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摊开的财务报表上密密麻麻标注着红色圆圈。
叶辰揉了揉的眼睛，目光锁定在一行小字上——\"金融服务咨询费：人民币15，600元\"。
\"找到了...\"他轻声自语，手指在键盘上敲出一串急促的节奏。屏幕上的Excel表格不断延伸，最终定格在一个惊人的数字：过去三年，仅这一家4S店就收取了超过两千万的\"金融服务费\"。
办公室门被轻轻推开，肖清雪顶着一头乱发探进脑袋：\"还没睡啊？\"她怀里抱着个保温桶，身上还穿着卡通睡衣，脚上是毛茸茸的兔子拖鞋。
叶辰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钟——凌晨四点二十。\"肖总，你这是...\"
\"给你送夜宵！\"肖清雪蹦蹦跳跳地进来，把保温桶往桌上一放，\"我煮了粥！虽然有点糊...\"
叶辰掀开盖子，一股焦糊味扑面而来。粥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表面浮着一层可疑的黑色颗粒。\"这是...皮蛋瘦肉粥？\"
\"本来是。\"肖清雪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后来发现家里没皮蛋，就放了巧克力...然后又没瘦肉，换了火腿肠...\"
叶辰舀了一勺送进嘴里，表情瞬间凝固。这玩意儿咸中带甜，还有股诡异的焦苦味，简直是人类味觉系统的灾难。
\"怎么样？\"肖清雪期待地眨着眼。
\"...\"叶辰强忍着吐出来的冲动，\"很有...创意。\"
肖清雪得意地晃了晃脑袋，凑过来看电脑屏幕：\"哇！这么多数字！你发现什么了？\"
\"金融服务费。\"叶辰指着那行小字，\"林萱的购车合同里藏了这笔钱，但奔奔金融根本不收这个费用。\"
\"所以是4S店私吞了？\"肖清雪瞪大眼睛，\"这不合规吧？\"
\"不仅不合规，还违法。\"叶辰调出一份文件，\"银保监会明确规定，收取金融服务费必须持有相应资质。这家4S店连最基本的金融许可证都没有。\"
肖清雪突然拍桌：\"我就说那个销售经理怎么老推荐贷款！原来有猫腻！\"她激动得差点打翻那锅\"粥\"，\"我们明天就曝光他们！\"
\"不急。\"叶辰眯起眼睛，\"先查查这钱最后进了谁的口袋。\"
肖清雪立刻掏出手机：\"我有个高中同学在税务局！\"
\"等等。\"叶辰按住她的手，\"这事得悄悄查，打草惊蛇就...\"
话没说完，肖清雪已经拨通了电话：\"喂？小美呀！我有个奔奔4S店的八卦想跟你分享...\"
叶辰扶额。三分钟后，肖清雪挂断电话，得意洋洋：\"搞定！她男朋友就在那家4S店当会计，说这钱一半进了店长腰包，一半给了...\"
\"理查德。\"叶辰接话，\"我就知道。\"
肖清雪惊讶地张大嘴：\"你怎么知道？\"
\"猜的。\"叶辰打开抽屉，取出一叠转账记录，\"这是从'神秘U盘'里找到的。理查德在开曼群岛有个空壳公司，专门收这种'咨询费'。\"
肖清雪倒吸一口冷气：\"跨国洗钱？\"
\"聪明。\"叶辰赞许地看了她一眼，\"不过证据还不够充分...\"
\"简单！\"肖清雪又拿起手机，\"我表姐在开曼群岛旅游局工作！\"
叶辰挑眉：\"你表姐到底有多少个？\"
\"这不重要~\"肖清雪已经开始发消息，\"重要的是...回信了！\"她兴奋地把手机递给叶辰，\"那个空壳公司的注册地址是假的！实际就是个邮箱！\"
叶辰盯着屏幕，嘴角慢慢上扬：\"完美。明天庭审有好看的了。\"
次日法庭，气氛格外凝重。奔奔方面多了一个陌生面孔——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男子，胸前名牌写着\"王建国，财务总监\"。
法官入席后，叶辰直接发起进攻：\"法官大人，我方发现新证据。4S店在销售过程中收取高额'金融服务费'，却未提供任何金融服务，且无相关资质。\"
理查德立刻反驳：\"这是行业惯例！几乎所有4S店都...\"
\"行业惯例？\"叶辰打断他，从桌下拿出一个计算器，\"按这逻辑，我收'智商税'也是行业惯例？\"他煞有介事地按了几下，\"鉴于被告律师的表现，应收智商税...五千八百元。\"说着真的掏出一个收款码，推到理查德面前。
