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风雪载途 上(1 / 1)

却说左氏姐妹,两人悲切切出京城,迷茫茫不知归处!想到大哥左为龙,她们果然先向恒山赶去。

这场大雪虽耽搁了郭光召的时间,也同样阻碍了左氏姐妹的脚力。

有几段山路完全被封,只能拉着马慢慢前进,一个下午,她们才走了三四十里。这之间,左为雪一言不发,左为凤知道她心为哪般,也不劝她,她很了解姐姐的脾气心性,倔如铁,犟如牛,你越劝她越想不开,所以左为凤只是跟在左为雪左右,不时暗暗伤心流泪!

左为雪见妹妹跟着自己不少委屈,心中自然不忍。

见天色已晚,便早早投店。 菜虽做的不错,左为雪却难以下咽,她为郭光召所倾,此次分手,实属无奈 ,左道荣毕竟是自己父亲,她怎能眼见心上人和父亲鱼死网破! 一口饭没吃,左为雪便倒在床上,但她如何睡得着,她的眼前,她的心中,她的脑海一霎时全是郭光召和杜诗仙!刹那间,他们又无踪无影,好像已隔阴阳间,分离乾坤外,又怕左为凤伤心,她一动不动,一声不哼,只任眼泪纵横。

正是:伤心话语无处诉,绣花枕头全哭湿!

这一日,天气转好,气温回升,路上的雪开始大块大块的变成雨水。

有的小路开始泥泞起来!好在虽然是山,但有的是官道,官道上全是石块铺成,并不影响走路。

她们翻过了小五台山,越是离京城远,左为雪也越心情沉重,左为凤知道她几日吃饭甚少,更是心中不忍,流着泪大声说道:“姐,你若后悔,咱们这就回去,郭公子他他肯定也走不了多远,现在回去还来得及,你这个样子,万一有个好歹,你……你不是……想难为我吧!”

一句话刚说完,左为雪便滚鞍落马,昏死过去!

吓得左为凤忙纵身跳下马来,抱着左为雪哭喊起来!

这地方本是荒山野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左为凤是魂魄俱飞,她怕姐姐出事,眼下正中下怀,看四野白茫茫一片,杳无人影,她手足无措,不知所然。只是一个劲的掐着左为雪的人中。

一袋烟之时左为雪才睁开眼,苍白的脸上挂着一丝笑意:“三妹……我没事……这儿离恒山还有……多远?”

左为凤搂着左为雪,抬头四下看看,哭道:“还有三百多里呢!姐,你不要吓我……要不,咱回去吧!我——我受不了啦!”

就在她们姐妹两个人一悲一哭之时,山坳之间迎面奔来两骑人马,头前的是个青年公子,只生的丰神俊逸,气度非凡,脸含微笑,风流儒雅,头戴公子巾,身披紫罗袍。他的左边马鞍上,还挂着一个布包子。

后边跟着的那人年龄不过四十,身穿一件团花青绸长衫,腰束锦带,外披蓝色风衣,背上斜插一柄二尺三寸长的阔剑,往脸上看,面如冠玉目若朗星仪态飒然。这两人听到悲声,不由同时一怔,互相看看,便加快了马力。

当他们赶到左氏姐妹之前时,左为凤抬眼一瞥,倒觉得那青年几分眼熟,可一时又无从想起,在此时此刻,怎及多想,见有生人来到,不再哭啼,忙拭去眼泪,拉住左为雪一用力,将她拉起来。

她无心去想,可是那青年却突然狂笑起来!

原来他正是一月前潜入左府绣楼,欲行不轨,反而害了他姐姐性命的那人,他叫司故明,那次他受伤之后,被左府燕门六鹰抓住,送到官府,所以很多人都见过他,但不知他是如何逃出大牢的。

“哈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司故明说罢,跳下马来。

他的后边,那个中年汉子道:“师弟,莫非你认识他们?”

“师兄,这两个丫头便是左老贼的女儿,哈哈……你看他们长得如何?”

一语甫出,做氏姐妹同时吃惊的打量着司故明,毕竟是一面之过,她们现在还没想到此人是谁。其实 ,以左氏姐妹的记性,应该就能认出此人,只不过,司故明换了装束,精神了许多,他们怎会料到此时此刻会遇到一个已经打入大牢的人。

“你们是什么人?我们以前有仇?” 看出来人非善良之辈,左为凤叱道。

“哈哈哈……小丫头,你难道忘了不成?一个月前,我们曾夜入你们绣楼,却被你们抓住,姐姐被你们害死,这些日来,正寻思着如何报仇!今儿个就在这儿碰上。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

左为雪已站稳身子,口中喃喃道“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怎么?你还以为我在大牢里?今天我就要为我父母和姐姐报仇!我专程请来大师兄,寒冰剑吕良伟,不但要你全家之命,而且要你们姐妹几个快活一番,老天有眼。没想到这一路如此顺利。”

吕良伟亦下了马,扶手笑道:“这么说,真是冤家路窄。”

司故明接道:“师兄,今天我们一人一个玩个痛快。” 说完,又回头对左氏姐妹道:“丫头,先给你个惊喜,看看。” 说着从马鞍上取下那个布包,向左氏姐妹一掷。

左为凤一把抓住,口中怒道:“什么东西?姑奶奶倒要看看。” 说着,她打开布包!

刹那间,她惊叫一声,布包随手落地,亡魂纷飞,魄断九霄!

