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你如何称呼?”苏程扶起跪在地上的家仆。
“小的喜子。”
“喜子,我问你,自你进入我房间,我俩对话一共耗时多久?”
“回苏大师,不到三分钟。”喜子说完后,西装男眉头又皱了皱。
苏程没说话,看了一眼众人。
不到三分钟的时间,是做不到搬运,上吊,离开的。
况且,现在有蜡烛这个无法避免的核心问题,纠结于苏程是否是内奸,有点舍本逐末了。
“我在西洋时,见过某种魔术蜡烛,我刚刚重新点燃蜡烛时,发现此蜡烛并非西洋的魔术蜡烛,不知家乡可否有类似于这种戏法所用的蜡烛。”西装男看向黄大师与中年女人。
“未曾听过。”黄大师摇了摇头。
中年女人也没有说话,似乎在思考什么。
“你的意思是延时装置?”年轻女人出声问道。
“延时装置是何物?”苏程随即问道。
年轻女人摇了摇头:“通俗来讲,就是指蜡烛通过某种装置与某种手段使其几分钟后自燃。”
“倒是第一次听说这种说法。”老头嘿嘿一笑,又灌了一口酒。
“这次的游戏只为解决吕老爷的府上事,我不认为在座的某些人还需要装作什么都不懂。”年轻女人说话时倒是豁达。
“何为游戏?”西装男听得云里雾里。
“罢了罢了,如今吕老爷已死,夫人病重。府中事如何解决还不知,等等再说吧。”中年女人摆了摆手,随即回到自己的房间。
其余人看着中年女人离开没有说话,仔细环视着房间内的所有物品。
五分钟后。
秦管家快步跑了进来:“诸位,夫人已知晓此事,她说:凡解决府内事件者,赏金五百两。”
“既然秦管家也来了,不知秦管家是否能告诉我们关于府上三件案件。”
秦管家叹了口气:“苏大师既然这么说了,那我也就今日告诉各位大师。”
“吕小姐死后的第七天,府内还在丧期,有一位女性家仆死在了小姐的房中,也是上吊而死。三个月后,夫人突然病重,照顾夫人的家仆在晚上熬药的时候,也吊死与药房之中,发现此人时,药罐已经熬干,发出糊味才被其余人发现。半年后,老爷决定重新翻修府内的装饰去去晦气,没想到也是晚上,一位装修屋内的工匠,自缢于房内,这个房间依旧是小姐的房间。”
西装男听到这里打断秦管家:“为何前二位你的表述时吊死于屋内,而第三位的工匠却是自缢于房内。难道只有第三位的死你们能确定是自杀?”
“没错,因为小姐的房间十分诡异,在第一位家仆死后,小姐的房内就被老爷封住了,直到翻新的时候才打开,而为了保证不影响到府内,工匠自进入后,除了每日伙食需要有人打开房门送进去之后,其余时都被屋外家仆用锁锁住。直到第二日一早打开房门后,才发现此人死在房内。”
“为何没人怀疑开锁之人?”年轻女人问道。
“因为钥匙由我保管。”秦管家回答道。
“密室杀人......”年轻女人轻声说道。
吕府所发生的四起案件,处处充满着诡异气息。苏程心中不自觉地偏向所谓的神鬼论,如果真是婉儿小姐的鬼魂作祟,这场游戏又如何才能解决?难道真的得依靠所谓的道士?
“诸位有何见解?”黄大师看向剩余四人。
“我认为前三起案件太过久远,事件详情也不得而知,我认为解决这场事件最关键的点...”年轻女子低头看向地上白布盖着的吕老爷。
“既然黄大师精通鬼怪之道,能否请黄大师施展能力,查查这件事。”西装男意味深长地看着黄大师。
“妖魔不显,无法除之。”黄大师淡淡说道,“况且如果是鬼怪所为,又何必将吕老爷吊死于客房这么麻烦。”
“黄大师所言不错,我也认为,此事人为。”苏程点了点头。
“那么一切都回到最初的起点。蜡烛灯火如何自燃。”年轻女子走到蜡烛前仔细审视。
“其实.....”喜子犹犹豫豫似有话说。
“快说啊,急死人了。”年轻女人催促道。
“其实我刚离开苏大师房间回到庭院后,在庭院小解了一下。”喜子低着头轻声说道。
“?”年轻女子疑惑地看着喜子。
“然后呢?”黄大师问道。
“因为苏大师提到以前的事,我有点害怕,尿意也上来了。况且我是童子身,听说童子尿能辟邪,于是我就在庭院小解了。”喜子发现众人的神情有些不耐烦随即赶快补充道:“我小解后只听庭院风声四起,总是能响起一阵子类似于女人的哭声,于是我十分害怕,自己也六神无主。”
西装男点了一根香烟说道:“你的意思是,你对后面进入客房的事记得不是很深?”
