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将计就计(1 / 1)

病态缠诗 亦家亦妖 2321 字 16小时前

躺在陌生的环境里,这一夜,她很晚才睡去。

翌日天光大亮,她爬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联系戴姚,想确定南斯海岛上的情况。

然而那头的打捞工作始终没有进展,这一切好似验证了昨晚那男人说过的话——找不到的。

时间随着太阳的移动在不断拉长,她心底越渐高兴。

只要陆锦州的死讯传回国,她爸妈也就可以从陆夫人的庇护下抽身离开,等到那个时候,就是他们一家四口团聚的时刻。

她在美滋滋地畅想,全然不知道另一头正发生着什么。

另一边,瑞肯,斯加达。

晨光从头顶落下,一阵风吹来,轻轻抚过男人的脸。

陆锦州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漫不经心地盯着花园里的那座秋千椅。

恍惚间,他想起了那日她坐在上面的场景。

轻微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何辉已经停在他身后。

“老板。”

“查到了?”

“是,我们的人一直跟着夫人,发现她从南斯海岛离开后,径直去了南亚国。”

“跟她联手的,正是戴姚。”

得知这个消息,陆锦州脸上的那股笑意渐渐隐去。

“我们派人调查过戴姚的行踪,发现她前段时间刚好出现在医院里,想必夫人就是在那个时候跟她联系上了。”

戴姚想杀他,无非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她知道了她女儿死亡的真相。

但诗诗怎么会认识她?这期间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

不过这些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的诗诗居然又一次耍他,甚至还是联合其他人想要他的命。

他已经心软的放过了她的两个朋友,可她又是怎么对他的?

他始终记得他跳海时,她说过的那句:“你自己去死吧!”

她实在是冷血薄凉,让他心寒。

此刻他不用猜都知道她在满怀期待地等待他的死讯传出吧,真是可惜了,他没死呢,要令她失望了。

“老板,需要现在派人将夫人接回来吗?”

按照他的做事风格,他是不愿意让她在外面待的太久。

“不急,先等等。”

嘴上说着不急,其实心里却是片刻都不想再等下去,但他要通过她来确定望哲的位置,最好是让望哲自己送上门来。

……

一天后,望诗如愿在网上看到了南斯海岛上的坠海失踪案。

案件时间,地点,以及那辆被开进海里的保时捷全数吻合。

这起新闻的发出,无疑是变相的公布了陆锦州的死讯。

看到这,她激动到手舞足蹈,是恨不得立刻联系家里人。

距离失踪案的发布已经过去了五个小时,望诗按捺住情绪,给望哲发送了一条信息。

她不敢打电话,深怕他身边就有陆夫人安排的人,所以她悄悄编辑了一条短信告诉他真相,以免他担心。

在接收到信息的第一时间,本是心如死灰的望哲立刻活了过来。

他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直至清晰的疼痛袭来,他才确定这一切不是梦。

两人就这样偷偷联系,最后,在得知她现在的地址时,他说他会尽快赶过来找她。

两天后,望哲摆脱了其他人,成功抵达南亚国。

在这里,分别数日的人终于再次相见。

夜间的风扑在人脸上有些疼,但看着爱人的那张脸,望诗什么也不在意了。

“晚上风大,你怎么不在车里等?”从机场走出,望哲迅速奔向她。

女孩笑笑,“想早点见到你呐。”

听到她这句话,男人心头发软。

将她身上的大衣拢紧,他柔声道:“我们先上车吧。”

“好。”

车门关上,保时捷径直朝别墅里驶去,后排的两人手牵着手,只觉得这一刻空气都是甜的。

“爸妈呢?”

