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1 / 1)

权香枭婿 泷云 1474 字 14小时前

朱嫣儿心中思虑更甚。

“秦楼楚馆自有其等级规矩,她的上任性子刚烈。

若非早逝,也轮不到花牡丹出头!”

洛天宵听闻此话,目光灼灼地盯着朱嫣儿。

朱嫣儿感受到的灼灼的目光,心头一跳。

失言了。

洛天宵收回目光,低头嚼着饼子,暗自思忖。

侯府众人眼中,朱嫣儿是温室娇花,可实际上处事老练。

老侯爷教导有方说得通。

但她深居闺阁,怎知这么多秘辛?

咳咳!

一时没注意竟然噎住了!

张博递来一碗羊肉汤,一脸的讨好。

“洛大哥,喝口汤顺顺。”

洛天宵接过碗,喝了一大口。

抬头的瞬间,对上张博憨厚的脸。

没想到这人看着滑头,做起事情来却很细心。

朱嫣儿暗自警醒,不再多言。

经过三日考察,孙伯因处事稳重,又熟悉农事,被朱嫣儿提为新任庄头!

朱嫣儿决定暂时留在庄子上几天。

傍晚时分,仆从来报。

“五皇子殿下途经此处,请求歇脚。”

朱嫣儿手中茶盏一顿。

“他怎会来?今日亲自上门,莫不是为了那女子?”

洛天宵低声道。

“昨夜之事,双方都不会认,他此来必有他图!”

朱嫣儿蹙眉。

她最烦与这些皇子周旋。

何况花牡丹刚走,五皇子就来,其中蹊跷。

虽能咬死不认,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备茶。”

她整了整衣衫,带着众人出迎。

庄门外。

十余骑肃立,当先一匹白驹,踏着不安的蹄步。

墨色蹄铁,在夕阳下泛着冷光!

马上之人,正是五皇子周宏泽。

他一身墨色骑装,若不细看眼下青黑,倒也算英挺。

朱嫣儿出来相迎。

五皇子眼睛一亮。

宫中那些庸脂俗粉,怎及眼前人半分?

他声音都柔了三分。

“朱小姐,叨扰了!”

朱嫣儿垂眸行礼,绢帕轻掩唇瓣,声音细若游丝,身子似弱柳扶风。

“见过殿下。”

洛天宵险些呛到。

这女人作态的本事,真是炉火纯青!

五皇子忙下马虚扶。

“快请起!本宫打猎归来,见贵庄景致甚好,特来叨扰。”

“殿下光临,蓬荜生辉。”

朱嫣儿又咳了两声,“妾身体弱,不能久站...殿下请。”

五皇子见她面色苍白,连忙道。

“是本宫唐突了,快进去歇着。”

一行人入内。

洛天宵落后半步,盯着五皇子背影,眯起眼。

这位殿下,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

扣扣!

五皇子指尖轻叩茶案,檀木发出沉闷的声响。

洛天宵余光瞥见,护卫们的手都按在刀柄上,指节发白。

啪!

朱嫣儿将茶盏往案上一搁。

青瓷碰撞声,让众人心头一跳。

““殿下,庄上昨夜闹黄鼠狼,惊了马棚,倒让您见笑了。”

“哦?”

五皇子抬手拦住,要开口的护卫长。

“本宫听闻这一带,有狼群出没,朱小姐确定只是黄鼠狼?”

翠柳正低头收拾碎瓷,听闻此言手上一颤。

瓷片在掌心,划出一道血痕!

刷!

护卫长立刻拔刀:“藏了什么!”

洛天宵握紧腰间的佩剑。

张博死死攥住洛天宵的后衣摆。

咳咳!

朱嫣儿剧烈咳嗽,整个人从绣墩上滑落。

五皇子下意识伸手。

翠屏却抢先一步,扶住朱嫣儿,袖中滑出药丸。

她声音发颤。

“小姐旧疾犯了!求殿下开恩,容奴婢服侍小姐吃药!”

五皇子脸色阴沉地挥手。

“退下!”

