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卧底危机(1 / 1)

祁同伟站在那面擦拭得锃亮的穿衣镜前,镜中的他身着剪裁合身的西装,身姿挺拔,却难掩眼神里的一丝紧张。他修长的手指捏着那条意大利手工缝制的领带,动作缓慢而专注,缓缓地将它理顺。丝绸面料触感凉滑,贴着脖颈,仿佛带着一丝来自异域的寒意,顺着肌肤蔓延至全身。高小琴身姿婀娜地走到他身后,精心修剪、涂着艳丽蔻丹的手指轻轻搭在他肩头,那指甲犹如锋利的匕首,透着危险的气息。她嘴角勾起一抹带着几分嘲讽的冷笑,开口说道:“从现在起,你就是香港来的陈老板。记住了,你账上那三千万,可都是带着血腥味儿的黑钱。” 祁同伟抬眼,在化妆镜中瞥见自己后颈新纹的衔尾蛇刺青,那抹青黑色仿佛活物一般,顺着脊椎蜿蜒游走,似乎随时都会苏醒发动致命一击。就在这时,裤袋里的手机轻轻震动了一下,他不动声色地掏出,解锁屏幕,只见侯亮平发来的加密短信只有两个字:“小心”,简单二字,却沉甸甸地压在他心头。

踏入那间地下赌场,隔音棉将外界的喧嚣彻底隔绝,仿佛置身于一个真空的世界。然而,骰子撞击瓷碗的脆响却穿透这死寂,格外清晰地传入耳中,每一下都像重锤敲击着祁同伟紧绷的神经。他装作漫不经心地端着威士忌,靠在吧台边,眼神却像鹰隼般锐利,不着痕迹地扫过赌桌旁的每一个人。目光最终落在那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身上,他心里清楚,此人正是神秘组织的财务主管老周。三天前,在监控画面里,他目睹老周熟练地操作电脑,将一笔笔巨额资金往境外转移,那副道貌岸然的模样,此刻近在眼前。赌局正酣,筹码在赌桌上堆成了小山,老周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突然转过头,目光如刀般射向祁同伟:“陈老板对洗钱这么感兴趣?听说你在澳门输过七千万?” 祁同伟心中一惊,却面不改色,轻轻晃了晃酒杯,冰块相互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在这压抑的环境里显得格格不入。他嘴角上扬,扯出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所以才来内地找机会,总不能让钱烂在银行保险柜里,您说是吧?” 说话间,他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威士忌的辛辣在舌尖散开,却比不上内心的紧张。

高小琴的私人会所,在夜色的笼罩下,宛如一座静谧的堡垒,而这里实则已成为情报中转站。深夜,万籁俱寂,祁同伟猫着腰,像一只潜行的黑豹,小心翼翼地将微型摄像头藏进那璀璨夺目的水晶吊灯里。镜头调整完毕,稳稳地对准酒柜暗格,那里藏着神秘组织至关重要的账本,只要拍到账本内容,便能撕开他们犯罪的一角。他的手指刚触碰到账本的牛皮封皮,粗糙的质感还未来得及细细感受,门外便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像鬼魅的低语。他心猛地一沉,瞬间反应过来,迅速抓起一旁的威士忌酒瓶,仰头灌下,辛辣的酒液如烈火般灼烧着喉咙,呛得他眼眶瞬间发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门 “吱呀” 一声被推开,一个戴着狰狞面具的人走进来,二话不说,抬手扔来一个 U 盘,闷声说道:“明晚码头有批货,陈老板亲自去接。” 祁同伟伸手去接,U 盘的金属边缘锋利如刃,瞬间划破了他的指尖,殷红的血珠渗进 U 盘缝隙,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危险。

