过的岁月。

待主子浴血奋战,杀回府中时,只看到元清锁冰冷的尸体。他跪在她身旁,发出撕心裂肺的悲嚎。曾经的海誓山盟,曾经的深情厚意,都在这乱世中消散如烟。

此后,南朝覆灭,主子隐姓埋名,浪迹天涯。每当桃花盛开的季节,他都会回到那座曾经的府邸,坐在桃树下,回忆着与元清锁的点点滴滴,直至泪水模糊双眼。而他们的爱情,也如同那飘落的桃花,凄美而又短暂,成为了南北朝乱世中一段令人叹息的传说。

岁月流转,曾经的繁华府邸在风雨侵蚀下渐渐破败,只剩那株桃花树,依旧年年岁岁按时绽放。主子独自坐在树下,面容沧桑,眼神中尽是落寞。

他轻抚着树干,仿佛能从那粗糙的纹理中触摸到往昔的温度。风轻轻吹过,花瓣如雪般飘落,落在他的肩头,好似元清锁曾经温柔的轻抚。

“清锁,你看,这桃花又开了。”他喃喃自语,声音在寂静的庭院里显得格外孤寂。

这些年,他走遍大江南北,却始终无法走出那段回忆。每到一处,都会想起与元清锁的约定,想起她的一颦一笑。可如今,物是人非,一切都已成为过眼云烟。

远处,夕阳缓缓下沉,将天边染成一片绚烂的红。主子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花瓣,最后望了一眼这桃花树。

“或许,是时候放下了。”他轻声说,可眼中的眷恋却并未消散。

他转身,拖着沉重的步伐,缓缓离去。那道孤独的背影,在夕阳的余晖中被拉得很长很长。而那株桃花树,依旧静静伫立,守望着这一段早已逝去的爱情,在岁月的长河中,默默诉说着曾经的情断与悲欢。

残阳如血,将破败的庭院染成血色。主子拖着沉重的步伐刚转过街角,忽闻城中钟鼓悲鸣,惊起寒鸦无数。他身形一滞,抓住房檐下的褪色帷幔,沙哑嗓音惊碎满院寂静:“这是...国丧的钟声?”

楚总管踉跄奔来,官服沾满泥污,脸上老泪纵横:“大人!陛下...周武帝宇文邕崩于北伐途中!”话音未落,手中诏书飘落,墨迹在青砖上晕开斑驳的“宣政元年”。

主子拾起诏书的指尖剧烈颤抖,恍惚间忆起数年前宇文邕亲征北齐时,在他帐中对酌的场景。那时帝王剑指中原,眼中盛着日月山河:“待朕荡平四海,定要与卿共赏长安明月!”可如今,金戈铁马皆成空,只余这一纸遗诏,在风中簌簌作响。

当夜,长安城万灯齐灭。主子独坐书房,望着案头宇文邕御赐的鎏金酒盏,烛火在杯壁上摇曳出破碎的光影。忽有宫人来报,新帝宇文赟继位后,竟将先帝推行的佛道禁令尽数废除,还强征民女充实后宫。他猛然攥紧酒盏,指缝间渗出鲜血:“陛下一生殚精竭虑,换来的竟是...”

三日后,宇文邕灵柩归京。主子身着素白孝服,立在送葬队伍最前列。当棺椁缓缓经过桃花巷时,一阵狂风卷起漫天花瓣,纷纷扬扬落在玄色棺木上。他望着棺椁上的蟠龙纹章,耳畔似又响起元清锁临终前的呢喃:“乱世无情,愿所爱之人皆得善终...”

送葬队伍渐远,他却久久伫立。暮色中,桃花树的影子与远处的宫墙重叠,恍惚间,仿佛看见宇文邕骑着高头大马,携元清锁自血色残阳中走来。可待他伸手触碰,唯有冰冷的晚风掠过指尖。

从此,北周再无那个励精图治的英主,也再无人知晓,有位失魂落魄的臣子,会在每个月圆之夜,对着桃花树,将两杯浊酒洒向虚空——一杯祭爱人,一杯悼明君。而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只留下“建德新政”的传说,与那株年年盛开的桃花,在岁月里,见证着王朝的兴衰与情爱的悲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