“爸妈会晚几天到。”

她点点头,安心了下来。

“对了,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短信上并没有提到很多,他实在是好奇,担心。

“到时候再告诉你吧,我们就先不提这些事了。”

“好吧。”她不想多说,他也就不再勉强。

“轰隆——”

“哗哗——”

天空一道惊雷闪过,紧接着,倾盆大雨砸向人间。

望诗扭头看着雨点,静静缩在他身边,这一刻,说不出的宁静让她心安。

保时捷平稳行驶,几个拐弯后,那栋别墅已经出现在眼前。

靠在男人身上的女孩挺起腰背,已经迫不及待地想拉着他进家。

铁门打开,保时捷在门口停下,望哲护住她的脑袋,二人缓缓下车。

行至玄关,望诗拿出了情侣拖鞋,等他换上,她拉着他的手,兴奋地朝客厅里走去。

“怎么这么急?”他盯着她的背影,笑道。

“待会你就知道了。”她扭头,故作神秘地冲他笑道。

这抹甜甜的笑容很是好看,但可惜的是,并没有持续太久,只因为客厅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在看到客厅里的那道身影时,女孩径直僵在了原地,仿佛见了鬼。

“怎么了?”

还处于走廊视野盲区的望哲不明白她的反应,他刚想走上前去,结果下一秒,女孩猛地转身,推着他向后,原路返回。

可他们不过刚迈出两步,另一道身影从楼梯间出现,径直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这人不是旁人,而是已经坠海的周简晨。

面对望诗震惊的神色,周简晨只是微微一笑,“夫人,老板在等您。”

话落,她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响起,这声音很轻很轻,可砸在她心头的每一下都是能溢出血水。

脚步声停下,陆锦州站定在他们二人身后。

他从头到脚把他们二人打量了一遍,在扫到他二人紧牵的手时,他眼底的妒忌化作了一条张开巨口的毒蛇。

“陆锦州你可以直接冲我来,别伤害诗诗。”望哲将女孩护在身后,直面眼前人。

看到这一幕,陆锦州勾唇一笑,眸色越来越暗。

似害怕他会做出什么事来,在望哲身后的女孩同样紧紧抓住男人的大衣。

她想从男人身后走出,但却被望哲死死护住,不让她上前一步。

真是恩爱的一对呢,刺疼他的眼。

明明前几日还跟他缠绵悱恻,结果今日就到了其他人怀里。他们紧紧相拥,好似在面对什么恶鬼。

怒火将理智渐渐烧毁,陆锦州深呼吸几次,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但眼前的女孩看向他的眼神里满是抵触,厌恶,跟对待望哲是截然相反的态度。

只是那么几眼,都能让他气到手抖。

一个眼神扫过去,周简晨立刻抬腿,径直踹向望哲的腰侧。

猝不及防的力道让男人闷哼一声响,捂着受伤的腰侧大口喘息。

他往后踉跄了几步,望诗眼疾手快地将他扶住。

可他们两人还没站稳,楼梯间里又冒出几道身影将他们就此分开。

“你们干什么?快放开他!”

一行人不顾她的叫喊,抬腿将望哲踢倒在地,望诗想上前阻拦,可周简晨立刻攥住她的手臂不让她靠近。

“你们想做什么?!”

一路拖行,望哲被几人拖至客厅中央,他想挣扎,可几人踩住他的双腿,像对待牲口似地将他摁在茶几上。

“不要碰他!”

她焦急大喊,但没人听从她的命令。

陆锦州气定神闲地在沙发上坐下,唇角似有似无地微微上翘。

他在等,等她看向他。

“诗诗别哭。”

望哲声音微哽,哪怕浑身被压制,他也不忘安慰她。

女孩满脸的苦涩,心里懊恼又自责。

如果不是她联系他,他也就不会遭遇这些了,这一切都怪她。

看着他二人温情对视,陆锦州脸色沉了几分,察觉到这一幕,揪住望哲脑袋的男人一拳砸向身下之人的眼睛,随即再次用力,似想将他的头颅压扁。

“不要打他!!”

