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添沐三人很是费了一番力气,才将两个大箱子和一个小箱子弄回了自己的住处。
三人坐在桌子边,王添沐将几沓子纸钞放在二人身边,用平和的语气开口道:
“不该问的别问,不该说的别说,这些我就不重复了。这些钱你们拿着用,另外,这一箱子法币你们两个护送到财务处。”
“是!”
两人一脸喜色的应道,王添沐扫了二人一眼:
“你们也看到了,我不缺钱,你们凭本事挣就是。你们都是我心腹之人,我就直说了,有了这笔钱,还怕下面的兄弟不卖命?还怕没有功劳?认真做事就是,别想有的没的,明白吗?”
“明白,您放心,您说咋做就咋做!我程建堂的身家性命,都靠着站长您呢!”
“对,我就听您一个人的话。”
两人立刻表态,主打的就是一个表忠诚。
“呵呵,你们放心,咱们的前程似锦,小鬼子迟早都要完蛋的,想想吧,等到了胜利的那天,咱们的好日子还能少了!”
两人兴奋的满脸通红,他们可不认为站长在画饼,虽然现在看起来胜利还遥遥无期,但是他们都是坚信胜利一定会到来的,否则他们也不会提着脑袋在沪上战斗了!
今天这一大笔钱不仅仅是钱,更是站长强大能力的体现,这无疑给他们增添了必胜的信心,为他们照亮了前路。
所以,程建堂和方临平都很兴奋,由衷的高兴。
“嗯,去吧,跟兄弟们说,奖金很快就会发下去,我王添沐绝不会让义士寒心!”
“是!”
等两人离开,王添沐给自己点了根烟,坐在沙发上,看着茶几上的密码箱,一脸严肃的思索着。
现在什么都不用问了,那位肯定就是正金银行大劫案的正主,而且,传闻说正金银行金库被搬空了,还真是有可能的。
证据就是钱和这个箱子,如果没有将金库搬空,谁会有闲心去拿走一个箱子?难道是因为运力过剩吗?
这话,谁信?
至于那人是怎么将金库搬空的,王添沐猜不到,也不敢去问,总之就是能人所不能,这些匪夷所思的行径,放在那人身上,王添沐觉得理所当然,根本没必要去纠结。
现在的问题是自己知道了这个秘密,会不会被灭口?
当然,这是个玩笑,那人如果要灭口又何必让自己知道?
可自己知道了要不要告诉戴老板?告诉戴老板会不会让小鬼子也知道了?那,不是约等于自己将那人出卖给小鬼子了吗?!
如果自己不告诉戴老板,那该怎么解释自己这一大笔钱从何而来?眼前这个箱子从何而来?
难道跟戴老板说,这都是自己策划实施的!那戴老板也得信才行啊!
王添沐感觉自己面对着一个无法解开的难题,而这个难题的关键就是眼前这个箱子,而眼前这个箱子是王天风的任务,那凭什么这个难题要让自己来解?
不应该是王天风那个倒霉鬼来解吗!?
……
第二天中午,王天风急匆匆的赶到徐家汇的一处仓库,至于王添沐为何要约在这里见面,王天风没有多想,他现在一门心思都在那件任务物品上面。
王添沐说东西已经拿到,让他过来取,这让王天风有些难以置信,同时也充满了期待。
虽然情绪有些急躁,但是该有的警惕王天风还是不会忘记的,在周围转了一圈,确认没有尾巴跟着自己,这才往约定的地方走去。
到了仓库门口,左右看看,只在不远处看到一只大黄狗,一人一狗对视一眼,狗子不屑的转回头跑了。
王天风苦笑一下,抬手轻轻敲门,门内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
“谁?”
“取货的。”
“提货单呢?取什么货?”
“四三三号提货单,取的是玻璃灯罩。”
厚重的大门咯吱一声打开了,不过只打开够一个人进的缝隙,王天风侧身进入,顺便瞥了一眼开门之人,却发现他居然还蒙着脸,只露出一双锋利的眼睛。
王天风不再理会这人,而是顺着那人指的方向往库房内走去。
库房的大门上还嵌着一扇小门,此刻小门开着,王天风毫不犹豫的微微低头进了库房。
库房里没有天窗,也没有气窗,不过开着灯,王天风看到王添沐正坐在一只木箱上,旁边的木箱上还放着一套茶具。
“呦,挺准时的吗,吃了午饭吗?”
“没心情吃。”
“呵呵,那就先饿着,喝茶自己倒。”
王天风走到王添沐面前,左右扫视一圈,这库房里面堆着一些木箱,空气里散发着淡淡的机油味道,也不知道箱子里是啥。
“那是纺织机的零件。”
王天风坐下,伸手给自己倒了杯茶,但是他没喝。
“东西呢?”
王添沐端起王天风倒的茶喝了一口,放下茶杯才不紧不慢的开口道:
“东西就在你屁股底下…”
王天风霍地起身,转身就准备开箱子,王添沐停下没说完的话头,默默的看着。
王天风掀开箱子盖,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心心念念的箱子,心里顿时涌出一股狂喜,漫天的乌云在这一刻彻底消散了。
“是不是很开心啊?不过,你不觉得这东西是个催命符吗?”
王天风耳边忽然传来一个充满讥讽的声音,王天风闻言一怔,瞬间将激动的情绪压下,然后收束起躁动的心绪,开始思索王添沐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王天风心里一动,严肃的转身居高临下的盯着王添沐:
“你打开箱子看了?”
王添沐撇嘴,不屑道:
“我没那么傻,我说的是你。”
“我?”
“对,你觉得他们会不会相信你没有偷看?还有,你也知道这东西是从哪里弄出来的?那你准备怎么解释正金银行金库劫案?”
王天风愕然看向王添沐,王添沐淡然一笑:
“别看我,我是绝不会承认这东西是我交给你的,你觉得老板是信我,还是信你?”
王天风默然,这个问题并不难回答,王天风死了,不过是死了个教官,还能让许多人安心。
王添沐死了,沪上站就完了,更糟糕的是,谁也不知道王添沐的手下有没有人还知道这事?尤其是能把正金银行金库劫了的那个小组,相反,如果老板知道有这么个小组存在,那死的绝对是自己,而不会是王添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