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咸和十五年,六月初六,扬州莲花台沉浸在一片忙碌而又神秘的氛围之中。观礼台新近铺设的青石板散发着淡淡的石质清香,在阳光的映照下,泛出温润的光泽。苏明薇伫立在台边,手中短刀在柱角刻下最后一道算学密纹。腕上残镯的裂痕处,渗出极淡的血光,那血光仿若灵动的丝线,与台顶悬挂的七十二盏莲花灯相互呼应,形成一种奇异的共振,仿佛在唤醒某种沉睡的力量。
她静静地俯瞰着台下,只见江湖客们正陆续到场,熙熙攘攘,热闹非凡。然而,苏明薇敏锐的目光却发现,竟有三成侠士的兵器上,都隐秘地刻着与萧成业账册相同的骷髅莲花纹——这正是楚离巧妙地运用幽冥阁情报网布下的“血莲饵”,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悄然张开。
“楼主,”绿萼轻盈地走近,算珠声伴随着沉水香的袅袅气息传来,“漕帮的‘鱼骨船队’已顺利抵达扬州港。”她微微凑近,压低声音说道,“萧成业的商队,”她手指指向台边停着的三辆漆金马车,“车辕上刻着与您残镯一模一样的莲花纹裂痕。”
苏明薇微微点头,她的指尖轻轻划过柱角密纹,那是运用算学中的“排列组合术”精心刻下的“血莲阵生克图”。每一个花瓣,都对应着一位朝堂官员的生辰八字,宛如将整个朝堂的命运,都凝聚在这一方小小的柱角之上。她嘴角泛起一抹轻笑,对绿萼说道:“去把‘蜀锦’货单递给玄霜长老,”她晃了晃手中短刀,刀刃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货单的‘损耗率’,以萧成业的生辰为依据来计算。”
更漏声在观礼台的铜铃间悠悠流淌,如碎银般洒落一地。正午时分,阳光炽热而耀眼,楚离身着一袭青衫,如飞鸟般从莲花台顶翩然跃下。他手中的鱼骨剑穗轻轻扫过七十二盏莲花灯,仿佛触动了某种神秘的机关,灯芯瞬间显形出“萧成业乃幽冥阁主”的血字。那血字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楚离猛地扬声,算珠镖在他掌心飞速转动,转出“北斗回莲阵”的奇妙轨迹。“今日武林大会,”他的声音清朗而有力,混着江湖客们的阵阵哗然,“我们要讨回的,是三桩血债!”
台下的玄玑长老适时而动,用力摔出一本染血的账册。账页在风中肆意翻飞,每一笔“寒铁交易”的记录之后,都跟着一串看似奇怪的数字——3、7、13、21,正是算学中的“费波那契数列”。而这数列,对应着太子余党的据点坐标,如同将太子余党的隐秘布局,赤裸裸地展现在众人面前。
苏明薇目光敏锐,看到萧景琰的暗卫悄然混在人群之中,甲胄之下隐隐露出与她残镯相同的莲花纹内衬。她微微仰头,高声开口:“诸位可知道,”她手中短刀直指账册,眼神坚定而锐利,“这些数字,”她迅速在空气中划出九宫格,动作干净利落,“实则是萧成业私铸兵器的日期!”
更漏声在兵器相撞的铿锵声中陡然扭曲,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搅乱了节奏。武当派的倚天剑突然“唰”地出鞘,剑鞘内侧的骷髅纹,竟与账册上“玄武门密道”的标记毫无二致。苏明薇眼疾手快,算珠镖如流星般甩出,算珠绳在半空中迅速织成一张密网,精准地朝着兵器上的骷髅“死穴”袭去。“武当张道长,”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您剑鞘的沉水香,”她手指指向对方耳后朱砂点,“与萧成业的密室,”她的声音微微发颤,“用的可是同一种香方?”
观礼台的暗格在此时突然无声开启,玄霜长老怀抱一具骷髅疾步而出。骷髅眼窝处嵌着的夜明珠,散发着清冷的光芒,正对着台下某位官员的眉心——这是运用“骷髅照影术”精准锁定的、皇后党羽的生辰八字。苏明薇目光如炬,看着官员惊惶失措的脸,不慌不忙地取出从萧氏商号搜得的焦玉。裂痕处的鱼骨碎末,竟与骷髅的颈椎骨暗纹完美契合。“这位大人,”她轻轻晃了晃焦玉,眼神犀利,“您袖口的蟠龙纹,”她手中短刀缓缓抵住对方咽喉,动作沉稳而有力,“底下是不是,”她刻意压低声音,仿佛要揭开一个惊天的秘密,“绣着‘血祭双生’的暗记?”
暮色如纱,缓缓漫进莲花台。原本明亮的七十二盏莲花灯,突然齐刷刷地黯淡下去,唯有中央的“血莲灯”突兀地亮起。灯芯上缠着的,竟是苏明薇与楚离的生辰八字发丝,在摇曳的火光中,透着一股诡异而神秘的气息。楚离神色凝重,鱼骨剑骤然出鞘,剑刃在灯芯血光的映照下,清晰地显形出“萧成业”的名字。“各位请看,”他手指指向灯台,声音微微发颤,“血莲灯的莲花瓣数,”他微微停顿,看着灯芯爆鸣,火花四溅,“正是萧成业残害过的,”他的目光扫过台下众人,“侯府、镇北军,还有,”他忽然将目光投向夜无痕所在的方向,“皇室宗亲的人数。”
更夫敲过申时,夜幕即将降临。观礼台的青石板突然发出一阵沉闷的声响,缓缓裂开,露出底下深埋着的骷髅祭坛。坛心摆放着的,正是萧成业私铸的、刻着苏明薇生辰八字的寒铁箭头。苏明薇凝视着箭头倒刺上的“明”字,嘴角泛起一抹冰冷的轻笑,对楚离说道:“该请咱们那位尊贵的,”她轻轻晃了晃腕上残镯,“皇后兄长,”她手指坚定地指向祭坛,眼神中满是愤怒与决然,“来认认这些,”她的声音冷若冰霜,仿佛能将周围的空气都冻结,“用他亲妹妹血祭的法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