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底线(1 / 1)

诱她坠落 末之未央 1245 字 12小时前

“手不想要了?”

极具危险的音调吓得苏芜悠一哆嗦,身体顺着玻璃滑倒在地,强烈的撞击痛得眼眶含泪。

模糊视线里,谢宴生俯身凑近,长指伸向她胸前,苏芜悠以为勾引得逞,闭上眼准备享受战果。

谢宴生捏住苏芜悠衬衫最上面的一颗纽扣,用力拽下后举在面前端量,“这么小的摄像头,能拍得清楚吗?”

苏芜悠猛然睁眼,大惊失色,“你,你怎么会知道?”

谢宴生将摄像头扔进身旁桌上的水杯里,顺手扯了纸巾擦拭手指。

嫌弃的明明白白。

“我一直觉得你比郁城白会审时度势,也愿意将你留在谢氏给你机会。但你今晚的行为,实在触碰了我的底线。”

目的被戳破,苏芜悠不再伪装,“谢总是给我机会吗?谢总是怕我纠缠圆圆吧?至于郁城白……他背靠盛华,有退路,有人兜底,我没有,我想要的只能靠自己争取。”

“你想争取什么,与我无关。”纸巾在他指尖慢慢揉捏成团,随后抛掷进垃圾桶,“你不能把主意打在沈愿身上。”

苏芜悠情绪一下子就崩了,“凭什么不能?她那样的人都从淤泥里爬出来,得到你无尽的偏宠疼爱,凭什么我不能?我到底哪里不如她?”

“沈氏破产,郁家设计她、要挟她、欺辱她时,苏小姐在做什么?”

谢宴生幽邃的眸子似淬了冰的锋刃,字字句句点中事实,凌迟着苏芜悠绷紧的神经。

苏芜悠心虚地低头,“我……我……”

谢宴生嗤笑,“我只见过你哥一次,仅有的一次,都在欺辱她。作为她的朋友,你有劝阻过吗?”

“我……在苏家,我……我做不了主。”

“是做不了主,还是想踩在她肩上享受胜利者的快意,苏小姐心知肚明。”

“不是这样的,我没有这样想过……”

谢宴生懒得听苏芜悠狡辩,转身径直朝休闲区走去。

被人无视贬低的屈辱让苏芜悠自尊心受到冲击,一下子失去了理智,索性把心里话全抖出来,“你这么爱她、护她,又得到了什么?

她还不是把你往外推。

她跟你在一起,只是为了借你的势摆脱郁家。而且她这辈子很难有……”

谢宴生脚步骤停,苏芜悠突然噤了声。

却不是因谢宴生愈发凌厉冷寒的气息。

谢宴生,“有什么?”

苏芜悠神经一跳,双手捂嘴不敢多说一个字。

谢宴生想她也说不出中听的话,拿起座机拨通内线电话,“来两个人清理房间。”

清洌目光落在苏芜悠身上,“至于你……自己回去办离职。”

苏芜悠整个人是懵的。

当年郁城白与沈愿互有好感,却因青涩懵懂羞于说出口,她横插进去时,也用的类似的方式。

为什么到了谢宴生这里,就行不通了。

经理领着安保进来时,苏芜悠才彻底清醒过来,后知后觉地请求着,“谢总,抱歉,刚才是我说错话了,我不该质疑你和圆圆的感情,求您不要让我离开谢氏,我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

自从她与郁城白分手后,苏家人便想将她送去联姻,以此笼络生意伙伴。

是苏芜悠借着在谢宴生身边工作的名义,再三保证能将谢宴生俘获到手,苏家才没有逼她结婚。

一旦失去这份工作,也就等于失去了谢氏这个保护伞,再难逃脱联姻的结局。

谢宴生不为所动,安保不顾苏芜悠的挣扎,硬将她架了出去。

张特助在外面逛完回来听到这个消息,手里的宵夜瞬间不香了,连房间都没回,火急火燎赶上楼,生怕晚了一步领导的怒意会迁怒到自己头上。

“谢总,我实在不知道苏助理胆子这么大,竟然敢来勾引您。”张特助低垂着头忏悔,“是我没有管教好下属,我已经安排人连夜将她送回南城,也通知了朱蕊尽快走离职程序。”

谢宴生长腿翘叠坐在沙发上,皎皎月光铺了满身,“跟你无关。”

张特助暗暗松了口气,“真的要将苏助理辞退吗?太太那边……”

张助理未说完的话堵在喉咙。

因为谢宴生手机响了。

偷偷瞄了眼屏幕,沈愿两个字比天上明月还耀眼,忙识趣地离开了房间。

沈愿刚拨通谢宴生电话就后悔了。

本想趁没有接通之前挂断,哪知谢宴生秒接。

她甚至都来不及整理措辞。

接通后两个人都没说话,手机贴在耳边,听着彼此呼吸声隔空较劲。

时间过了很久。

久到谢宴生以为对面的人睡着了,才意识到自己面对的是块木头,他不主动,对面能安静到结束。

“睡不着?”

“不是。”沈愿屈膝窝在沙发角落,“刚发现今晚月色很美,想邀请你一起看。”

谢宴生沉闷的情绪似真得到月色照拂得以豁朗,坐姿都要松懒些。

嘴上依旧不饶人,“知道东窗事发了,特意打电话来查探军情是吗?沈愿,你好幼稚。”

沈愿:“………”

“为了离开我,竟然串通苏芜悠来引诱我犯错。”他声音透着责备,但语气并不强势,“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一个无原则、无定力、无道德的三无男人?”

沈愿:“……”

“不是很能顶嘴吗?怎么不反驳?”

沈愿说,“在想辩解的理由。”

谢宴生语凝。

嘴角勾扯开一抹苦笑,“这次看在你主动打电话来认错的份上,我可以不追究,别再有下次。”

沈愿抬头望天,回忆两人对话,她好像没说过。

听着电话那头细微的呼吸声,她单手抱住膝盖,“芜悠她……”

“她身上装着微型摄像头。”

谢宴生似知道她想说什么,接电话的手纹丝不动,却单手解着衬衫纽扣,“已经做到了这个地步,我当然不能留。”

沈愿思绪纷杂,“谢宴生,芜悠今晚的举措有我一半责任……”

“她留在我身边图的就是这个,你不过是她找的退路而已,不用往自己身上揽责任。”谢宴生就事论事的语调,“之前苏芜悠求助你时,我以为她是跟郁城白有所合谋,想唱里应外合的戏码,所以才将她安排在身边,省得她去纠缠你。

如今看来,他俩是真的闹掰了。”

沈愿觉得谢宴生似乎做每件事都有原因,且首尾相连,轻易掌控全局。

她捏紧了手机,终是放轻声音对电话里的人开口道歉,“今晚的事……我很抱歉。”

“下不为例。”

沈愿嗯了声。

谢宴生说,“你怎么算计我都可以,唯独不能去找那个满身鱼腥味的野男人。这是我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