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凤等人走远,丢出聚灵珠,“这次可用三剑。”
洛愿连忙接住聚灵珠,苦兮兮看向凤哥,“咱们不能大方点吗?来个一条龙服务?”
“老子让你别天天说些乱七八糟的词!”九凤抬腿就是一脚,一会说自己是侦察兵,一会说自己是特务,什么玩意。
洛愿急忙闪躲,那脚还是精准踹到自己小腿肚子上。翻个白眼化作魂体,双手凝聚灵力,再次准备给自己算一卦。
九凤见她双手之间灵力汇聚处出现卦象,司空见惯,“卦者不自卦,占卜这么多次还没放弃。”小废物得了王母与鬼老头占术真传,如今窥不得天机,其余事却能预测一二。
卦象盘出现裂纹,洛愿骤然停手,只是好奇并不执着。“每次只要一占关于我的事,起卦卦裂。”
师不顺路,道不轻传,医不叩门,卦不空出,法不空授。因此她会占卜之事,除了王母与鬼老头两位传授恩师,世间知晓之人只有凤哥。
善易者不卜,自助者天助,天下事,曲则全。范围天地之化而不过,曲成万物而不遗,通乎昼夜之道而知,故神无方而易无体。
天雨虽大,不润无根之草;道法虽宽,只渡有缘之人。人不自救,天也难佑。可与其等待天来渡她,不如做自己的“摆渡人”。
人的一生充满了确定性中的不可预测性,卦象不是注定,而是揭示;命运不是死局,而是流动的可能性。世事无常,但唯一不变的是---你如何改变自己,决定了你如何改变你的世界。
她这颗意外掉落异世的小石头,能泛起多大的涟漪?摆渡自己的同时,是否能影响周围的人。
相由心生,境由心转。
“慌什么!等你再精进些,灵力高深些,大不了借用鬼方祭坛占一次。”
洛愿............“凤哥,我他妈去哪里找血躯献祭啊!真会开玩笑。”
鬼方可是玩血祭,鬼方祭坛的危险性源于其对天道规则的亵渎性探索。祭祀需以血液为媒介,肉体、记忆、时间均作为可交易资源,换取未来碎片。这种对天道规则的暴力破解,威力强大却属于异类。
“非族长或具备异化体征的大巫,不可主持。”洛愿知道这些也是从鬼老头教她时,察觉到与正规占卜之术有些区别,问过鬼老头又去找王母佐证才知道。
西炎、皓翎两大王族,包括其余信奉巫祖的氏族,都是以专职贞人或宗族祭司在露天高台或宗庙来进行占卜,通过龟甲、兽骨,经火灼裂解读裂纹,或者星盘与玉圭来呈现结果。
鬼方氏内部用血祭,通过血肉共生型法器,如人骨刻纹、兽牙卦盘进行占卜,卦象也是呈现在活体媒介之上,比如如蛞蝓裂纹、血雾成像。听说祭坛本体深埋地下三百丈,地表仅露出尖锥。
“这不是你说的,正的邪的,只要有用,来之不拒,你是灵体,用鬼方的最好。”九凤笑着调侃她。鬼方独特的长相也是他们付出的代价。
西炎不可占卜帝王生死,辰荣不可诅咒农稼,皓翎不可窥探国运,唯独鬼方不可问及天道本源。
“算了,算了,我可不想变成一目。”洛愿想起鬼方独特的长相,打了个冷战。“西炎城的美食,你多吃点,别饿瘦了。”
“我们九个头比别的妖能吃,你可当心点,别被相柳吃了。”一个玉盒出现在九凤手上,小废物带过来的零食。打开一看,玉盒里放着几串糖葫芦。九凤随手拿起一串,放入口中,“大残废,不像会消停的人。”
洛愿...........小夭与她是大废物与小废物,忘忧和他弟弟是大残废和小残废。凤哥不去干算命取名真屈才,“我猜他不会再独处下去,他善于蛊惑妖心,再等一段时日,他就会融入他们了。”
“不怕他策反?”九凤一口一个,没一会,手上的糖葫芦只剩下竹签了。
“那些妖天天游走在死亡边缘,与奴隶市场的可不一样,只认强者。”洛愿摆摆手,有脑子没武力,加上防备警惕性,互相不信任,送上门也是找虐。“他要是能让他们认可,那说明他有留下的本事。”虐一虐身心更健康,现在是他们彼此熟悉对方最好的时机,也是自己与凤哥观察他们最好的时机。