“没错!”喜子点了点头:“不过我敢肯定,我去的时候房间内没有蜡烛没有点燃。”
“还是没有改变啊。”年轻女人摇了摇头。
“喜子,你是什么时候入的府。”苏程询问道。
“大抵是十天前。”
“怎么会这么晚?”
秦管家轻声说道:“府内发生这种事,又接连死了这么多人,想要招到人已经很不容易了。”
“那个是谁的房间。”苏程指了指旁边的一间客房。
“这个,我不知。”喜子摇了摇头。
苏程点了点头:“看来,这件事的转折点还是有的。问题出现在那声尖叫。”
“哦?”西装男来了兴趣。
“如果那声尖叫不是喜子叫的呢?”苏程回头看向屋外空旷旷的庭院。
“如果声音不是他的,那么什么时候发现尸体取决于凶手什么时候想让我们发现。”老头嘿嘿笑道,随后指了指蜡烛说道:“那么所谓的作案时间都要被推翻了。”
“还是不对。”黄大师摇了摇头,“如果喜子胆大过人,并没有因为尸体而吓到昏厥......”
“这不是正好?如果喜子没有晕厥,他直接就会把我们叫来这里,正是因为他昏厥了,凶手才得点燃蜡烛大声喊叫吸引我们前来。”年轻女人立刻打断道。
“也就是说,我们必须要在这个时间点发现尸体才行。”西装男用手摸着下巴。“这个时间点有什么意义呢?”
“要说不在场证明,我们所有人均无法证明自己没有犯案时间,除了苏大师和喜子外。”年轻女人摇了摇头。
“秦管家,老爷可在吃安神药一类的。”苏程询问道。
“有的,老爷不吃安神药无法入眠。所以,每次睡觉前,老爷都要吃。并且是我侍奉服下后再入睡。”管家点了点头。
众人点了点头,也就是凶手知道老爷晚上会因为安神药而陷入深度睡眠,随即下手行凶,以老爷目前的体重,任何一个家仆都有能力将其上吊致死。
目前这起事件的疑点和嫌疑人一样多,从哪里下手才能解决问题。
“犯罪讲究动机,手法。”西装男边踱步边说道:“目前手法人人皆可实现,唯独动机我们依旧找不到。老爷的死究竟能给凶手带来什么好处?并且为什么一定要我们在此刻发现老爷的尸体?最后,为何要在我们六人的面前完成这起杀人案件,究竟是我们来了他才好下手,还是因为我们来了逼得他不得不提前下手。”
老头听到这里猛灌了一口酒,摇摇晃晃地打了一个酒嗝,酒臭味熏得年轻女人连连摆手:“很好的总结啊,可惜如果是冤魂作祟的话,你们的推理都成了水中月,镜中花了。”
“那我想请教各位,如果真的有所谓的冤魂恶鬼存在,我们又该如何?”苏程没有迅速否定神鬼论的说法,毕竟这是游戏派对中的一场游戏,并非真实的民国时期。
“那得问黄大师和那个白衣女人了。”老头呵呵乐着。
“如果是恶鬼,我不敢保证能完全降服;如果是冤魂只要知道吕小姐的冤结在哪,就可以为她超度。但是,如果这些案件都是她犯下的,那么她肯定不是冤魂。”黄大师摇了摇头。
“请问管家,那位白衣女人的尊姓大名。”苏程问道。
“她姓钱。”
“这位钱大师似乎已经离开很久了。”西装男轻声说道。
“走吧,我们去请她发表一下看法。”黄大师说道。
“是啊,吕老爷的尸体被发现后,她自从知道主事的人没了,也就了无兴趣地离开了,估计本身就是冲着黄金来的。现在告诉她,解决问题所得的黄金数量不降反升,她肯定尽心尽力。”酒鬼老头乐地摇摇晃晃地走出房间。
“喜子带路!”秦管家说了一声。
喜子有点尴尬地挠了挠头,没有往前走。
“你真的是!来了十天了!客房在哪些位置都记不住,钱大师住在西厢房!”