包里滚出一颗人头!咕噜噜落在正在开化的泥雪中!

司故明冷笑而视,见左为凤娇容失态,狂声道:“看好了,这就是左大公子的头颅,没想到他会被别人暗算,真是一报还一报……”

左为雪没等司故明把话说完。便倒在左为凤怀里,一声轻叫,便昏迷过去!

相形之下,左为凤坚强许多。她把左为雪扶坐在地,怒喝一声:“狗贼,我跟你拼啦。” 抽出宝剑!

“丫头,你可不要误会,虽然你兄长是死于我手,可暗算他的人可不是我,想玩儿,本公子今天就陪你玩玩儿!”

“谁,是谁?”

“丫头,听说你这兄长是个锦衣卫密探,一个人追凶千里,被什么北胜郡的人打成重伤,我就是不杀他,他也活不成,要说是我下的手,这个锅儿我可不背。”

“你狡辩!”左为凤说完,飞身向司故明奔去!

离司故明还有几步之时,剑光便已甫出 ,如匹练一道,泻虹而出——

司故明早有防备,一边挥刀接招,一边笑道:“好,爷今天就陪你玩玩儿!”说完,大刀一挥,也散出一阵银芒,如缤雨纷飞 !

吕良伟见左为凤和司故明已打在一处,便纵身来到左为雪面前,他到听司故明说过左为雪功夫不凡,眼见她身体虚弱,沉沉如睡,心中大喜,又被左为雪美貌所动,便不顾一切,伸手点向左为雪的肩井云门两处要穴……

同时左手向左为雪胸口摸去!

恰在他得手之时,左为雪蓦然醒来,一见吕良伟一脸淫笑,正要使坏,她不由又气又羞,挥手一掌拍出,她虽然几天吃喝不进,身体虚弱,但功力尚有,情急之下,暴然发出,其势依然骇人。

吕良伟比司故明的武功高出许多,但他大意了,他见左为雪病恹恹的样子,便毫无顾忌,再加上他心术不正,魂不附神,被打个正中,飞出一米多远,这一掌左为雪已经没了力气,最多两成功力,若是平时,他肯定筋断骨碎 ,五脏六腑全都得变成豆腐脑。

吕良伟也是武林中人,身体强健,自有神功护体,就是如此,他倒在地上,也觉得心口闷痛。

左为雪一掌拍出之后,身体一阵虚脱,竟然不能起身,吕良伟见状,再度冲上前,口中淫笑道:“娘子,上盘功夫不错,老子下盘功夫好,今儿个非让你见识见识……”

说着,他再次向左为雪扑来,这次,他多加了几分小心,出手之时,已连变几式!

左为凤瞥见姐姐一掌退敌,心中多了几分安慰,暴喝一声,宝剑飞花化为万缕银丝,丝丝如电,夹起沁肺寒风,司故明也不甘示弱,一把刀舞动如飞金光闪闪。

左为凤的功夫本是高出司故明一筹,可她总是挂念左为雪,十招之后,又见吕良伟围着姐姐不住转圈,而姐姐只是手扶一棵小树在周旋,不由心头着急。

正是心悬两地,意浮气躁 ,再加上司故明已知其意,加紧攻势,迫得左为凤香汗淋漓,招架不住。忽听姐姐一声娇吟,她忙回头看去,却被司故明找到破绽,用刀背打在脖子之上,当时昏倒在地!

那边左为雪再次晕倒,吕良伟不费吹灰之力便点了左为雪几处穴道。见司故明也已得手,呵呵笑道:“捆好她们,今晚找个地方,痛快一番。”

说着,他们找了绳子,把左氏姐妹捆了起来,这才给左为雪解开穴道。

吕良伟一边抱着左为雪的腰身,一边说:“今晚若是住店,只怕让人生疑,肯定会举报官府!”

司故明也在左为凤身上摸了一把,被左为凤一阵怒骂。他也不理只说道:“过了此山头,那边有座破庙,早已没人看管,今晚就住在那里,明日将她们带回,慢慢享用。”

见左氏姐妹又踢又闹,随即他们找布儿给她们把嘴蒙上。

两个歹徒一边说着话一边把左氏姐妹背到马背上,准备离开。

他们还未上马,却见不远山石后忽然又冲出五个蒙面之人,其中一个瘦小身形的人低喝一声:“尔等听着,这两个丫头不是你们所要的人,现在你们可以走了!” 从声音判断,这是个女的。

司故明吕良伟先是紧张,见这五个人都黑布蒙面,就知道他们也非正派,便不再害怕,上前一步使礼道:“莫非这儿地盘是你们的?”

“啥也不是,但这俩丫头是,你明白了吧,也先谢谢你们的功力,现在走,每人赏黄金五十两。”

“哼,人是我们先得到的,你们想趁火打劫,不劳而获,也得先打听打听我寒冰剑吕良伟在江湖上的威望……”

“你算个屁!赶快滚,牙崩半个不子我今儿捏死你们,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

司故明大怒,口中道:“是不是仗着你们人多势众,若不然把你们的遮羞布扒了,让老子看看你们是哪一派的狂徒,竟敢跟我吕梁山乐天派作对。”

蒙面瘦女人已不耐烦,一挥手,再不说话,她的身后,另四个蒙面人同时掠起,他们兵器怪异,哭丧棒,勾魂幡,冥府锯齿刀,招魂铁锁九节鞭! 不过真正出手的就两个蒙面人,另两个则站在他们外围,防止他们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