一阴一阳之谓道,继之者善也,成之者性也,仁者见之谓之仁,智者见知谓之智,百姓日用而不知,故君子之道鲜矣。
事物都有阴阳两面、两种力量,相反相成,相互推移,不可偏废,构成事物的本性及其运动的法则。即这个世界无论自然、人、事有多复杂多变,但衍生世界的这一根本之“道”是不变的。
每个人做人做事在不同人的眼里都是正反两面,人人皆如此。喜恶同因,瑕瑜互见。
夜深四周寂静无人的海域,月光在潮声中碎成银鳞。魂体状态的洛愿赤足踏上波心,海水在她足尖绽开冰晶。
金莲从掌心浮现的刹那,整片海域骤然寂静。浪涛凝固成剔透的水晶台阶,冰晶球悬停在她眉心三寸处,折射出七重星辉。数百朵仙莲破水而出,金银双色在夜空中交织成旋转的星环,每一片花瓣都生长着暗金铭文
随着灵力的汇聚,中央金莲轰然盛放。二十四瓣莲台层层舒展,将洛愿裹进流动的光茧,金莲缓缓闭合,洛愿端坐在花芯,轻闭双眸感受细致入微的变化。海面下浮起镜像阵法,倒悬的莲阵与空中星环完美咬合,灵力如瀑布般倾泻而下。金莲花芯伸出千万条光丝,缠绕她身间,无形包裹住她心口的五彩石心。
冰晶球骤然迸发寒光,冻结的灵力波纹在海天之间架起虹桥,白莲花蕊融入她的神识,渐渐与心口金莲花心相连,由心并蒂。
洛愿指尖结出莲花印,阵眼处的金银双莲突然逆向旋转。海底升起巨大的灵力漩涡,无数光蝶从她袖中涌出,阵中光影开始扭曲。金莲内壁浮现出上古神战的图腾,灵力凝成的露珠顺着洛愿的睫毛滴落,每一滴都在海面激起涵盖周天星象的涟漪。
护法大阵圆满,排山倒海的海上灵气朝她涌来,此刻她即是阵眼,亦是阵魂。
五王德岩、七王禹阳听到侍者的禀报,西炎王被小夭与玱玹护送回到朝云峰。最近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西炎王怎么会突然下朝云峰去往西炎城。
刚下朝会,玱玹就被始冉堵住了,拐弯抹角询问昨日家宴之事。“我只是借出府邸,圣女与阿念觉得宫中规矩多,专门约爷爷下的朝云峰。爷爷为何要答应,这我就不知道了。”
玱玹模棱两可说完还主动告知圣女会在西炎城待一段时间,“上次她来,有些不愉快。昨晚话里话外表示没玩开心,有些女儿家的小性子。”他们此刻再准备动手,也得考虑考虑会不会误打误撞再次得罪人了。
与他和小夭起冲突,可称为家事。阿念代表皓翎,朝瑶背靠玉山,西炎王对两人的喜爱虽有不同,却有分量。
“爷爷对圣女这个态度,大哥可知为何?”始冉疑惑地看着玱玹。圣女与小夭交好,无非是同为玉山的弟子,之前又去过皓翎。上次圣女对玱玹淡漠的态度,不太像与玱玹有交情。
玱玹像是苦恼地笑了笑,“圣女虽然暂住我府邸,但我平常早出晚归,她又时常乔装打扮跑出去玩,我与她难得一见,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昨日我才在府邸第一次见到她。”
始冉见玱玹嘴里问不出什么,笑了笑表示改天再约圣女,“她上次来,我们闹了些误会,这次我可要好好尽一尽东道之谊。”
玱玹回到府邸,见到匠人来回进出,疑惑地唤出府邸侍卫,“今日又发生何事了?”洛洛不会直接把房子炸了吧。
“大王姬的朋友正在小院挖池塘。”
玱玹..............急匆匆地走向洛洛的小院,为了掩人耳目,特地划出一处僻静的院子作为她的住处。
刚走进小院就看见阿念正在指挥工匠将清理出的花草搬走,小夭摆弄着莲子。四处张望一番,没见到她的人影,“怎么好端端想着挖池塘?”