“嘿嘿。”喜子接着挠了挠头。
“算了,诸位跟我来吧。”秦管家无奈地摇了摇头,带头走去。
“西厢房你也不知道在哪?”苏程轻声地问道。
“苏大师见笑了,这庭院太大了,并且出了这些事,平时我也不敢仔细研究房屋位置,也记不住。”喜子也尴尬地轻声回道。
众人跟随秦管家来到西厢房门口,只见房屋紧闭,秦管家上前敲了敲门:“钱大师,请问您睡了吗?”
房间内没有一点声音。
“这女人不会是以为没钱早早就走了吧。”年轻女人撇了撇嘴。
“不像,如今兵荒马乱,这么晚离开也无处可去。”西装男摇了摇头。
“不过,你们的鼻子好像不好啊,还不如我一个酒鬼老头。”老头赶紧灌了一口酒。
众人听后仔细嗅了嗅,确实有一股尿骚味和屎味混杂。
好像还是从房间里传出来的。
“不好!”西装男大叫一声,率先一脚踹开房门。
众人抬头看去。
钱大师的双脚在空中摇晃,脖子上全是血痕,双手指甲也破损不堪,指甲盖里都是血渍,似乎死前用双手拼命挣扎过。
年轻女人不由得捂住嘴巴,后退两步干呕起来。
“好狠的手段,好恶毒的心肠。”老头看到这一幕也不由得暗暗叹气。
“不对。”西装男指了指房梁上挂绳子的地方,“这个房间与之前的房间不同,这个房间的房梁足足有3米高,想要把绳子挂在房梁上,非有梯子不可。即便有梯子,想要背着这位钱大师,再将她挂上房梁几乎不可能。”
“唉,先放她下来吧。诸位抱住钱大师的腿脚,我切断绳子。”黄大师说完后,除去在门外干呕的年轻女人和醉酒老头以外,只能由苏程和西装男上前。
黄大师从胸口中拿出两个刀片,手腕轻轻用力,刀片飞向房梁划断绳索,钱大师也随即掉了下来。
这下苏程更能确定西装男的话了,以这个钱大师的体重来说,很难背着她再将她上吊。
不过,这个黄大师真有两把刷子。
这样的功夫一定是长年累月地积攒。应该是游戏中的npc无疑了。
“诸位请看。”西装男将钱大师放平后,指了指她的喉咙部位,“喉骨都显露出来了,这明显不是上吊所致,一定是先被暴力勒死,再伪装成上吊。”
年轻女子似乎缓和一点了,轻轻说道:“这能说明是人为的了吧!”
“不,反而更加奇怪。”西装男摇了摇头,“你们看钱大师因为窒息导致大小便失禁,但是再看她的喉咙的伤口,是被暴力勒毙。如果是人为勒毙,那么一定是使用了既不会立刻破坏喉骨勒死她的力气导致她晕厥致使失禁,再使用暴力勒断她的喉骨。这种力量的把控,如果不是像黄大师这样的高手,很难做到。”
“不,即便是我,想要让她不吭一声还能达到这种目的,我也做不到。”黄大师摇了摇头。
苏程明白,西装男并不是想要栽赃黄大师,因为自从钱大师走后,所有人都待在一起。黄大师明显没有作案时间。
?
苏程猛地转头看向这个醉鬼老头,好一句“好狠的手段,好恶毒的心肠。”莫非他只看了一眼就分析出全部?
“恐怕,我们要面对的,真的是所谓的恶鬼。”
黄大师叹息一声,所有人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年轻女子皱着眉看着眼前的景象,莫非这场游戏真的是以人力对抗神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