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芙被张氏瞪得有些心虚,但心里还是不服气。
她看了一眼白氏,心里有些心疼,忍不住又对周氏说道:“奶奶,我娘怀着孕,身子弱又弱。”
“您就让她留在家里吧,我去下地干活,替她分担一些。”
周氏听了,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但语气依旧严厉:“你娘有身孕,那也得干活,不能娇气。”
“当年我怀老四时,临产前三天还在河滩背鹅卵石!”老太太鬓角银丝随唾沫星子颤动,“芙丫头既心疼娘,就去西坡地割两垄麦子!”
白氏慌忙按住女儿细伶伶的手腕:“娘,让芙姐儿在家晒麦子吧。”
外头太阳大,晒伤了怎么办?
她累点也没关系的。
白氏看着江玉芙,轻轻摇了摇头。
江玉芙知道再争辩也没用,索性闭嘴不再说话。
张氏瞥了眼一旁的李氏,心里更加不满,心中骂道:“凭什么她就能留在家里做饭,我却要下地干活?真是偏心!”
“大郎、二郎、三郎,你们三个小子也别闲着,跟着去地里帮忙。”周氏继续安排。
“珠姐儿、芙姐儿,燕姐儿、蓉姐儿,你们几个丫头在家帮着做饭、晒麦子,别偷懒。”
江老爷子点了点头,接着说道:“老四,你今天也别闲着,跟着你大哥他们去地里,多学学怎么干活。”
“咱们江家的男人,不能光会吃饭,还得会种地。”
老四江恒信低着头,应了一声,脸上有些不服气,但也不敢顶撞老爷子。
他不爱种地也不爱读书,就爱走南闯北。
可惜,镖局他去不得了……
老大江恒仁听了,脸上堆着笑,点头哈腰地说道:“爹,您放心,我们一定好好干,绝不偷懒。”
他说完,偷偷瞥了一眼老二江恒礼,见他正低着头抠手指,心里暗暗松了口气,想着等会儿下地怎么找个机会偷懒。
老二江恒礼突然抬起头,笑嘻嘻地说道:“爹,您放心,我肯定比大哥干得多!”
他说完,还特意拍了拍胸脯,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
江老爷子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皱了皱眉,显然对他的话不太相信。
老三江恒智站在一旁,默默地听着,脸上没什么表情。
他一向是家里最老实的一个,干活从不偷懒,当然也是干的最多的。
江恒智没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会好好干。
江老爷子最后看了一眼几个孙子,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大郎、二郎、三郎,你们三个小子今天也得好好干,别光顾着玩。”
“咱们江家的地,以后还得靠你们来种。”
大郎江书屹点了点头,面上却有些不甚在意。
反正家里的地也轮不到他。
他又不是长房的儿子。
又没出息。
家里的地还轮不到他。
想到这江书屹看了眼一旁的二郎,心中暗自嗤笑。
二郎江书行恭敬道:“爷,您放心吧!”
“我们肯定好好干。”
三郎江书屿也跟着点头,再怎么调皮捣蛋,他也不敢在老爷子面前放肆。
江玉燕站在一旁,听着吩咐。
虽然说她也想去地里收麦子,可地里还是有点晒。
算了,她已经够黑了,还是不去了。
江老爷子说完,挥了挥手:“行了,都别坐着了,吃完了饭就去地里。”
大家听了,纷纷动了起来,各自找工具换衣裳。
江老爷子坐在主位上,看着一大家子人,心里有些欣慰,但也有些担忧。
麦收必然不会轻松,尤其是老二,肯定少不了偷懒耍滑。
老大是读书人,估计也干不来多少。
但也没办法,只能希望老三和老四能多干点,趁着这几日把地赶紧收了。
江老爷子就带着一大家子人往地里赶。
清晨的露水还未散去,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麦子的清香。
江老爷子走在最前面,手里拄着拐杖,步伐稳健,背影显得格外威严。
老大江恒仁和老二江恒礼慢悠悠地走在后面,两人一边走一边低声嘀咕着什么,时不时发出几声轻笑。
张氏跟在后面,手里拿着镰刀,脸上有些不情愿,一副懒洋洋的样子,时不时打个哈欠。
老三江恒智和白氏走在最后,两人肩并肩,手里都拿着镰刀,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里透着认真。
白氏虽然是个女人,但干活一向踏实,干的也不比男人少。
到了地里,江老爷子站在田埂上,指着眼前一片金黄的麦田,沉声说道:“今天咱们的任务就是把这片麦子收完,谁也不能偷懒。”
他说完,目光在几个儿子脸上扫过,尤其是老大和老二,眼神里带着几分警告。
老大江恒仁笑嘻嘻地说道:“爹,您放心,我们一定好好干!”
他说完,拿起镰刀,装模作样地挥了几下。
江恒礼也有样学样。
太阳渐渐升高,麦田里一片金黄,热浪滚滚。
江恒仁、江恒礼和张氏三人跟在江老爷子后面,挥舞着镰刀,割了几把麦子后,便开始心不在焉地东张西望。
江老爷子走在前面,弯着腰,手里的镰刀挥舞得飞快,麦子一片片倒下。
他时不时回头看一眼,见几个儿子和媳妇都在干活,心里稍微松了口气,继续埋头割麦子。
江恒仁见老爷子走远了,立刻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水,低声对旁边的江恒礼说道:“老二,这太阳也太毒了,咱们找个地方歇会儿吧。”
江恒礼早就等不及了,一听大哥这么说,立刻点头附和:“是啊,大哥,这活儿干得我腰都快断了。”
“咱们去那边树荫下坐会儿,等老爷子发现了再回来。”
张氏一听,眼睛一亮,赶紧凑过来,小声说道:“你们俩可别丢下我,我也累得不行了。这活儿真是要命,咱们一起去歇会儿。”
三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笑了笑,悄悄溜到了田边的树荫下。
江恒仁一屁股坐在地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江恒礼则靠在树干上,闭着眼睛,嘴里哼着小曲,一副悠闲自得的样子。
张氏坐在一旁,从袖子里掏出一把瓜子,一边嗑一边低声抱怨:“这活儿真是累死人了,老爷子也不知道心疼咱们,非得让咱们干这么多。”
江恒礼眯着眼睛说道:“老爷子就是这样,眼里只有地里的活儿,哪管咱们累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