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雪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奉厌的质问,而是一边慢条斯理地挽起袖子,一边看向了江望月。
“雌主,您还好吗?”
他这一句话,瞬间让另外两人的目光也都集中在了江望月的身上。
同时被他们三个人这样看着,江望月不由得有些压力山大。
她略微有些犹疑地开口,“我……应该还好吧?”
似乎是明白了澜雪突然发难的原因,奉厌嗤笑着露出了自己的脸给他们看。
“看看看看,到底是谁在吃亏!”
澜雪眼神泛冷,唇角扬起嘲讽的笑容,“吃亏?我看你更像是爽翻了。”
江望月听着两人的对话,不禁眨了眨眼睛,眸子里浮动着困惑,仿佛是在努力从他们的话中理解着什么。
刺痛不断冲击着脆弱的精神海,奉厌指尖死死地抠着墙壁,他的面上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痛苦,反而还嘲讽地看着澜雪。
“我有没有爽,跟你有什么关系?澜大教授,是不是管的有点儿太宽了?”
离奉厌最近的江望月第一个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和强撑,神色一变,本能的想要去扶他。
只是她刚伸手,就被奉厌一把打开。
“不要碰我!”
有些耳熟的话语让江望月皱起了眉头。
难道说奉厌也有什么基因病?
澜雪神色一变,立刻上前拉住了江望月。
“雌主!奉厌快要精神力暴动了!”
“等等!”
江望月挣开了澜雪的手,不待奉厌反抗,直接抬手按在了他的额头上。
她调动了所有的精神力,顷刻间涌进了奉厌的精神海中。
与云邈的白和纪黎的黑不同,奉厌的精神海更像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沼泽。
而在沼泽上空,黑压压的乌云像是正在酝酿着雷霆。
江望月紧闭着眼睛,想要想办法驱散一点点乌云,结果却瞬间被弹了出来。
她猛地睁开眼睛,剧烈地喘息着。
冷汗打湿了江望月的头发,一只温凉的手轻轻触碰了一下她的额头。
江望月抬头看过去,才发现面前站着的是澜雪,后者湛蓝色的双眸中写满了担忧。
“奉厌呢?他——”
“您别急,奉厌已经平静下来了。”
澜雪有力的双手抱住江望月,然后轻抚着她的后背,示意她可以放心了。
亲眼目睹了江望月安抚奉厌的整个过程,云邈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重重地砸下,让他一时有些呼吸不过来。
他捂着胸口,神情复杂地望着江望月。
明明就是她那天给自己梳理了精神海,可她为什么一直不认?
江望月没有注意到云邈,她在澜雪的帮助下站了起来,目光转向了紧闭着双眼倒在地毯上面的奉厌。
“他真的没问题了吗?”
澜雪微微点头,“暴动的数值已经降到了安全范围内,不会再产生波动了。”
江望月这才松了口气,“那就好。”
回想起过去不到一个星时之内发生的种种情况,江望月又幽幽地叹了一声。
真刺激啊。
澜雪主动开口,“是我冲动了,雌主。”
江望月稍稍用力抓紧了他的手臂,随即摇了摇头。
“奉厌也有错。”
如果不是这条蛇一开始做的那些事情,后面的这些意外都不会发生。
“江望月。”云邈沙哑着声音开口。
他定定地看着闻声朝自己望过来的江望月,一字一顿极为认真地问道:“你的精神力等级,到底是什么?”
“c级。”江望月回答的毫不犹豫。
“我不信。”
澜雪抬眸看向他,声音平缓地说道:“雌主现在的精神力确实是c级没错,我可以作证。”
江望月冲着云邈摊手,看吧,她没说谎。
但是云邈精准地捕捉到了澜雪话语中的用词,顿时眯起了眼睛看过去。
“你刚刚说,现在的精神力?什么意思?”
澜雪眼中闪过一丝讽刺,“当然是雌主之前的精神力了,你以为是什么?”
在被中央主脑匹配给江望月的时候,他们都收到了一份简单的关于江望月的资料。
同样的,他们资料也会发给江望月,而且会更加详细。
江望月,7岁之前的精神力为SS级。
这句话同时出现在了云邈和幽幽转醒的奉厌脑海中。
一丝异样的不明情绪突然出现在两人心里,他们说不清楚这是什么,但让他们很不舒服。
奉厌撑着手臂坐了起来,然后仰头望向江望月。
他脸颊上的红肿痕迹还在,配上他透着病态苍白的皮肤,看起来有些可怜。
多种思绪在奉厌的内心深处翻涌,他看着江望月的眸光中带着一抹晦暗难辨。
最后,他收敛了眼中的幽深,平静地道了一声谢谢。
江望月惊讶地瞧着奉厌,习惯了他的阴阳怪气,乍一听到他说谢谢,还有点儿反应不过来。
奉厌的目光从江望月穿着的黑色的长裙上面划过,然后缓缓地站起了身子。
“我会再让人送一条过来,明天的宴会,不要忘了。”
江望月很想给他个白眼,不过被她强行忍住了。
“……知道了,不会忘的。”
奉厌从几人身边走过,扶着楼梯,脚步缓慢地上了二楼,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
江望月收回目光,转头看向了云邈和澜雪。
“你们有没有事?”
云邈还在迟疑的时候,澜雪的身子突然轻轻晃了晃,把江望月吓了一跳。
“澜雪?!”
江望月连忙伸手扶住了他,紧紧地托着他的手臂,神情焦急地问道:“哪里不舒服?精神海吗?”
澜雪微微侧身,将身体的部分重量放在了江望月身上,然后露出了个清浅的笑容。
“没关系,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你确定吗?要不要打一针抑制剂?”
澜雪摇头,湛蓝色的眼眸中盛满了温柔,“真的没事,不过可能需要您扶我回房间了。”
见他确实没有逞强的样子,江望月这才松了口气,扶着澜雪走进了他的房间。
看着那扇门在自己面前关上,云邈猛地反应了过来,随即黑了脸。
在分开澜雪和奉厌精神力的时候,他清楚地感受到过两个人的精神力强度。
什么不舒服——
澜雪他分明是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