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发生的一切,沈悠悠都无从知晓。
此刻的她正在看着迟宴砍树。
小雌性想要用木头搭屋子的想法,迟宴一直都记在心里,并在天晴的这日,开始实施。
粗壮圆润的树干,被切成长度相等,粗细均匀的木头,然后被整齐地被堆放在石洞旁边的空地上。
沈悠悠用随手捡起的树枝,在地上画着潦草的图纸,是构思未来木屋结构的图纸。
她一边画,一边和身旁的迟宴说着关于房屋的布局规划。
她为每个人都留了房间,这会是他们以后真正的家。
清冷的少年眉眼柔和,将她的一字一句记在了心里。
小雌性所在的这片空地,杂草已经被泽溪清理干净,土地也被翻整过,并被沈悠悠埋上了辣椒种子。
她期待着它们能够快点长大,并开花结果。
种子很少,土地却很大。
所以没有被利用的空间很多,却因为没有规划,目前处于闲置状态。
沈悠悠站在空地的一角,指着前方,语气雀跃带着期待:“我想在这里种很多种可口的蔬菜,也想种很多种漂亮的花。
中间由池塘相隔,并在闲暇时可休憩的小亭周边,再搭一个秋千。”
天晴风柔,鸟语花香,心情绝佳的她尽情说着心中的畅想,也不在乎到底能不能真的实现。
她是想,但她也知道,她未必会心想事成。
可,当下的天高云淡,让人心情开阔,所以,少女不想去纠结能否实现的现实问题,只是闭上了双眼,任凭自己的思绪尽情地沉浸在美好的幻想中。
清冷少年站在她的身旁,看着她在阳光下白得发光,美得动人心魄的脸庞,微微出神。
在他们两人都没注意的脚下,有凭空出现的种子在黑暗中向上挣扎。
——
婷婷在这个阳光灿烂的上午,再次携阿布前来拜访。
打断了少女的畅想,也毁了迟宴想要的两人独处的时光。
竹院中。
沈悠悠软软糯糯的语气里带着疑惑:“又来换肉?”
怪不得她会这样想,昨日她的伴侣来了两趟,目的都是一样。
婷婷皱着眉头:“我来找你,你不欢迎我吗?”
少女浅浅摇头:“没有!欢迎的。”
她不讨厌眼前的雌性,虽然她说话有点直接。
婷婷平静地问着心里的疑问:“那些木头是用来做什么的?”
她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了空地上堆积成山的木头。
沈悠悠笑眯眯:“这是用来搭房子用的。”
婷婷回头看了看她身后的石洞:“你石洞不是好好的嘛?”
“是的,不过石洞阴暗,不通风,还没有隐私性,我想重新换一个居所。
而且,迟宴他也愿意帮忙。”
少女回头看了眼身后的迟宴,嘴角勾起,流露出笑意。
婷婷再次皱眉“他有什么愿意不愿意的,雄性听从雌性的命令,本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我发现你真的是太纵容自己的雄性了,一点都拿不出雌性的风范。”
这才是今日婷婷来这里的主要目的,她实在是看不惯,悠悠对待伴侣过于宠溺的态度。
这样下去,肯定会让伴侣无法无天,甚至骑到她头上来。
就如昨日那个没规矩的雄性一样。
婷婷站了起来,如老师一般开始了自己的教导:“你要记住,你是尊贵的雌性。
雄性为你做事本就是应该的事情。
像昨天你的那个伴侣,他就被你宠得太过火了,连问都没有问你,就直接帮你做着决定。
他是不对的,你不能再那么纵容他了。”
谈到昨天,沈悠悠不由脸一红,昨晚真的有点过火了。
想到是婷婷的来访,让事情维持了原状,沈悠悠看着她的眼睛又亮了几分。
婷婷将这样的目光错误地理解为,她已经被自己说服。
自己来一趟果然是有用的。
虽然不认可婷婷的话,可沈悠悠也并没有和婷婷去争辩。
隔代还有矛盾呢,更何况她们的观点,相差的距离是两个世界。
对世俗的观念是自小便被培养的,沈悠悠并不觉得自己去和婷婷辩解什么,就能将她的观念改变。
同时,她也不会因为婷婷的三言两语就拥有和这个社会雌性一样的世俗观。
沈悠悠温柔地转移着话题:“等我搭好了木屋,我请你来参观吧。”
邀请?
