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人？”
陆锦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陈数拉开车门，将行李箱放进后备箱，随口应道。
“一个朋友的手下，临时借来开车的。”
他没说实话，不想让陆锦然知道他和张宝山之间的关系牵扯太深。
第九局的嗅觉太灵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陆锦然“哦”了一声，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也没再多问。
径直拉开后排的车门坐了进去。
陈数关上后备箱，也跟着上了车，坐在了陆锦然的旁边。
东子从后视镜里偷偷打量着后排的两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去哪？”
陈数问道。
陆锦然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似乎有些疲惫。
“先找个地方吃饭吧，饿了。顺便，跟你的事。”
她的声音很轻，但语气却不容拒绝。
陈数点了点头，对东子说道：“去天香阁。”
东子一听，连忙应道：“好嘞，数哥！”
天香阁？
那可是江城顶级的酒楼。
看来这位姑奶奶身份不简单啊！
GL8平稳地启动，汇入了车流。
车厢内再次陷入了沉默。
陆锦然闭着眼睛，呼吸均匀，似乎睡着了。
但陈数知道，她肯定没睡。
这个女人，警惕性比猫还高。
他转头看向窗外，江城的街景飞速倒退。
林家，陆锦然，上京……
一盘越来越复杂的棋局，正在他面前缓缓展开。
而他，似乎已经不知不觉地，被卷入了棋局的中心。
过了许久，陆锦然才缓缓睁开眼睛，声音带着一丝慵懒：“你不好奇，我为什么一个人来？”
陈数转回头，看着她：“你如果想说，自然会说。”
陆锦然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彪子他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上京出事了？”
陆锦然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幽幽地叹了口气。
“何止是上京。整个龙国，最近都不太平。”
陈数闻言，没有在接着问下去。
因为他很清楚，就算他问了，对方也不会说。
很快，GL8在天香阁外停下。
东子下车替后座的两位打开车门，脸上堆满了殷勤的笑。
“数哥，到了！”
陆锦然微微颔首，迈步下车。
陈数绕到另一边，对东子吩咐道。
“你就在车里等吧，有事我叫你。”
“好嘞！数哥您放心！”
东子连声应着，心里却直打鼓。
这两位大佬的气场，一个比一个吓人。
他还是老老实实当个司机比较安全。
缩回驾驶座，偷偷从后视镜里瞄着两人并肩走进天香阁的背影，忍不住咂了咂嘴。
这陆小姐，走路都带风，一看就不是一般人。
陈数点了几个天香阁的招牌菜。
又要了一壶上好的龙井。
他知道陆锦然舟车劳顿，特意选了些口味清淡的。
菜很快一道道送了上来。
陈数看着她这副悠哉游哉的模样，心里那点耐性快被磨光了。
龙天行抛出的橄榄枝还悬在半空。
林家的阴影又笼罩心头，他哪有心思跟她在这儿耗着。
“我说，陆组长。”
陈数终于忍不住开了口，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
“您老人家就别卖关子了，行不行？”
“这第一组和第三组，到底有什么名堂？非得整个三六九等出来？”
他不得不承认，龙天行那番话确实是戳中了他的软肋。
想要安稳地提升实力，想要在林家这尊庞然大物面前有点自保之力，加入第九局，似乎成了眼下唯一的选择。
一旦他成为第九局的人，林家再想动他。
就得好好掂量掂量这块“国家机器”的招牌够不够硬了。
陆锦然闻言，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抬眸看向陈数。
“这么快就沉不住气了？我还以为你能多忍一会儿呢。”
“不过也没什么好瞒的，第一组和第三组的差别嘛，自然是有的。”
“第一组，权力大，资源多，但凡局里有什么任务，他们都有优先挑选权。”
“不过嘛，龙天行那个家伙，每次挑的，不是九死一生，就是烫手山芋，专门捡那些最危险、功劳也最大的硬骨头啃。”
“想在他手底下混出头，得先拿命去填。”
陈数听着，眉头微微蹙起。
这和他预想的差不多，高回报往往伴随着高风险。
“至于我们第三组。”
“说好听点是负责后勤支援、情报分析，说难听点，就是捡他们第一组挑剩下的残羹冷炙。”
“任务难度相对低一些，油水自然也少一些。”
“不过，龙天行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他说能帮你了解功法，帮你解决修炼上的难题，这些，我陆锦然同样能办到。”
“而且，我还可以保证，在我第三组，你不会成为无谓牺牲的炮灰。”
这话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
陈数心中顿时有了计较。
他本就对那个神秘莫测的龙天行。
相比之下，陆锦然至少打过几次交道，算是半个熟人。
更重要的是，陆锦然给出的条件。
更符合他当下的需求——安全地提升实力，而不是去刀尖上跳舞。
“我明白了。”
陈数点了点头，神色平静下来。
他并没有立刻表态是否加入。
但他心中的天平，已然向着陆锦然的第三组倾斜。
沉默片刻，陈数抬起头问道：“你能说说林家吗？他们来江城做什么？”
陆锦然眼神微凝，声音也随之低沉下来。
“林家可不是江城这些土财主能比的。”
“这么跟你说吧，如果江城的这些家族是一汪池塘里的小鱼小虾，那上京林家就是这片海域里的鲨鱼，甚至是鲸鱼。”
“他们掌握的财富，可能只是冰山一角，更可怕的是他们经营了数代的人脉网络和影响力。”
“在上京，林家跺跺脚，相关的产业都要抖三抖。”
“他们的势力渗透到各行各业，有些甚至是你看不到的层面。”
“简单来说，林家这种级别的存在，如果真想在江城做点什么，那对江城本土的任何势力来说，都是降维打击。”
“别说反抗，就连喘息的机会都可能没有。”
“他们的一句话，就能让一个在江城呼风唤雨的人物倾家荡产，甚至……人间蒸发。”
陈数听着陆锦然的描述，心头越发沉重。
他虽然早有预料林家不简单，但从陆锦然口中得到证实。
那种压迫感还是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陆组长，有件事，我得告诉你。”
“林家……选中了我，让我做他们在江城的代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