侯亮平在指挥中心,双眼死死地盯着监控画面,屏幕上祁同伟的身影在雨幕中若隐若现,像是飘摇在狂风暴雨中的孤舟。对讲机里传来沙沙的电流声,打破了指挥中心的寂静:“他进入目标仓库,信号屏蔽器已启动。” 仓库内,祁同伟艰难地踩着积水前行,每一步都溅起水花,头顶的白炽灯忽明忽暗,滋滋作响,仿佛随时都会熄灭。他费力地用撬棍撬开一个木箱,刺鼻的油墨味瞬间弥漫开来,熏得他几乎睁不开眼。待看清木箱内的东西,他心中一喜,里面堆满了假钞,而在最底层,一本烫金账本静静躺着,扉页上 “光明湖项目特别账户” 几个字格外醒目。就在他伸手去拿账本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掌声,在空荡荡的仓库里回荡,令人毛骨悚然。他转身,只见老周戴着防毒面具,像个幽灵般站在那里,冷笑出声:“验货还带撬棍?不愧是当过警察的人。” 祁同伟心中一凛,表面却强装镇定,缓缓站直身子,将撬棍随意地扔在一旁,说道:“干我们这行,小心点总没错。”

与此同时,在会所地下室,高小琴正全神贯注地破解加密文件,额头上细密的汗珠顺着光洁的锁骨滑落,隐没在领口处。她的眼神专注而坚定,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像在与时间赛跑。突然,电脑屏幕毫无征兆地弹出警告:“检测到非法入侵”。她脸色骤变,毫不犹豫地迅速拔掉网线,将存有重要数据的硬盘塞进首饰盒。然而,还没等她喘口气,门外传来密码锁转动的声音,一下一下,如同死亡倒计时。三个黑衣人手持枪械,如恶狼般闯入,为首的那人目光凶狠,一把扯下她脖子上的项链,冷笑道:“高小姐和警察合作得很愉快?” 高小琴心中燃起怒火,她怒目而视,抓起桌上的红酒瓶砸过去,“砰” 的一声,玻璃碎裂四溅,在这混乱中,她瞥见对方后颈的衔尾蛇纹身,心脏猛地一缩,那熟悉的图案,和父亲当年被灭口时,凶手身上的印记一模一样,仇恨的火焰在她心底熊熊燃烧。

祁同伟被粗暴地拷在铁椅上,双手被勒得生疼,血液流通不畅,手指已经微微发麻。老周手持电击棒,在他面前来回踱步,电击棒顶端不时闪烁着蓝色的电流,发出滋滋的声响。“真以为我们查不出你的底细?” 老周一言不发,猛地按下电击棒按钮,电流瞬间击中祁同伟胸口,他只觉一阵剧痛袭来,全身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在这痛苦的瞬间,他脑海中闪过父亲临终前凹陷的眼窝,那绝望而无助的眼神仿佛在眼前浮现。他强忍着抽搐,用尽全身力气大笑起来:“你们这群蠢货,以为抓住我就能高枕无忧?我身后的人,动动手指就能让你们灰飞烟灭。” 老周听了这话,脸色微微一变,正要继续逼问,刺耳的警报声突然响起,尖锐的声音划破长空,仓库外随即传来密集的枪声。祁同伟趁机用力撞翻椅子,脑袋重重地磕在地上,眼前顿时炸开一片血雾,可他顾不上疼痛,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逃脱。

侯亮平带着特警队如猛虎下山般冲进仓库,子弹如雨点般打在集装箱上,迸出耀眼的火星。在一片混乱中,他一眼就瞥见倒在血泊中的祁同伟,胸口的衬衫早已被鲜血浸透,殷红一片,触目惊心。而祁同伟的手,还死死地攥着那个 U 盘,仿佛那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侯亮平心急如焚,正要冲过去搀扶,二楼突然扔下一捆炸药,“轰” 的一声巨响,气浪如汹涌的潮水般将他掀翻在地。浓烟弥漫,视线模糊,他听见祁同伟沙哑的嘶吼:“别管我!去追老周!” 透过烟雾,他看见祁同伟挣扎着爬向账本,每挪动一下,身后便拖出一道长长的血痕,那场景惨烈而震撼。