婷婷从出生到现在,从来没有收到过任何雌性的邀请,这可谓是头一遭。
眼睛因为惊讶而瞪大,继而她自己也不明白的欣喜情绪从心底涌出。
她还没理清自己的头绪,就听自己略带傲气地说道:“既然你邀请我了,我,我就勉强过来看看吧。”
她因为这话,已经完全忘记了来这里的初衷,一抹紧张的情绪夹杂着期待在婷婷的心口起起伏伏。
沈悠悠对着婷婷勾起嘴角,让本就美得不可方物的脸庞,更比花娇,将自己身后的少年迷倒的同时,也让面前的婷婷看呆了一瞬间。
同为雌性,被美色诱惑,却是有点不该。
婷婷慌忙甩了一下头,她的举动也让阿布瞬间担心起来:“婷婷,你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回家?是不是饿了?”
阿布半蹲在婷婷脚边,眉头皱得可以夹死一只蚊子,他的眼睛里盛满了担忧。
婷婷冷了脸色:“阿布,你什么时候也这么没规矩了,没看到我和雌性讲话吗?”
她刚刚才教导悠悠,对家里雄性要管束好,结果,还没过多久呢,自己的伴侣竟然插入雌性的聊天中,这简直是在打她的脸,让她怎么能不恼火。
听着婷婷中气十足的声音,阿布便知道她没有事。
放下心来的同时,阿布立马回到婷婷的身后,为刚刚的冒失行为而感到后悔。
雌性和雌性的聊天,除非雌性主动讲话,否则雄性是不能随意插话的。
他低着头,面上带着后悔,心里也在想回家后,他该怎么样和婷婷请罚。
家里雄性不少,他如果被罚远离婷婷几天,还不知道哪个雄性会趁虚而入呢。
沈悠悠垂眸,这是人家家事,她不便插话。
况且刚刚婷婷的话语也能看出来,她对规矩还是很在乎的。
如果,自己去为婷婷的伴侣说话,沈悠悠估计,婷婷一定会生气的。
小雌性思索片刻后,转身拉着迟宴的宽大的手掌,漂亮的眼睛对他眨呀眨,透露出古灵精怪的味道。
只听她用埋怨的语气对着迟宴抱怨道:“迟宴,你看看人家阿布,对婷婷多关心啊。
婷婷一个动作,阿布都紧张得要死,你以后要好好地和阿布学习,知道嘛?”
迟宴蹲下身体,与悠悠平视,面上挂着恍然大悟后的愧疚:“是我的错。”
说完这句话,少年低头,挡住嘴角勾起的笑意,她的悠悠,真是可爱。
沈悠悠说完这话,适时转头,在婷婷要教育她之前开口:“婷婷,你的伴侣对你可真上心。
虽然他忘记了规矩,可这也正恰恰证明,他把你放在了心上。
我可真的太羡慕你了。”
少女脸上的真诚,让婷婷皱着眉头将想要说的话咽下。
没有人会不喜欢被人羡慕的感觉。
尤其是雌性,她们闲来无事的时候,也会去攀比自己的雄性是如何如何的厉害。
平时对自己有多好,又对自己是如何如何的死心塌地。
可,无论再怎么攀比,她们也不会羡慕别人,也更不会受到其他雌性的羡慕。
因为,同样身为高贵稀有的雌性,被雄性恭维惯了的她们,又怎么会甘愿成为衬托她人的存在呢。
沈悠悠虽然转身,但是她拉着迟宴的手却始终都没有放下。
不,应该是迟宴拉着她的手。
这样纵容雄性的一幕自然落在了婷婷的眼里,让她再次不满起来,她准备说点什么,去让新雌明白自己的身份。
让她不要丢她们雌性的脸。
让她不要让自己雄性这般没有规矩。
可抬头,婷婷便看到清冷少年的深邃的眼里,流露出来的浓郁温柔,他满眼都是她,专注而又深情。
而少女也似有所感,对上他的目光,脸色在自己的嫣然一笑中浮上粉红。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碰撞,缠绵,胶着不休,此刻,连空气里都弥漫着浪漫的香甜气息。
让看的人都不忍打扰。
婷婷便在这样的场景里,收了声,住了嘴,心跳个不停,却不知是因为对沈悠悠纵容雄性的不满,还是对他们深深的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