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少了一丢丢。”
李撤和聪明的煤球玩了玩，下山去了私塾。
与昨天不同，藏锋阁今天院门大开，院内传出阵阵拳脚声，总算热闹了许多。
见没人帮忙通报，李撤试着走了进去。
过了影壁，眼前是百米见方的前院，左右两个厢房，左厢房盛放着各色刀枪剑戟，右厢房是个学堂。
大约二十个人正在中间院子上打拳，他们衣衫单薄，浑身散发着热气。
其中有刚十岁出头的，也有二十多岁了的，李撤从他们的着装上判断，绝大多数都不是什么富贵人家。
他昨天见到的那个书生在打拳的学徒间踱步，见到打得不标准的地方一一指正。
虽然书生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更谈不上生气，但那些学徒无不敬畏有加。
李撤心里一个咯噔。
他错把师父当成了师兄！
问题是谁能看出来这么个书生打扮的竟是武者？！
叶天翎并未理他，直到教完了每个人后，才对他招了招手，走向后院。
李撤赶紧跟上。
后院似乎是叶天翎居住的地方，有一井，一竹林，一石桌，雪压弯了竹子，深深地垂在石桌的上方。
叶天翎走到石桌上坐下，点了点桌上的茶水。
就在这儿？
李撤愕然，他这师父还真是不拘一格。
他奉上六礼束修，芹菜、莲子、红豆、枣子、桂圆、干肉，然后行三跪九叩，最后给师父敬茶。
“师父请喝茶。”
“嗯。”
叶天翎还是那么潇洒，接过喝了一口，连训示都没有，这拜师礼就算成了。
李撤都被整不会了。
大乾虽然不是寻常意义上的古代，可礼教同样森严。
叶天翎倒好，穿的像个书生，是一点礼都不讲啊，比他这个现代人还大逆不道！
李撤渐渐感觉到，他这个师父似乎不简单。
“近些。”
叶天翎招招手。
“是！”
李撤知道他要干嘛，不免有些紧张，毕竟这回可不会再存在指鹿为马了。
叶天翎摸骨一番，面无表情的做出了判断。
“下品根骨。”
我就知道！
李撤心里一松，感到欣喜，紧接着怒了。
狗日的万思修！
老匹夫生儿子没屁眼！
叶天翎奇怪问，“有这根骨为什么不去县学？”
李撤叹了口气，把昨天集市上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反正这事儿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没啥好隐瞒的。
叶天翎听完并未表现出多大兴趣，只是以一种淡淡的语气建议道。
“万家既然打压你，你就尽可能的冒头，只要名气足够大他们就拿你没办法，宁远镇还不是他们的一言堂。”
李撤傻眼。
“那个，师父......”
“咱不是叫藏锋阁吗？”
叶天翎终于笑了，“就你这点锋，有什么好藏的？”
额......好像也对。
小小下品根骨，让李撤毫无反驳之力。
叶天翎恢复了面瘫。
“我这儿没什么规矩，只有一条，日后你惹出祸来，不把师父说出来，就行了。”
见李撤开始一个劲儿打量自己，叶天翎剑眉微蹙。
“这么看我做什么？”
“师父长得帅。”
叶天翎不理会李撤的插科打诨，说起了安排。
“私塾不管吃也不管住，每天上午，我会教你们一遍武学，一堂读书认字课。”
“我的徒弟大多不富裕没，是家里的劳动力，下午便休沐了，该干嘛干嘛去。”
好家伙。
难怪昨天碰上休沐。
李撤恍然又感叹，上半天休半天，这私塾上的，比上大学还舒服！
他表示记住了。
叶天翎开始讲武学。
“武者有五大境界，分别是锻体境、开脉境、聚罡境、凝煞境、以及天人境。”
“其中又各自细分为几个不同的阶段。”
“以锻体境为例，此境界就一句话：外练筋骨皮，依次冲破韧皮关，游筋关，鸣骨关，便能着手开脉。”
锻体！
开脉！
聚罡！
凝煞！
天人！
李撤此时就好像第一次坐上去大城市的火车，眼前展开了一幅瑰丽的画卷，让他大开眼界，紧张又兴奋！
而他现在也终于知道，刀帮三当家就是韧皮关武者！
当时他虽然砍伤了那女人的胸膛，却并未伤及根本，乃至后面脖子都捅不透，可见这个境界的武者皮肉之坚韧！
而这还只是武者刚入门时的实力！
李撤不由想象，被称为天人的武者又得有多强，怕不是跟陆地神仙一样！？
似乎是看出他的想法，叶天翎沉声训诫。
“勿要好高骛远。”
“绝大多数普通人一辈子都突破不了韧皮关。”
“就算你这样的下品根骨也需要几十年才能开脉，终其一生看不到聚罡的希望。”
“天赋决定高度，这就是现实，它几乎锁死了每个人的上限，如果你不能认识到这一点可能连上限都摸不到。”
李撤心一凛。
不入流韧皮关就是上限！
下品根骨开脉就是上限！
虽然他对自己的挂有信心，此时仍旧不免惴惴。
“师父说几乎。”李撤不死心问，“也就是说还有一线生机，能突破极限吧？”
叶天翎点头道，“这就要说到丹药食补法了。”
“为何万思修能为了一只炽血鸡出11两银子？”
“因为如果说武者的上限分先天和后天，先天是天赋，那后天就是进补！”
“丹药食补法能大大提升武者的修炼速度，让不入流的武者达到鸣骨关，让下品根骨达到聚罡境！”
“只要有钱，堆也能把武者堆上不属于他的高度！”
“为何那些百姓见你进不了县学，便再无一丝兴趣？”
“因为除了天赋外，县学还会提供习武对应的丹药，让你能事半功倍，几乎不存在不成才的可能！”
“而像为师这样的私塾就做不到了，不收钱，就做不到免费配给。”
李撤眨眨眼，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问。
“什么价？”
“韧皮关武者需要的铁蚕丹~”叶天翎张开一只手，“500文一颗。”
李撤眼睛瞪得像铜铃。
500文！
一颗！
这抵得上100斤白米了！
原本他以为自己有15两银子，就算习武再怎么耗钱，也能支撑他用很久了！
可现在看来完全不够！
穷文富武，读书不一定穷，但习武一定要富！
这武者的武道！
完全是金子铺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