护卫长悻悻收刀。

翠柳急忙将染血的瓷片,塞进袖袋。

洛天宵注意到朱嫣儿,因剧烈咳嗽而泛红的耳根!

这女人病发作地,也未免太巧了些!

五皇子倾身。

“是本宫唐突了,不过昨夜除了黄鼠狼,可还有别的什么?”

他指尖蘸着茶水,在案上画了道弧线。

“比如,受了重伤的女贼?”

室内骤然死寂。

洛天宵和张博的呼吸放缓了。

朱嫣儿歪着头露出困惑。

“殿下说笑呢?”

她转向洛天宵,“你们昨夜,可看见什么女子?”

“回小姐。”

洛天宵抱拳后,故意碰翻茶壶,水流冲花了案上水痕。

“就逮着只偷鸡的黄鼠狼!”

五皇子打量洛天宵,冷笑,“你倒是忠心。”

转头对翠柳发难。

“手里的东西交出来!”

嘭!

翠柳吓得跌坐在地,碎瓷片从袖中滑出。

朱嫣儿猛地拍案而起,“殿下这是要搜我的丫鬟?”

她苍白的脸上,泛起病态潮红。

“翠屏!去取祖父给我的金令!”

五皇子脸色骤变。

庄门外突然传来喝骂声。

孙伯踉跄冲进来:“小姐!官兵说咱们庄子窝藏要犯!”

“放肆!”

五皇子豁然起身,“谁带的队?”

“刑...刑部差役...”

五皇子腰间露出,一块玉牌边角。

洛天宵隐约辨出‘春意’二字。

这竟然是京城那处,销金窟的标记。

自太子被废,诸位皇子明争暗斗。

五皇子周宏泽,表面纵情声色,暗地里却通过春意阁,编织关系网!

朱嫣儿轻蔑地笑了。

“原来殿下是来找相好的。”

她拾起玉牌轻轻摩挲。

“可惜我这庄子里,只有黄鼠狼呢。”

外面脚步声逼近。

洛天宵透过窗缝,看见差役举着火把,往后院去。

朱嫣儿拽过他低声说。

“记住,牡丹姑娘从没来过。”

她指尖冰凉,“去马棚第三根柱子下取东西。”

五皇子带人往外走。

后院传来惊叫。

洛天宵趁机闪出。

翠柳追上来塞给他,半块染血的瓷片。

内侧刻着春意阁的密纹。

“洛护卫!”

张博气喘吁吁跑来,“他们在拆小姐的妆台!”

洛天宵握紧瓷片,冲回主屋。

几个差役从妆匣底层,抖出个锦囊。

五皇子伸手要接。

朱嫣儿抄起烛台砸向纱帐。

“走水了!”

混乱中。

朱嫣儿对洛天宵比了个三。

是马棚方向。

洛天宵转身离开。

五皇子却怒吼。

“都给本宫搜仔细了!那女人带着......”

后半句,被马蹄声淹没。

洛天宵翻进马棚,在柱下挖出个油纸包。

展开是半张地契,背面血书“五皇子罪证”。

庄门处。

嗖!

响起羽箭破空声。

洛天宵攥紧地契,冲回主屋。

朱嫣儿作势,要将锦囊投入火盆。

五皇子扑来之际。

她突然收手,缓缓展开空无一物的掌心。

“可惜烧了呢。”

五皇子暴怒拔剑。

洛天宵亮出的契:“属下刚在黄鼠狼洞里,找到这个。”

所有差役瞬间跪倒。

五皇子剑尖颤抖:“你...”

“殿下。”朱嫣儿轻声说。

“您猜明天早朝,御史大夫会不会,对春意阁的密账感兴趣?”

五皇子面如死灰地收剑。

洛天宵突然明白。

这场博弈,从始至终都在,这个看似孱弱的,侯府小姐算计中。

......

他望着朱嫣儿,被火光映亮的侧脸,忽然想起漠北的沙棘。

看似纤弱的枝条,却能在最凛冽的朔风里,将根系扎进岩缝最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