阿念见玱玹哥哥回来了,兴奋地拉着他,指着刚刚挖出的池塘,“哥哥,瑶儿修炼秘术用的。”要不是对她的秘术十分好奇,阿念才没闲工夫帮忙。
“她说要借助白莲修炼。府邸原本那处,婢女小厮来来回回不方便,怕人家盯着她看。”小夭将精心挑选的莲子递给玱玹,“诺,木灵催发一下。”白日就是普通的莲池,遮人耳目。
“我这点灵力也是被她天天惦记。”玱玹能拿她怎么办,只得接过注入灵力,使得莲子发芽。
阿念从玱玹手中接过发芽的莲子,运用水灵之力投入池塘,“我也被她天天惦记。”
“得了吧,你们俩再嘴上抱怨,她等会又得出其不意带你们飞来飞去。”小夭打趣着两人,每次阿念一惹瑶儿,瑶儿骤地搂着她在天上飞。前几日一手搂一个,玱玹在惊呼声中飞到夜色云层,拍着胸口压惊。
玱玹和阿念哀怨地互看一眼,同时向湖中莲子注入灵力。须臾之间,莲子被灵力唤醒,一朵接一朵的白莲,在这宁静的水面上绽放。花瓣层层叠叠,白如雪,洁如玉,轻轻摇曳在微风中,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晚上,阿念独自跑到朝瑶的小院,意外见到玱玹和小夭已经驻足在池畔,三人望着池中的景象。月光斜照,碧波荡漾,金白双色莲盛开在池中,荷花夜开风露香。中间硕大的金莲含苞欲放,宛在水中央,灵气极速朝中间金莲涌去。
“玉山秘术奥秘绝伦。”玱玹不由得赞叹。心中琢磨着洛洛的灵力到底有多强,他还未见过她正经出手,她的术法和招式十分诡异。
小夭对着玱玹嘲讽地说道:“这秘术,世间只有瑶儿能学,别羡慕了。”玱玹还不知瑶儿是灵体,瑶儿也有意避开和玱玹身体上过多的触碰,不给他机会查探。
“为什么?瑶儿在哪里?人呢?”阿念眼瞅着金莲,这么一会也没看见朝瑶。
小夭指着中间的金莲,此时金莲仅与旁边的莲花相比显得硕大,可她却是看见瑶儿启阵,当时的金莲藏个人都没问题,瑶儿进入金莲后才渐渐缩小。“她在金莲里。”
阿念难以置信地看着池中金莲,那金莲是怎么容纳下她的?“你没骗我?”
“小夭没骗你,我来的时候,瑶儿出声了,声音从金莲里传来。”玱玹虽是初次见,可她带给自己的神秘莫测太多,什么事在她身上,他都能接受。
阿念盘算着自己的钱财,无论如何得让瑶儿教一教自己,这个不行,还能学下一个嘛。
“好好看吧,她说就今晚免费参观,明日她就要布阵,免入。”小夭见阿念绞尽脑汁的样子,眼含戏谑地看着她。
阿念.................这钱花多少才能到位?
玱玹嘴角噙笑,目光深邃地注视着水中央,矜贵中带着松枝覆雪的清冷疏离,又透出玉石相叩的温润。
有人看见纯洁便想玷污,撞见破碎便欲修补,却不知至柔至净之物最是暴烈。素蘤多蒙别艳欺,此花端合在瑶池。无情有恨何人觉?月晓风清欲堕时。
他不是白莲,受尽冷落和排挤,却绝不可能默默无闻的被埋没掉。朝云峰上的坟茔,身边站立的小夭,他们的命,压在他身上。
小夭在她心中的分量、他与她几百年的情谊,够不够她站在自己这边。玱玹那颗蠢蠢欲动的心,像是再也按耐不住。
身不由己,己不由心,身又岂能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