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我们赔钱,我们赔钱(1 / 1)

第310章

简直就是疯狗,就应该叫公安的来人把这疯狗给抓起来,看什么地方能关,给关进去,永远不要再放出来了。

这他娘的简直太吓人了,跟要吃人似的。

“哎!这孩子不是被公安带走了吗?”一个烫着卷发的年轻女人突然提高嗓门,涂着红指甲油的手指直指高祖光。

她转头对身旁的妇女说,“你是不知道,上次在幼儿园……”边说边夸张地比画着咬人的动作,吓得旁边新过门的小媳妇直捂嘴。

“今天是周三……”那小媳妇怯生生地接话,突然瞪大眼睛,“这孩子没去学校,该不会是被开除……”

‘开除’二字刚出口,高祖光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般炸毛。

他猛地扭头,充血的眼球几乎要瞪出眼眶:“臭婊子!你才被开除了!老子今天是来吃香的喝辣的的!”他嘴里喷出的唾沫星子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噗嗤!”几个孩子在常青幼儿园的家长顿时笑作一团。

一个穿工装服的男人笑得直拍大腿:“小瘪三!这就是你说的‘吃香喝辣’的?”他指着不远处地上被摔碎的破碗。

旁边戴黑框眼镜的男人也跟着起哄:“屁大点儿娃儿,还知道要脸呢!”他粗糙的手指比画了个高度。

高祖光气得浑身发抖,脸上的横肉不停抽搐,活像只被激怒的狒狒。他挥舞着短粗的胳膊,衣服袖子都绷开了线。

起身就要去打人,康麦花见状,慌忙从地上爬起来,就去拽孙子的衣。

高祖光猛地甩开康麦花的手,像头发狂的小公牛般,肥厚的拳头攥得死紧。

康麦花被那么一甩,一屁股再次坐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干嘛?幼儿园没打够?,还想跑到我们院子来打人?”一个头上缠着纱布的十来岁的小男孩突然从人堆里挤出来,军绿色的短袖搭配深色短裤,在一阵花花绿绿的女人堆里,格外显眼,

他挑衅地勾勾手指:“来来来,让我看看你个小炮弹有几斤几两!”说着还回头看了眼躲在人群里的妹妹——小姑娘脸上几道被抓的痕迹还隐隐可以看到。

这个小炮弹敢欺负他妹妹,他今天非要打得对方满地爬,哭喊着找妈妈不可。

高祖光不敢见被人挑拨,瞬间就来了性质。

“祖光啊!不能过去,他就是故意在激怒你……”康麦花急得直跺脚。

见孙子不听劝,她突然转向秦柔,声音尖得像指甲刮玻璃:“你是死人吗?祖光可是你小叔子的亲生儿子,他要是出个什么事情,我就吊死在你们家门口。”

康麦花枯瘦的手指直指秦柔鼻尖,威胁着。

秦柔闻言大笑,眼角都笑出了泪花:“你听听你说的是不是人话,你和我公公才领证几年,你儿子就三十多了?怎么,你不要脸被婆家带儿子赶出来,这脏水还想给我过世的公公身上泼。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真当其他人是傻子吗?”

康麦花一听对方揭她短,气得浑身发抖,猛地从地上爬起来。上去就要和对方撕扯。

可她忘了自己的年纪,忘了自己刚才被孙子按在地上拳打脚踢。

才迈两步就‘哎哟’一声栽倒在地。整个人就跟被钉子扎了脚似的,扑通一下就坐在了地上,抱着左腿,一阵地冒冷汗。

随之而来就是高祖光杀猪般的惨叫在院子里回荡。

小伙子结实的手臂像铁钳般将他按在地上,拳头砸在肉上的闷响听得人牙酸。

康麦花瘫坐在三步开外,枯树枝似的手指死死抠着地面,指甲缝里全是泥土。

“祖光啊!我的宝贝金孙呀!救命啊!要打死人了呀!”她嘶哑的喊声带着哭腔,身子像条离水的鱼般拼命扭动。

可那双老腿就跟不是自己的一样,怎么也使不上劲。冷汗顺着她灰白的鬓角往下淌,在地上汇成一小滩水渍。

老太太急得直捶地,粗糙的手掌拍得水泥地‘啪啪’响。

她恨不得爬过去替孙子挨揍,可刚撑起半个身子,就‘扑通’一声又栽了回去。

“啊!”突然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炸响。

小男孩精准的一脚踹在高祖光胯下,疼得他像只煮熟的虾米般蜷缩起来,连骂人的力气都没了。

豆大的汗珠从那张肥脸上滚落,在地上洇出深色的痕迹。

看到对方刚才踢的地方,康麦花倒吸一口凉气,枯瘦的手猛地捂住心口,差点背过气去。

“别……别打……我的金孙……我们赔钱,我们赔钱,谁家的孩子,我们赔钱还不行吗?”她声音发颤,说出的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混着血沫子。

随即哆哆嗦嗦地从怀里掏出个皱巴巴的手帕,里面包着的五块八毛钱是她最后的家当。

打了挨了,骂也受了,身上唯一的五块八毛钱就这么赔给了别人。

小男孩弯腰揪住高祖光的衣领,在他耳边一字一顿:“下次要是让我再知道你小子欺负我妹,老子就踢爆你的子孙根,让你这辈子做个娘们儿……”热气喷在耳廓上,声音却冷得像冰。

小男孩威胁的话在高祖光耳边响起,刚才被对方一脚踹在下体的感觉还隐隐作痛。

高祖光疼得眼前发黑,却仍强撑着瞪眼。要不是有人拦着,这场殴打还得继续。

等看热闹的人群散去,康麦花才敢爬过去抱住孙子。

此刻的高祖光异常安静,不是因为悔改,而是浑身疼得说不出话——尤其是下体那阵钻心的痛,让他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人群散尽后,康麦花浑浊的目光死死盯在战家紧闭的朱漆大门上。她布满老年斑的手狠狠捶了下地面,扬起一小撮灰尘——早知道就该赖在院子里不走!

现在可好,她和孙子像两条丧家之犬般被关在门外。

高祖光瘫在地上哼哼唧唧,裤裆处还留着个清晰的鞋印。

康麦花枯瘦的手指抠着门缝,指甲都劈了也撼动不了分毫。

‘吱呀’院内隐约传来倒水声,紧接着是秦柔的轻笑。

康麦花气得浑身发抖,说话直漏风:“早……早知道……”她懊悔地扯着自己花白的头发,“就该死在里头……”

夕阳把婆孙俩的影子拉得老长,活像两条被晒蔫的咸鱼。

就在这时,高祖光突然‘哇’地吐出一口血沫子,鲜血溅了对方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