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身体不适,确实无法处理工作,一切都交由孙姐了。路明,还请你谅解。”
路明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但很快恢复如常:
“既如此,那你好好休息。那我改日再来探望。”
路明深深看了段洛一眼,转身离开。
段洛关上门,走到床边坐下,伸手轻轻拨开牧琴额前的头发:
“他找你谈什么合同?”
语气看似随意,却藏着不易察觉的紧张。
牧琴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如实相告:
“他想和牧岚绘境合作,推出联名艺术衍生品,其他商业合作和联合举办画展。”
她仔细观察着段洛的表情,小心翼翼地说:
“其实,方案还不错,只是......”
“只是什么?”段洛睫毛微闪追问。
“只是......”牧琴咬了咬嘴唇。
“他是我高中同学,我之前没有认出来。这次会展重逢,他似乎......”
牧琴没有再说下去。
但!
段洛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段洛的脸色一点点的沉了下来,伸手将牧琴搂紧怀里:
“以后这种事,交给孙姐处理就好。你只要好好当你的大画家,其他的不用操心。”
他下巴抵在她发顶,声音闷闷的,
“别像昨晚,不回电话,也不回信息,我会害怕......嗯?”
牧琴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心里满是感动和甜蜜。
她轻轻点头,“知道了。”
接下来的几天,段洛寸步不离地守在牧琴身边。
清早,他会早早起床,给牧琴买到新鲜的早餐。
午后,陪着她聊天。
晚上,他会紧紧拥着她,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
牧琴的身体渐渐恢复,两人感情愈发的浓烈。
牧琴不经意间抬头,撞见段洛温柔的目光,两人都会红着脸别开视线,却又忍不住偷偷看向对方。
牧琴好了后,知道了果冻的状态已没有大碍。
这时,牧琴好奇地靠在段洛怀里,听他讲述来新加坡路上的惊险经历,心疼地抚摸着他疲惫的俊容。
就在两人沉浸在甜蜜中时,一个意外的消息打破了这份宁静。
孙伟芯匆匆赶来,神色凝重:
“路明那边似乎出了问题,他的合同一直没有到位,似乎在和其他公司接触。
之前谈好的合作方案可能要变。”
段洛眉头紧锁,看向牧琴。“你怎么想?”
牧琴咬了咬唇:
“我想亲自去问问他,毕竟是老同学。也许有什么误会。”
段洛犹豫了一下,最终点头,
“我陪你去。”
当两人来到路明所在的酒店房间时,却被告知他已经退房离开。
牧琴电话打不通,有些焦急,
“怎么会这样?”
段洛来到她身边,将她搂紧怀里:
“别想太多,一切有我。”
他低头吻了吻牧琴的额头:
“你先好好休息,等我消息。”
第二天,张磊带着出院的果冻回了酒店。
孙伟芯终于放下心来,果冻这次的情况太意外,让所有人都吊起了一颗心。
晨光穿透酒店的落地窗,在谈判桌上投下斑斑点点的光影。
孙伟芯将钢笔搁在“琴明集团”合同扉页上,笔尖悬停时在纸面洇出细小墨点。
牧琴盯着合同抬头,咽喉不受控制的滚动---“琴明”二字像是某种暗示,让她实在无法面对段洛。
“牧小姐身体可痊愈了?”
路明特助罗木架着黑框眼镜,将合同往前推了半寸,袖扣露出的百达翡丽剜表折射出冷光,
“路总特意叮嘱,若您觉得条款有需要修改之处......”
“等等。”
段洛突然按住合同,骨节分明的手指盖住“琴明”二字。
他西装袖扣的鸢尾花袖扣与牧琴左腕间的手链遥相呼应,目光却如淬了冰。
贵公司成立于2019年?”
罗木推了推黑框眼镜,镜片反光恰好遮住了他眼底情绪,
“正是,比牧岚绘境早两年。”
张磊突然将平板电脑倒扣在桌上,屏幕亮起的瞬间,会议室气氛骤降----工商注册页面上,“琴明集团”的股东名单里,路明持股49%,注册地址赫然是海川市老城区的一栋别墅。
距离牧琴之前买的江林花园不远,几乎就是紧挨着。
而且之前,孙姐似乎是提过一嘴,江林花园被高价买走,签合同的户主似乎姓路。
想到这里,牧琴浑身一怔,脑子很乱。如今他们在异国他乡相遇。
他们不是在新加坡吗?合同地址怎么会是海川市的一栋老别墅。
牧琴攥着座椅扶手的指尖发白,他到底是想干什么?
“名字倒是巧。”
段洛勾起嘴角,却未达眼底。
他抽出钢笔在合同上画圈,墨迹将“琴明”二字割裂成两半,
“不过我记得牧小姐说过,路先生说过想和牧岚绘境合作?
怎么拿出的是贵集团单方面的框架协议?”
孙伟芯此时看到牧琴和段洛的神态,心底一凉。
既然是合作,路明如此枉费心机,难道目的是......?
想到这里她抬眼看向牧琴。
罗木正要开口,牧琴突然按住段洛手背,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进段洛的体内,他眸光微闪。
“我想看看细则。”
牧琴声音发颤,却努力维持平静。
当翻到版权归属条款时 ,呼吸几乎停滞----所有联名作品的署名权,竟要标注“琴明集团首席艺术家牧琴。”
孙伟芯看到这个猛然间站起,椅子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声响:
“这是让牧琴给你们当枪手?”
罗木不疾不徐地收回合同:
“路总说,牧小姐应该能理解这份诚意。”
“若是各位还未想好,那你们先商量,我先走了。”
罗木看了一眼旁边的牧琴,起身收起合同。
临走前,罗木转身意味深长地再次看了一眼牧琴,
“毕竟有些名字,早就刻进骨子里了。”
孙伟芯、张磊、果冻同时吃惊地看向牧琴,
段洛听到这话,突然起身,西装带翻了桌上的咖啡杯,深褐色液体在桌子上蜿蜒成河,恰似他此刻翻涌的妒意。
牧琴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