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安昊宁说的相当收敛，宁寒川还是不免讶异。要知道，他自身修炼了大半个世纪，也才达到化虚后期境界。就连他惊才绝艳的小女儿，也是近几年才突破到化虚。
而这个孙儿，才20多岁就达到如此境界，简直有些骇人。
每当他想到这个孙儿的天赋，就不由得想起过去的20来年，小家伙为了躲避家族责任，努力让自己泯然于众生的操作。想起来，他和安铭远两人就郁闷的肝疼。
其实安昊宁所说的化虚，就是将由从脑电波转化而来的精神力，彻底化归虚无。无形无质不可查探，算是宁家功法记载中的至高境界。
自然，这与安昊宁掌握的身体虚化技能，并没有直接的联系。
精神力虽然脱胎于脑电波，但与脑电波还是有本质性区别的。如果说脑电波是面粉，那不同的精神力修炼体系练出的结果，就是用面粉做出的各种食物。
达到化虚境界的精神力高手，所释放出的精神力，即使用故里星上最精密的设备探测，也无法捕捉到。
可以说到了这个层次，精神力便已不再是物理层面上的电信号，而是一种更加玄之又玄，不可言说的存在。
安昊宁想了想询问道：“爷爷，如果化虚之后还有道路，您觉得会是什么？”他现在的修炼，已遇到前所未有的瓶颈。
《衍化》功法的化虚境，与《掌控》功法的入微境一样，都是这两门功法记载中的大成境界。
按照安昊宁的理解，便是故里星上圣级所能达到的最高境界。再往后，前路便被浓雾所笼罩。说是摸着石头过河，都不足以形容这无中生有的难度。
宁寒川作为宁家现任家主，对宁家功法了解的程度，肯定要比他扎实的多，相关的知识与秘辛肯定也知道的比他多。因此，他希望从外公的见解中，获得一些全新的思路。
在九州国的各大家族中，家主往往并不一定是族中修为最强的那个，但一定是综合能力最接近完美的那个。
宁寒川习惯性地捋了捋颌下的长髯，认真思索起来。安昊宁问的问题，也是他们宁家祖祖辈辈达到巅峰的高手，都在思考的问题。
身为圣级巅峰的他，也仅差毫厘就要触摸到这个瓶颈。
历代宁家先辈，对于化虚过后的境界，有过诸多猜想。也做过许多不同的尝试，最后的结果，却无一不是以失败告终。
似乎在冥冥之中，有一道看不见的枷锁，锁死了精神力修炼一途前进的道路。化虚境好像便已是人类修炼精神力的尽头。
宁寒川仔细斟酌了一下：“昊儿，这个问题，我也无法直接给你解答。历史上那些失败的案例就不跟你多讲了，你如果想知道，也可以自己回家到资料库去查。
目前有参考价值的有两个思路。
一是三百年前，宁家曾有位惊才绝艳的先辈，在寿终正寝前向本源之海发问。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于精神力完全崩溃之前，留下了一些模糊零散的答案。
经过家族内部多年的研究解读。猜测这答案的大致意思应该是，以人类的脑域结构，对于精神力的容纳上限是固定的。如果想要更进一步，只有将精神力转化为另外一种能量才能继续修炼。
但这种能量究竟是什么，到现在还不得而知。”
他端起旁边服务机器人送来的消食茶，轻啜了一口。润了润嗓子，继续道：“另一条路，是我父亲也就是你曾祖父，通过研究遗迹生物，慢慢总结出来的。
虽然拥有强悍精神力的遗迹生物，并不多见。但还是有那么几种的。
你曾祖父发现有一种叫巨魔猿的遗迹生物，脑域结构与人类极为相似。它们的精神力天赋极为强大。
即使无法像我们人类这样修炼，这个种族只要成长到成年，也普遍能拥有堪比圣级的精神力。
它们精神力如此强大的原因在于，巨魔猿的精神力并不完全依靠大脑产生。它们可以通过遍布全身的神经元，辅助大脑产生精神力。”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会儿，给安昊宁留出充足的时间来消化这些信息。
安昊宁开始认真思考起来。外公说的第一条路，按照他的理解，应该就是精神力和气血之力完全融合以后，真我境拥有的全新力量。
目前暂时突破不到真我境，这条路先不作考虑。
而第二条路，他一时间想不透其原理所在。虽说脑神经与身体的自主神经和非自主神经，被统称为神经，但是其中的差别可不是一星半点。
在他固有的印象中，不同的神经系统之间，是绝对不可能进行功能相互替换的。
即使有许多昆虫和爬行类动物，身体的神经元具有极高活性，那也是无法取代脑神经的。难道要参考某些软体生物的原始生理结构？
巨魔猿这种生物，他本身也有所了解。从单兵甲中的资料看，这种模样类似灵长类动物的生物，其实和故里星上的物种，还是有很多差别的。
这时只听宁寒川继续道：“你曾祖的研究可以说是划时代的，但可操作性，目前看起来微乎其微。就连他本人，也无法将这套理论融入到实际的修炼当中。”
宁寒川顿了顿道：“不过你这孩子除了修炼《衍化》外，还练了安家的功法。安家对于身体方面的研究，放眼当下整个世界，确实无人能出其右。
依照你的天赋，加上得天独厚的条件。或许真能有希望将你曾祖的研究，运用到实际的修炼当中。”
说话间，宁寒川一直淡然的眼眸中，也不免带上了一丝灼热。毫不夸张地说，窥探化虚境之后的境界，是宁家无数代人魂牵梦萦的夙愿。
经过这一番交流，安昊宁心中有了一些研究的方向。他决定等有时间，他也可以去观察观察巨魔猿找找灵感。
只要曾祖父研究的这条路确实可行，他就有自信在单兵甲强劲的算力和扫描功能辅助下，将这条路走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