高小琴被押上黑色轿车,手腕被手铐紧紧勒住,手铐的金属边缘深深陷入肌肤,血痕渐渐浮现。她坐在后座,目光扫向前方,注意到司机后视镜里的倒影,心中一沉,那熟悉的面容,正是赵瑞龙的贴身保镖。车子缓缓驶入隧道,昏暗的光线在车内摇曳,她趁保镖不注意,悄悄按下藏在袖口的微型定位器。保镖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突然转头,黑洞洞的枪口瞬间抵住她太阳穴,冰冷的触感让她脊背发凉。“高小姐太聪明了,老板说,聪明人活不长。” 保镖冷冷地说道。高小琴盯着那枪口,脑海中浮现出父亲的面容,想起父亲教会她的最后一课:最危险的地方,往往藏着最关键的证据。她深吸一口气,强装镇定,心中却在盘算着脱身之计。

祁同伟在医院的病床上悠悠醒来,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答声,仿佛在诉说着他劫后余生的庆幸。侯亮平站在床边,手里举着从他手中抢下的 U 盘,眼中满是欣慰与激动:“里面有整个洗钱网络的证据,还有李达康被构陷的记录。” 祁同伟想要说话,喉咙却像被碎玻璃堵住,干涩疼痛,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这时,护士走进来换药,他出于本能,突然伸手抓住对方手腕,眼神警惕,待看清那人后颈没有纹身,才缓缓松手。侯亮平看着他通红的眼睛,想起昨夜监控里,祁同伟被电击时还在朝摄像头比 “三” 的手势,那是他们约定的暗号,表示三号目标已锁定,心中不禁对这位战友的坚韧与机智充满敬佩。

神秘组织的残余势力并未就此罢休,开始了疯狂的反扑。高小琴的会所被人泼满汽油,熊熊大火瞬间将其吞噬,火光冲天。高小琴在火海中穿梭,刺鼻的烟雾呛得她咳嗽不止,她怀里紧紧抱着父亲的怀表,表盖内侧刻着的 “1949.10.1” 在火焰的映照下忽明忽暗,那是父亲留下的珍贵遗物,也是她坚持下去的信念。手机在这时收到匿名短信:“你以为找到真相就能活下去?” 她看了一眼,眼神坚定,迅速删掉短信,将怀表揣进怀里,指尖触到夹层里藏着的微型胶卷,那是父亲二十年前拍下的,赵瑞龙和境外势力勾结的照片,这是她手中的王牌,也是揭开真相的关键。

祁同伟不顾医生的劝阻,坚持提前出院,伤口还在隐隐渗血,每动一下都牵扯着神经,疼痛难忍。他穿上定制西装,对着镜子戴上墨镜,后颈的衔尾蛇纹身被衣领遮住一半,宛如隐藏在黑暗中的猎手。高小琴走过来,递给他新的身份证件,声音低沉:“泰国来的贸易商,这次要直接接触幕后老板。” 他接过证件时,注意到她无名指上的戒指不见了,露出一道苍白的戒痕,两人对视片刻,眼神里有着复杂的情绪,谁都没提仓库里那声爆炸,和医院走廊里,侯亮平悄悄塞给高小琴的那把警用手枪,那些过往的危险与秘密,都被深埋在心底。

卧底行动进入最危险的阶段。祁同伟跟着中间人穿过昏暗的地下停车场,头顶的声控灯像风中残烛,忽明忽暗,闪烁不定,仿佛随时都会熄灭。两人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停车场回荡,显得格外阴森。当电梯门缓缓打开,金碧辉煌的私人会所映入眼帘,水晶吊灯散发着耀眼的光芒,将整个空间照得亮如白昼。在吊灯下,一个戴着翡翠扳指的男人背对着他们站着,身影透着几分威严与神秘。中间人走上前,恭敬地介绍:“这位是赵总,听说陈老板对境外投资很感兴趣?” 祁同伟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心跳陡然加快,他缓缓走近,终于看清墙上挂着的合照 —— 赵瑞龙搂着李达康,两人身后是正在奠基的光明湖项目,真相似乎近在咫尺,危险也如影随形。

