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声渐歇,房间里只剩下沈念棠急促的呼吸声。方御琛的身影在昏黄的灯光下投下一片阴影,笼罩着她单薄的身躯。他俯身靠近时,沈念棠闻到了他浴后淡淡的檀香味,混合着某种危险的侵略气息。
“别碰我!”
沈念棠猛地侧头,方御琛的唇擦过她的耳际。她趁机翻滚下床,赤脚踩在冰冷的木地板上,脚底传来刺骨的寒意。
方御琛的反应比她想象的更快。他一把扣住她的脚踝,粗糙的掌心贴着她细腻的皮肤,像铁钳般牢固。
“跑什么?”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危险的愉悦,
“地上凉。”
沈念棠被他拽得一个踉跄,膝盖重重磕在床沿。疼痛让她眼前发黑,但更让她恐惧的是方御琛眼中那抹暗沉的光。她像只受惊的兔子般拼命蹬腿,棉布裙摆翻卷,露出白皙的小腿。
“放开!”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手指死死抓住床单,指节泛白。方御琛却顺势一拉,将她整个人拖回床上。床垫因两人的重量深深下陷,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方御琛单手撑在她耳侧,另一只手仍握着她的脚踝。他的浴袍领口敞开,露出精壮的胸膛,上面还挂着未干的水珠。沈念棠别过脸,却被他捏住下巴转回来。
“看着我。”
他的命令不容抗拒。
沈念棠被迫直视他的眼睛。那双总是带着算计的眸子此刻燃烧着某种她看不懂的情绪,像是黑夜中潜伏的野兽。她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几乎要冲破肋骨的束缚。
窗外,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照亮了方御琛紧绷的下颌线。雷声轰鸣而至,震得玻璃窗微微颤动。借着这道光,沈念棠看清了他眼中翻涌的欲望与挣扎。
“方御琛,你清醒一点!”
她试图唤醒他的理智,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方御琛的拇指摩挲着她的下巴,眼神逐渐迷离。
“我很清醒,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他的唇再次压下时,沈念棠终于崩溃了。泪水如决堤般涌出,顺着太阳穴滑入鬓角,打湿了枕巾。她不再挣扎,只是无声地流泪,肩膀因抽泣而轻轻颤抖。
方御琛的动作突然僵住了。他撑起身子,怔怔地看着她泪湿的脸庞。一滴泪珠挂在她的睫毛上,将落未落,在灯光下折射出脆弱的光芒。
“别哭...”
他的声音罕见地带上了一丝慌乱,松开钳制她的手,转而笨拙地去擦她的眼泪。沈念棠却哭得更凶了,泪水浸湿了他的指尖。
窗外雨声渐大,豆大的雨点砸在玻璃上,像是无数细小的锤击。方御琛的呼吸渐渐平复,眼中的狂热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痛楚。他缓缓坐起身,浴袍凌乱地散开,露出大片胸膛。
沈念棠趁机翻过身,将脸埋进枕头里。她的后背因哭泣而起伏,单薄的棉布裙贴在身上,勾勒出蝴蝶骨的形状。方御琛伸出手,却在即将触碰到她时停住了。他收回手攥紧成拳,指节发白。
“对不起。”
他的道歉轻得几乎听不见。沈念棠没有回应,只是将身体蜷缩得更紧。方御琛在床边静坐了片刻,最终起身离开。床垫因他的离去而回弹,发出细微的声响。他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一眼床上颤抖的身影,喉结滚动了一下。
“看好她。”
他对门外的保镖吩咐道,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冷硬,
“不许有任何闪失。”
沉重的木门关上后,沈念棠才敢抬起头。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个人,空气中还残留着方御琛身上的檀香味。她抹去脸上的泪水,撑着酸软的身体坐起来。窗外的雨依旧下个不停,雨滴在玻璃上蜿蜒成泪痕般的轨迹。
她赤脚走到窗前,冰凉的木地板透过脚心传来刺骨的寒意。窗外是漆黑一片的庭院,隐约可见几棵被风雨摧折的树木。远处的高墙在闪电的照耀下泛着冷光,上面缠绕的铁丝网像毒蛇般狰狞。
沈念棠脚下冰凉触感让她稍稍镇定下来。她必须想办法逃出去。
想到顾霆川,她的心脏又是一阵绞痛。他现在一定在找她,或许已经发现她失踪了。沈念棠咬住下唇,强迫自己冷静思考。方御琛刚才的反常表现给了她一丝希望——这个男人对她似乎真的有某种扭曲的感情,这或许能成为她的突破口。
她回到床边坐下,手指绞着裙摆。床单上还留着方御琛压出的褶皱,她厌恶地将它们抚平。房间里安静得可怕,只有雨声和偶尔的雷响打破寂静。沈念棠盯着墙上的挂钟,看着分针缓慢移动,每一秒都像是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与此同时,京市沈家老宅外,一辆军用吉普车急刹在门前。顾霆川跳下车,军装被雨水打湿,紧贴在身上。他抬头看向二楼亮着灯的窗户,眼神锐利如刀。
大门被他一脚踹开,惊醒了正在打盹的陈金兰。女人从藤椅上弹起来,手中的毛线团滚落在地。
“沈念棠呢?”
顾霆川的声音像是淬了冰。
陈金兰的脸色瞬间煞白,嘴唇颤抖着,
“她、她早就走了...”
顾霆川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
“别跟我耍花样,”他压低声音,每个字都像子弹般射出,
“沈念棠在哪?”
陈金兰疼得直抽气,眼神闪烁。
“我真的不知道...她一早就离开了...”
顾霆川松开她,大步走向楼梯。陈金兰想阻拦,却被他一个眼神钉在原地。他三步并作两步冲上二楼,一间间房门被暴力推开,发出震耳的撞击声。
沈念棠的旧卧室还保持着原来的样子,床单平整,没有丝毫睡过的痕迹。顾霆川的手指抚过梳妆台,上面落了一层薄灰。他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呼吸变得困难。
陈金兰被他眼中的杀意吓得后退两步。
顾霆川此时觉得陈金兰是不会告诉他的。是他的疏忽让念棠陷入了危险。
屋外的雨势更大了,雨水顺着他的帽檐滴落,在地上汇成小小的水洼。顾霆川跳上吉普车,引擎发出愤怒的咆哮,车轮碾过积水,溅起一片泥泞。
他必须争分夺秒。沈念棠现在可能正处在危险中,而他甚至不知道该从哪里找起。吉普车在雨中飞驰,顾霆川的脑海中闪过无数可能的地点。突然,他想起了什么,猛地调转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