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段风庭笑容和煦。
但是姜宛意却仍然感受到了一丝凉意。
新闻里常报道段风庭资助贫困学童、创立慈善基金的善举,眼前这位儒雅长者确实符合公众形象。
但是近距离接触下来,却不是这么回事。
段风庭又寒暄几句便离开了,背影挺拔如松,丝毫看不出已年近六十。
\"你二叔人真好。\"
姜宛意试探性的说了一句。
她想看看段贺临到底是什么态度。
果不其然。
段贺临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姜宛意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同时也知道了他们二人的关系并不如表面上看到的这般和谐。
\"怎么了,我是不是说错话了?\"姜宛意装作不安地问。
\"不要被表象迷惑。\"
段贺临声音压得极低。
\"看起来越人畜无害的人,咬起人最疼。\"
姜宛意心头一凛。
她早该想到,能在段氏这样的商业帝国中坐稳第二把交椅的人,怎么可能简单?
入座后,拍卖会正式开始。
一件件古董珠宝、名画被呈上展台,竞价声此起彼伏。
姜宛意对这些奢侈品兴趣缺缺,只是机械地跟着鼓掌。
段贺临也心不在焉,修长的手指在拍卖目录上无意识地轻敲。
\"接下来是第37号拍品,\"
拍卖师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几分。
“曾经的行业龙头姜氏航运的纪念船模,全球只此一件!”
姜宛意猛然抬头!
那船模是他们家的!
她小的时候外公曾经说过。
等姜宛意长大之后,会把这个船模送给她!
可是不成想,如今物是人非。
这个船模竟然回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这里!
一旁的段贺临察觉到了姜宛意的异样。
他轻声询问。
“怎么了?”
“那个是我外公的!”
姜宛意的眼眶微红。
死死的盯着船模不放。
\"起拍价两百万。\"
拍卖师的声音像一记重锤砸在她心上。
两百万!
姜宛意呼吸一滞。
她公司账上所有的流动资金加起来也不过一百五十万,而且都是要给供应商结款的救命钱。
\"两百一十万!\"
右侧一位戴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率先举牌。
\"两百二十万!\"
后排一位女士紧跟着加价。
姜宛意的手指无意识地揪住了裙摆,昂贵的丝绒面料在她掌心皱成一团。
那是外公的命根子啊!
外公生前总爱抚摸着船模说:\"小意,这艘船载着外公一辈子的心血,以后可就交给你了。\"
可现在,它却被明码标价地放在拍卖台上,像件无主的货物任人争抢。
\"两百五十万!\"
金丝眼镜再次加价,他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看起来着实让人生厌。
姜宛意猛地站起身,随后又失望的坐了下来。
犹豫了许久。
她转向段贺临。
那声音几乎是颤抖的挤出了几个字。
\"段总,能不能借我些钱?我一定会尽快还你!\"
段贺临心疼的看着她并没有多说什么,直接举牌,\"五百万。\"
许多时候,千言万语不如实际行动。
姜宛意倒吸一口冷气,转头看他。
段贺临侧脸线条冷硬如刀削,眼神却出奇地柔和。
\"这太贵重了,我怕还不上。\"
\"嘘。\"段贺临拇指轻轻摩挲她的手背,\"先把它拿回来再说。\"
拍卖厅里响起窃窃私语。
五百万买一个船模,这已经远超市场价两倍有余。
\"五百一十万!\"金丝眼镜不甘示弱,眼神挑衅地看向段贺临。
段贺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一千万。\"
全场哗然。
姜宛意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她下意识抓紧了段贺临的手:\"太多了!这根本不值。\"
\"值不值得,我说了算。\"
段贺临转头看她,黑眸深不见底。
\"更何况,这是你外公的遗物,不是吗?\"
姜宛意心里涌入一团暖流。
她已经太久没有被人这么重视了!
这船模对她来说意义非凡。
是她仅有的一点念想了。
“一千万!有人叫到了一千万!”
拍卖师的声音有些嘶哑。
这是遇到金主了啊!
“一千万第二次!还有人加价嘛?”
很显然。
所有人都知道段贺临志在必得。
能坐在这里的,哪一个不是人精。
他们自然不会做出让段家讨厌的事情。
“一千万第三次!成交!这件拍品最终由段先生获得!”
等到一切结束。
拍卖师把船模给到姜宛意手里的那一刻。
\"谢谢。\"
她的眼眶泛红。
眸子里尽是复杂的神色。
“虽然我知道很不合时宜,但是我必须和你说下,这钱……”
犹豫了一刻,她继续说道:“我会还的,但是需要分期!”
“废话真多。”
段贺临撇了她一眼。
并没有表态。
另一边。
一群衣着华丽的贵妇人此时正对着姜宛意指指点点。
“你看看那股做作的样子,必定是段少爷私下养的宠儿!”
“从她进来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这样的女人是最可怕的!”
“怒砸一千万就为了博美人一笑,太夸张了!”
她们的声音肆无忌惮。
完全没有在乎姜宛意的感受。
而段贺临也听到了这些言论。
他捏着姜宛意的手轻柔的说了一声。
“别理她们。”
“嗯!”
这一次,姜宛意的回答比之前坚定了不少。
“车在门口等。”
既然今天已经派到了姜宛意想要的东西,段贺临自然也懒得浪费时间。
返程的路上。
姜宛意再次强调。
“段总,这钱……”
段贺临被她搞得有些不耐烦了。
“行了,知道了,我段家不缺钱。”
车里顿时鸦雀无声。
姜宛意的笑容有些苦涩。
是啊!
他有的是钱,那我能给他的还有什么呢?
\"那……\"
她抿了抿唇。
\"你想要什么?\"
段贺临眸光一暗,突然倾身过来。
男性气息骤然逼近,姜宛意本能地往后缩,后背贴上车门。
他伸手,却只是替她将滑落的西装外套重新拢好。
\"我的提议没变。\"
他声音低沉。
\"做长谣名义上的母亲。\"
车内空调很足,姜宛意却感到一阵燥热。
她低头假装整理船模,避开他极具穿透力的目光:\"为什么一定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