旁听席爆发出哄堂大笑。法官连敲三次法槌才维持住秩序，但嘴角明显在抽搐。
\"肃静！\"法官努力板着脸，\"叶律师，请专注于案件本身。\"
\"好的，法官大人。\"叶辰收起玩笑表情，投影出一份转账记录，\"过去三年，这家4S店收取了超过两千万'金融服务费'，其中一千二百万通过离岸账户流向了...\"他故意停顿，\"理查德律师名下的空壳公司。\"
法庭瞬间鸦雀无声。理查德的脸色变得惨白，那个王总监则开始疯狂擦汗。
\"这...这是诬陷！\"理查德猛地站起来，\"这些记录来源不明！\"
\"来源在这里。\"叶辰不慌不忙地掏出一个U盘，\"4S店财务系统备份，由良心员工提供。\"他转向王总监，\"王先生，您应该认识这个账户吧？每月25号准时打款，备注'德意志技术咨询费'？\"
王总监的嘴唇颤抖着：\"我...我只是执行上级命令...\"
\"什么上级命令？\"叶辰逼问，\"是奔奔华国的命令，还是理查德律师的私人要求？\"
理查德突然拍桌：\"反对！原告律师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污蔑我！\"
\"证据？\"叶辰冷笑，又投影出一封邮件，\"这是理查德律师发给王总监的指示，明确要求将'金融服务费'改名为'咨询费'，并汇往开曼群岛账户。\"他故意放慢语速，\"顺便说一句，这个账户在银保监会的黑名单上。\"
法庭再次哗然。记者们疯狂拍照，闪光灯亮成一片。理查德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坐在椅子上，而王总监则开始不停地用纸巾擦脸。
法官严肃地看向理查德：\"被告律师，你需要解释。\"
理查德强作镇定：\"法官大人，这些所谓证据都是非法获取的，不应...\"
\"合法获取。\"叶辰打断他，\"根据《民事诉讼法》，公民有权举报违法行为并提供证据。\"他转向法官，\"我方已将所有材料同步银保监会和税务局。\"
肖清雪突然举手：\"法官大人，我申请将被告律师的百达翡丽手表作为证物扣押！看起来就是用赃款买的！\"
理查德下意识捂住手腕，引来又一阵哄笑。法官无奈地摇头：\"驳回。休庭半小时，被告方需要时间准备回应。\"
休庭期间，叶辰和肖清雪被记者团团围住。闪光灯下，肖清雪悄悄捏了捏叶辰的手心：\"太解气了！你看理查德那表情，像生吞了一只刺猬！\"
\"还没结束。\"叶辰低声回应，\"奔奔肯定会弃车保帅...\"
正说着，奔奔华国法务总监阴沉着脸走过来：\"叶律师，借一步说话？\"
两人走到角落，法务总监压低声音：\"奔奔总部已经决定终止与理查德的合作。我们可以满足林女士的所有要求，只要你...\"
\"只要我放过金融服务费这事？\"叶辰挑眉，\"晚了。现在这已经不是林萱一个人的案子了。\"他指了指法庭外——那里已经聚集了十几位举着标语的奔奔车主，横幅上写着\"退还黑心金融服务费\"。
法务总监的脸色变得难看：\"你知道奔奔在华国的年销售额是多少吗？\"
\"知道啊。\"叶辰微笑，\"我还是那句话，刚好够赔这次集体诉讼。\"
重新开庭后，奔奔方面换了个年轻律师继续狡辩，理查德却不见了踪影。年轻律师结结巴巴地解释\"金融服务费是行业普遍现象\"，被叶辰一句\"所以抢劫也是行业现象？\"怼得哑口无言。
当叶辰出示银保监会的回函，确认已对涉事4S店立案调查时，王总监突然站起来：\"法官大人！我有话要说！\"
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王总监掏出一个U盘：\"这是...这是理查德让我销毁的证据。包括金融服务费的真实去向，和他威胁我的录音...\"
法庭瞬间炸开了锅。法官连敲十几次法槌才恢复秩序。叶辰和肖清雪交换了一个眼神——胜利在望。
\"法官大人！\"奔奔年轻律师慌乱地站起来，\"我方请求休庭！需要时间核实这些新...新证据...\"
法官沉思片刻：\"批准。本案延期两天审理。\"他严肃地看向王总监，\"请将证据提交法庭。\"
走出法庭时，叶辰的手机响个不停。肖清雪凑过来看：\"哇！你斗音粉丝破八百万了！#奔奔金融服务费#上了热搜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