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今天非吃不可!谁拦也没用!”
听辛琇晶这么说,薛成远忍不住笑了。
这丫头脾气还挺大,胆子也够壮,怎么在火车上时那么胆小?
“得了,怕了你。
昨天乡亲们送的姜蒜辣椒还在外面挂着,你去拿来洗洗切切。”
“好嘞!”
辛琇晶兴冲冲地跑出去拿东西。
看着辛琇晶这样子,薛成远摇摇头,继续忙活。
这里只有他们两人,又没什么可以说话的对象,而且两人的背景相似,这让辛琇晶自然对薛成远产生亲近感。
至于薛成远,总觉得辛琇晶缺少依靠,缺乏安全感。
晚饭时分,他决定直接告诉她 ** 。
不如自己勉强当她的父亲?
“我去洗菜,你要吃什么面?我来做。”
“死面的面饼,待会直接盖在排骨上。”
“聪明!跟我想到一块去了。”
另一边,一个背着竹篓的人从山间下来。
“这薛老师不会出什么事了吧?一路都没见到人。”
采药人加快脚步,朝王家村走去。
冬天夜幕降临得早,眼看天已黑了,必须尽快赶到村里看看。
夜幕降临,继续留在山上便充满危机。
若是在黑夜遭遇狼群,生死存亡绝非玩笑。
入夜之后,长白山林便成了狼群的 ** 场,它们肆意追逐猎物,直至猎物筋疲力尽,无力反抗,再以利齿咬断喉管,畅饮热血,吞噬骨肉。
\"老药头,下山吧!\"村里的熟人向正在采药的他打招呼:\"快点,给你分的肉放老队长家了,记得去取。
\"
\"分肉?怎么回事?\"
面对突如其来的消息,老药头满脸困惑。
\"老药头,你还不知道吗?薛老师跟你一起上山的。
回来的时候扛了一头三百多斤的大野猪,薛老师仗义得很,直接把肉分了,人人有份,当然也有你的。
\"
\"啊?\"老药头难以置信地问:\"薛老师真的把野猪肉分了?\"
\"没错,分了,你闻闻村里的味道。
\"
随着话语传来,老药头深吸一口气,浓郁的肉香直冲肺部,差点让他内伤。
\"家家户户都在炖肉、做肉菜,咱们王家屯提前过新年啦!\"
老药头与人打完招呼,径直前往老队长家。
\"哎呀,回来了,快来坐下,饭刚好快好了,一起吃点。
\"
老队长笑着招手示意老药头过来:\"你回来得也太晚了,没赶上分肉的热闹场面,说鞭炮齐鸣倒是夸张,但那气氛多年未见啊。
\"
\"薛老师没什么事吧?\"
\"没事,就是拔箭的时候掉了两根汗毛。
\"
\"那就好。
\"
老药头思索片刻问道:\"那头野猪真是薛老师一个人拖回来的?\"
\"还能有假?连村口的小孩都看见了,帮忙的人也确认了,没错。
\"
\"来,上炕坐,咱们一起喝点,地瓜烧可不多了。
\"
此刻的王家屯一片欢腾,各家各户屋里温暖,吃得满嘴流油。
泡着面饼的肉汤,香气四溢!
\"慢点吃,注意点形象,这么漂亮的姑娘,吃饭怎么这样。
\"
薛成远看着对面吃饭的辛琇晶,那狼吞虎咽的模样让他头疼。
刚见面时还好好的,怎么这几天在王家屯待着,就变成这样了?
\"漂亮有什么用,也要吃饭啊!\"
辛琇晶缓了一会儿,努力让自己吃饭的样子看起来稍微优雅些,以免被薛成远抓住把柄。
\"我妈以前总说女孩子要注重礼仪,端庄大方。
\"
\"可是这些都不能填饱肚子,在这里,只有踩着黑土地,吃着面饼子,心里才踏实。
\"
看着吃饭的薛成远,辛琇晶一脸疑惑:\"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你家以前是干什么的,你好像什么都不在意,什么都懂。
\"
\"什么样的家庭能培养出你这样的人呢?要是我妈在这里,她也会这么问。
\"
\"要是我妈问起来,你可别乱说。
\"
\"去去去,整天贫嘴,北京人都像你这样吗?\"
辛琇晶看着薛成远:\"告诉你,现在要是我举报你耍流氓,小心挨枪子儿!\"
\"吓唬我呢?流氓罪还有吗?\"
薛成远毫不在意地夹起一块肉送入口中,不错,手艺还在,味道依旧。
据说现在的流氓罪是严打时期的说法,在钟跃民他们大院里叫拍婆子,但他也没那样做,纯粹是开玩笑。
辛琇晶见没有戏弄到薛成远,笑了笑,继续吃自己的饭,不再说话。
\"要不要喝点?\"
又吃了两口,辛琇晶突然开口。
“饮酒不过量就好,我从未饮过。”
“等等,我去取来!我来时顺手拿了我爹藏着的好酒,让你尝尝。”
话音未落,辛琇晶已下炕穿鞋,推开门一阵风似的消失不见。
“关门!透风!”