侯亮平在指挥中心,神色凝重地盯着卫星地图,屏幕上三十个行动小组的标识清晰可见,他们如同待命的战士,随时准备出击。突然,技术科传来消息,打破了指挥中心的寂静:“祁同伟的定位信号消失在翡翠山庄。” 侯亮平脸色骤变,迅速抓起对讲机正要下令,屏幕上却弹出一个加密视频。画面里,祁同伟被铁链吊在刑架上,衣衫褴褛,满脸血迹,显得狼狈不堪。赵瑞龙手持雪茄,慢悠悠地靠近,脸上挂着得意的笑:“祁厅长演技不错,可惜我早就知道你是警察。” 镜头一转,切换到高小琴,她被绑在椅子上,嘴角挂着鲜血,却依旧倔强地笑着:“你们以为能只手遮天?” 侯亮平看着屏幕,双眼通红,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心中的愤怒与担忧如潮水般涌来。

祁同伟感觉肋骨像是断了两根,每呼吸一下都钻心地疼,鲜血顺着嘴角不断滴落,滴在昂贵的波斯地毯上,殷红的血迹格外刺眼。赵瑞龙用雪茄烫他的手背,烟头的火星在皮肤上灼烧,剧痛让他身体猛地一颤,可他咬紧牙关,硬是没发出一声惨叫。“知道你父亲怎么死的吗?当年他发现了我的秘密,我让人把他推进搅拌机,骨头渣都没剩。” 赵瑞龙的话像一把钢刀,直直刺进祁同伟的心脏,仇恨瞬间在他心中燃烧。他双眼通红,突然发力,用头撞向对方鼻梁,“砰” 的一声,赵瑞龙被撞得后退几步,捂住鼻子,鲜血从指缝间涌出。混乱中,祁同伟摸到赵瑞龙腰间的枪,就在他要扣动扳机时,却听见高小琴惊恐的尖叫:“别开枪!有炸弹!” 他抬头望去,只见天花板上垂下的吊灯剧烈摇晃,定时炸弹的红光闪烁,映在每个人脸上,死亡的阴影笼罩着整个房间。

侯亮平带队以最快的速度冲进山庄,刚踏入山庄,爆炸声便震耳欲聋,整座山庄仿佛都在这声巨响中颤抖。他在废墟中四处寻找,终于发现昏迷的祁同伟,他的怀里还死死抱着一个硬盘,仿佛要用生命守护它。远处传来警笛声,由远及近,他来不及多想,背起祁同伟就往出口跑。奔跑中,他听见怀里的人喃喃自语:“账本... 在保险柜...” 声音微弱却坚定。身后,高小琴从火海中冲了出来,头发被烧焦,衣服也破破烂烂,手里却紧紧攥着父亲的怀表。侯亮平看着她沾满血污的脸,心中突然明白,这场战斗,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战争,而是无数正义之士前赴后继、共同守护的正义之战。

警车呼啸着驶向医院,警笛声划破城市的上空。祁同伟躺在担架上,被推进了急救室,监护仪上他的心跳在屏幕上画出起伏的曲线,象征着生命的顽强。侯亮平坐在急救室外的长椅上,翻看着从祁同伟身上找到的硬盘,里面除了犯罪证据,还有一段未命名的视频。他怀着忐忑的心情点开,画面里,祁同伟对着镜头,面容疲惫却眼神坚定,缓缓说道:“如果我回不来,告诉小琴,当年她救我那次,我就决定,这条命早晚要还。” 这时,画面外传来脚步声,祁同伟迅速关闭视频,对着镜头比了个 “V” 字手势,那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在镜头前露出真心的笑容,笑容里有着对战友的信任、对正义的执着,以及对未来的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