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问责于谢慕(1 / 1)

封鑫领命,带着十数名禁卫军快马加鞭直奔镇国公府。

恰好见到仓皇而离的潘婷车驾。

正欲上马车的镇国公夫人慕容雨见到封鑫领兵而来,微微一怔。

随即,便见到封鑫翻身下马,将皇帝之令实言告之,肃然问道:“不知谢大人现下在何处?圣上命微臣立刻将谢大人押至宣德殿面圣。”

慕容雨闻讯,如同青天白日遭雷击,眼珠子微微一转,取出帕子哭诉道:

“吾儿昨日被康大司马幼子和万垐打伤,整整医治了一整夜,现在吾儿还在鬼门关徘徊,生死未卜,如何能同封统领入朝?”

见封鑫眉目冷了下来。

慕容雨忙是补充道:“若封大人不信,入府亲看,我刚给皇后娘娘递了拜帖,正欲入宫向皇后娘娘言明此事,请宫中御医来府中,为吾儿治伤。”

不论慕容雨所言真伪,封鑫既然领了皇命,无法将谢慕押至宣德殿,自然要入府亲看,方可免除他未能完成皇命之责。

当他走近床榻,看见一脸死气的谢慕时。

让封鑫没想到的是,康承恩和万垐居然会下手如此狠,根据梅友丞相所言,康承恩和万垐每人只出了一招。

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在心中暗叹潜龙卫出手实在是狠。

转首之际,见外堂名医们和府医一个个耷拉着脑袋,一夜未眠,神色难看到了极致。

封鑫轻叹了一声,因为慕容雨和皇后慕容雪是姐妹的缘故,慕容雨又是镇国公夫人,敛了神色,抱拳冲着慕容雨道:

“此事微臣定会禀明圣上,不过……”

封鑫一顿,继续道:“谢大人无法随微臣入朝,仅凭微臣之言,恐圣上难以信之。

若不然,让镇国公随微臣入朝,同圣上言说此事,圣上也不会当着朝臣的面,下镇国公的颜面,镇国公夫人再速速入宫同皇后娘娘讲明此事。

如此一来,方能保住谢大人一命,否则,依照我朝律法,不仅谢大人难保,就连镇国公府,也会受牵连。”

封鑫是极少开口同任何人说这般多的言辞。

慕容雨知道,封鑫是顾及着皇后娘娘的面子,才说了这么一番话。

这番话说得极为在理。

故而,慕容雨表现出对封鑫甚为领情的态度,让贴身丫鬟塞给封鑫一包金子。

奈何封鑫无论如何都不肯收,只言:“领君之禄,忠君之命,职责所在,还请镇国公夫人莫要为难微臣!”

见此,慕容雨便不再客套,她深知封鑫能稳坐禁卫军统领之职,正是因为只效忠皇帝一人,因为皇帝偏爱皇后,所以封鑫才会对皇后慕容雪恭敬听命。

慕容雨颔首,朝着院中喊了一嗓子。

跪在院中的镇国公谢变方敢起身。

慕容雨又揪着谢变的耳朵叮嘱了几句,才让谢变跟着封鑫进宫入朝。

谢变虽然无官无职,但也自幼习文,考取过功名,胜男国的律法,他自然是熟背于心。

知道谢慕当街辱骂九公主容想想这件事的重要性。

踏入宣德殿,他是垂首不敢乱看,小步快跑至殿前而跪,抹着老泪,泣道:

“圣上息怒,犬子被康大司马之子和万垐当街痛打,眼下生死不明,不能亲自面见圣上领罚。”

未等皇帝开口,康大司马先一步出列,跪地道:“还请圣上明鉴,老臣之子康承恩自幼便入宫陪同八皇子读书习武,他是什么性子,圣上怎么不了解?

他绝非会贸然同旁人起争执,更别说胆敢当街殴打大理寺少卿谢大人!”

皇帝沉了沉眸子,看向镇国公谢变,冷厉发问道:“谢慕当街辱骂九公主一事,可属实?”

见皇帝冷了脸,谢变心下惊骇不已,哭得更甚了几分,“此事,圣上容臣言明!”

皇帝微微点头。

谢变扭曲事实道:“圣上是知道的,犬子谢慕自幼与九公主殿下感情甚笃,臣之妻与皇后娘娘乃是姐妹,犬子并无兄弟姐妹。

自然而然将九公主殿下当亲妹来呵护,虽说犬子的身份并不合时宜,到底有些个血缘亲情在。

得知康大司马将其幼子送至公主府夜宿未出,犬子误以为康大司马的幼子欺辱了九公主殿下。

这才有了口舌之争,恼怒之下,犬子谢慕一时失了理智,口不择言,哎……”

长长沉叹一声,谢变是个懂委曲求全、颠倒黑白的。

他以额抵地,道:“昔年犬子与关南侯府潘氏同日而生,老臣误以为这是上天恩赐的良缘,便求圣上为他们二人定了姻亲。

而今,老臣悔之晚矣,误了犬子的终身幸福,让犬子左右为难,夜夜痛苦!”

见皇帝若有所思,脸色逐渐缓和,谢变话音一转道:“还请圣上看在老臣膝下唯有犬子的份上,给镇国公府留下一条血脉吧!老臣甘愿替犬子受罚!请圣上开恩!老臣此生铭记圣上之恩!”

站在一旁垂首的梅友丞相闻言,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泠然的笑,一闪而逝。

皇帝转眸看向封鑫。

封鑫将他进镇国公府看见谢慕场景,以及六位名医和一名府医难以为谢慕医治,镇国公夫人递了拜帖,去求皇后娘娘请御医前往镇国公府的事,简而意赅的禀告。

皇帝点了下头,递给太子容翊一个眼色。

太子容翊会心,出列道:“九皇妹既然惩治过谢慕,谢慕现在又不知生死,此事不妨暂且搁置,待谢慕得以上朝,父皇再问责于谢慕吧!”

容翊眼角的余光冷瞥了镇国公谢变,冷嗤道:“若是谢慕因此而亡,也省去问责了!”

这一言,让谢变知道,太子容翊因为谢慕当街辱骂九公主容想想生了怒。

忙是叩首道:“太子殿下所言甚是!是老臣不会管教犬子,待他清醒后,必定好生训教!”

皇帝见宣德殿外闪过凤仪宫姑姑珞红的身影,便知皇后有事同他商量,冷冷地道:

“此事交给太子斟酌着办吧!”

话音一落,皇帝起身,新任总管太监郑经高喝一声:“散朝!”便搀扶着皇帝从侧门而离。

所有的朝臣陆陆续续往外走,唯有谢变瘫坐在地上,被吓得腿麻脚麻,实在起不来身。

太子容翊快走两步,在梅友丞相身旁缓了步伐,状似随口一问:

“梅友丞相这样清雅出尘的性子,怎么会将坊间传言听入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