鲜血随着女孩的眼泪同时落下,被摁住脑袋的男人脸色涨红。

拧起的眉头藏着他此刻的痛苦,但他隐忍着,不让一丝呻吟溢出牙关。

从望哲眉眼里溢出的血液越来越多,顺着他的眼皮滴落在普拉达绿大理石的茶几上。

绿色与鲜红碰撞,就像一把刀在割开她的心脏。

“陆锦州,你有什么事可以冲我来,别为难诗诗。”

闻言,沙发上的男人只是平静看着,几秒后,他抽出了桌上的一把水果刀。

刀身出鞘,头顶的寒光在刀刃中折射,直刺人心。

直至这一刻,吝啬的女孩终于肯扭头看他一眼。

在看到她泪眼模糊的双眼时,陆锦州是既生气,又想笑。

“陆锦州,不要。”望诗再次挣扎,想从周简晨手中挣脱,可没有接收到老板的命令,他只能继续将她死死扣住,不敢放开她。

男人故意无视她的恳求,握紧刀柄抬手将刀身扎进望哲的右手。

这一幕发生得很快,毫无征兆,等望诗再次眨眼时,只看到那把刀已经从他手中消失。

“嗯!”

“不要!!”

被水果刀刺穿的右手微微颤抖,血水从伤口处流出,陆锦州冷眼看着,不为所动。

他抽出纸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自己的双手,随即将纸巾丢在一旁。

女孩崩溃地望着地上那人,望着那把还插在他手心里的刀,她宁愿那把刀是扎在她身上。

“是我让他过来的,是我主动找他的,你要怪就怪我,不要动他。”

“你有什么气可以撒在我身上,求你别碰他,陆锦州……求你。”

陆锦州只是淡笑着,目光落在了桌面的小蛋糕上。

这蛋糕并不算很精致,小小的一个,上面画了一个俏皮的笑脸。

很明显,这个蛋糕是她亲手做的,为了庆祝她和望哲的重逢。

或许,还为了庆祝他的死讯。

想到这些种种,他唇角上挑的弧度逐渐放大。

“陆锦州,别动他……求你,是我接他过来的,他什么都不知道,你放过他吧。”

“诗诗。”

他缓缓向她走近,轻柔的嗓音从她耳畔响起,她茫然抬眸,听见他说:“今晚见到我,是不是很意外?怀疑见了鬼。”

她微变的神色写明了答案,他仔细盯着,没错过一瞬。

“你肯定好奇我不是死了吗,怎么还活着,甚至准确找到了你的住所,出现在这。”

望诗没有出声,一颗心因为他而高高悬起。

他笑,“这都是因为宝贝你啊。”

“还记得这个东西吗?”

言语间,她看着他从口袋里拿出了那枚定位器。

再次看清这东西,望诗脸色发白,险些瘫软。

他没错过她脸上任何的细微变化,哪怕她在克制。

“我说去南斯海岛的事没几个人知道,怎么偏偏就遇到了袭击。”

“阿辉和简晨不可能会背叛我,事发时,我还怀疑是温莎那边出了问题。”

“车上的那通电话,你听到了吧。”

“那个时候,你该是心虚,害怕的,对吗?”

他不在意她是否会回答,因为他是带着答案问问题。

“我并没有怀疑过你,但我们两次换车换路,那群人都是准确无误地追在我身后。”

“所以你说,车上的三个人中,谁是对方派来的卧底呢?”

自始至终,车上只有他们三个人,周简晨不会背叛他,所以这答案是显而易见。

他曲腿,坐在了茶几上。

一个眼神示意,周简晨立刻松手,瘫软的人向下坠去,被他稳稳接住,抱在了怀中。

她紊乱的心跳隔着皮肉传来,他继续说下去,“宝贝,我给过你机会了,但你让我好失望。”

“你说了什么你还记得吗?”

“你让我自己去死。”

那句狠心绝情的话犹在耳边,像棍子敲击他的头颅。

短暂的沉默中,他腾出一只手捧起她冰凉的脸颊,震得他全身都疼。

“如果你当时跟我跳海,我也就原谅你了,不会计较,但你是怎么做的?”

怀里人神色木讷,也不知是因为惊吓,还是因为事情的失败。

“让人搜查,补枪,蹲守在那片海域附近,然后你自己跑到了这里,打算跟你的老情人共度余生。”

他歪着头,笑道。

似断线珍珠般的眼泪毫无征兆地落下,从他眼前滴落到他的外套上。

他看着怀里人哭,心里思考着她又会说出什么谎话来欺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