看着远去的背影,薛成远摇摇头,这什么情况啊。
如此美貌的姑娘,貌美如花、身段婀娜,至于家世,嗯,如今也难言优势。
平日在外端庄得体,可一到他这里,就像换了个人似的。
“冻死我了!”
辛琇晶冲进屋,关门的瞬间:“早知道就不出去了,这冷得差点把我冻僵。”
“呐,这是我爹的佳酿,尝尝。”
薛成远看到酒名,还挺有名气,茅台嘛。
现如今买茅台可不是普通人能办到的事。
烟酒专供,没有烟酒票,根本买不到。
茅台更是 ** 专用,寻常百姓连见都难得见到,更别说买到手。
“听我爹讲过,这酒是五十年代有人托关系送来的,结果后来我爹没舍得喝,一直存着。”
“原本想着今年我成年,爹打算拿出来一起喝,结果家里出了事,他进去了。”
“来之前我偷带了两瓶,尝尝,肯定和你们那边的不一样。”
说着起身出门,端回两个大碗,倒满酒。
五十年代的茅台,他人所赠,存到今日本打算等辛琇晶成年才开瓶享用,却没想到被她带来。
薛成远明白了,这丫头是十足的孝顺!
孝心泛滥!
她爹若知晓,非气疯不可。
刚成年的孝女,就把秘密全盘托出,简直是漏洞百出。
辛琇晶将一瓶酒全部倒入两碗,最后还晃了晃瓶底,确保滴酒不留。
“来,咱们共饮一杯,我敬你!”
辛琇晶举碗与薛成远相碰,端起大碗便是一口。
“好辣!好辣!”
辛琇晶放下碗,脸迅速涨红,在薛成远的注视下,由白皙转为通红,宛如熟透的富士苹果。
“吃点菜垫垫,谁这么喝酒!”
薛成远忍俊不禁,夹了一筷肉给她。
“这酒有什么好喝的!你们成天喊着喝酒喝酒。”
辛琇晶红着脸抱怨:“全是哄人的。”
薛成远哭笑不得:“哪家人喝酒这样一口闷的,小口品,悠然自得,慢慢来。”
“你也大胆,在男人面前喝酒,喝醉了都不知自己被人卖了。”
“谁会卖我?你吗?别人的话我都信,唯独不信你!”
辛琇晶说完再次举碗:“来,再来一杯!”
“稍等,我先吃饭。”
“来嘛,成远~”
这一声调,让薛成远不由打了个寒战。
这声音,该死的太诱人了,东北女子会有这样的风情?
莫非是南方归来的?
看着她水波流转的眼眸,薛成远无奈说道:“来吧。”
“这才对嘛。”
辛琇晶欢喜地端起碗,动作渐缓,轻啜一口,滋味悠长,酒意渐浓。
接下来的画面让薛成远无语至极。
辛琇晶越喝越上头,接着大口大口灌下去。
然后……醉倒了。
薛成远不吃惊,吃完自己的饭后收拾好东西,发现她依旧没有醒的迹象。
想背出去,但又怕村里人看见,如今如此行事都不妥,更别说现在这个时代。
索性把她放在炕上,想了想,从空间里取出自己之前的棉被盖上。
醉酒的女人浑身酒气,他连碰都不愿碰。
辛琇晶用被子裹住自己,把身子蜷缩着移到炕边,让薛成远自己盖着被子躺下,然后他吹灭了煤油灯入睡。
清晨朦胧之际,薛成远仍在沉睡,忽然听见身边传来低弱的呼唤声。
他猛地坐起,睡眼惺忪,在黑暗中看到一个身影缓缓坐起。
“怎么了?睡觉也不踏实。”
“昨晚是在你这儿睡的吗?”
辛琇晶揉着眼睛,还有些迷糊。
“你醉得厉害,睡得像头死猪,我能怎么办?总不能把你扛回去吧,要是遇到别人,可就麻烦了。”
“放心,我没碰你,你自己清楚。”
说着,薛成远又躺回床上:“想睡就接着睡,不想睡就赶紧回去,天快亮了,小心撞见别人。”
“别吵我,让我再眯一会儿,今天还得跟老队长上山看看陷阱有没有捕到东西。”
看着薛成远转过身不理自己,辛琇晶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发现穿得完好无损,除了睡觉时有些褶皱外并无异常,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
薛成远果然如她所想的正直君子,虽然嘴上不饶人,但品德却是可靠的。
随后她下了炕,穿上鞋子,披上棉袄,轻手轻脚地离开了房间。
推开门,确认外面无人,她关上门迅速返回自己的屋子。
不知过了多久,薛成远依然在睡梦中,房门又被轻轻敲响。
“谁!”
“是我!”
薛成远听到声音便坐了起来:“门没插,进来吧。”
房门打开,老队长走进来:“还在睡呢?昨天拉野猪回来累坏了,几百斤的大野猪,拖了这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