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郎君的腿长,手长,腰细(1 / 1)

从赵明熠的口中自然听不到什么好主意,但他确实不想再睡书房了。

他自康复之后,便照常去衙署办差,还未到时辰就将文书推到一边,紧等着下差。

中途却看到护送苏绮莹的护卫,一身风尘,满面愧色,“卑职办事不利,苏姑娘,还未抵达北境,便中途不见了。”

铁衣瞪着他,“什么叫不见了,说清楚。”

戚修凛拧眉看过去,那侍卫蓦地跪下,“是随同的嬷嬷说苏姑娘要喝茶水,命我们在茶寮停了不到半个时辰,姑娘说去净手,便找不见了,卑职已找了好几日,都没有踪迹,那嬷嬷只说什么都不知情。”

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凭空消失,腿长在她自己身上,定是藏了起来不愿去北境。

戚修凛当即并未说话,只让侍卫回去好生休息,便先回了国公府。

他先去了慈念堂,与母亲闲话半晌,冷不丁地提了句。

“苏绮莹不日便会抵达北境,母亲不必太过担心,她虽做错了事,可到底是老师的女儿,就算在北境也能安稳度日。”

戚夫人顿住,心不在焉地嗯了声,等宗权离开,便唤了康嬷嬷过来。

“怎么回事,方才宗权说,绮莹就快到北境了,莫不是中间出了岔子。”

康嬷嬷是个人精,朝门外看了眼,便瞧到那廊下一抹衣角闪过。

她压低了声音道,“国公爷还未走呢。”

戚夫人心头一跳,赶忙扬起声音,“绮莹一个女儿家,在那苦寒之地到底不方便,嬷嬷你稍后再备些东西,差人送给她。”

……

戚修凛猜测是母亲找人做了手脚,他便差人暗中盯着康嬷嬷。

半个时辰后,才回了栖云院。

卿欢已经让人将潮儿抱到了隔壁,这边食案上也备了不少好菜,并一壶好酒。

她一改之前的态度,替他更衣,“夫君这些日子在书房睡不安稳?脸色不大好,要不,今晚便先回栖云院歇着?”

台阶递过去,他起先还故作犹豫。

“看样子还是忙,那稍后,妾再让人备些甜羹,等夫君晚间饿了用一些。”

卿欢转身,将脱下来的袍子搭在了木架上。

戚修凛一怔,径直走过去,握住她指尖,“我还没回答,你就替我答了,若我说晚上回来,你难不成要把我撵出去。”

手指被他攥在掌心,他整个人都靠过来,身上有股淡淡的草木清香,再一细看,他发梢带着湿气。

“你沐浴过了?”不止,衣袍还熏了香,根本不需要宽衣,因这身衣袍本来就是换过的。

他此时也没了扭捏,目光灼灼,“是,你之前调过的香,这衣裳也是你亲自替我缝补过的。”

其实两人之间本就没有矛盾,说开也就罢了,卿欢也早就有意示弱。

“那,夫君上次说妾伤了你的心,如今这心结,可愿意打开了?”她抽出指尖,将手贴在他心口,往下按了按。

戚修凛呼吸一顿,却不知是被她按得紧张还是觉得她身上的香味惑人。

晚间用了膳,他再未去书房,看着卿欢在整理床褥,心跳得越来越快,便主动去调暗了烛光。

卿欢绕出屏风才发觉视线昏暗,看到背对她拆解衣袍的戚修凛,背脊宽厚,那寝衣薄如细纱,隐约能看到蜂腰长腿。

灯影映着,让她不由得想起文蔷提过。

“有些郎君看着裹得严实,瞧不出什么,实际身形迥劲,话本子上说,郎君的腿长,手长,腰细,便是个有力气的。”

她怔怔看着。

连他几时走到身前也没有发现。

“夫君,你这是……”

这寝衣也太……她是没见过秦楼楚馆的郎君如何,但也略有耳闻。

原以为这辈子没机会见着,却没想到在自己夫君身上大开眼界。

她这双眼,上下打量,眸子里带着笑意,甚至上手揉了揉那衣袍的料子。

“这料子倒是不错,若是能制成女娘夏日的衣衫,定然十分清凉。”如今她回了京都,潮儿的满月宴也过去几日,便着手香韵阁成衣铺面的事。

戚修凛噎了下,万没想到她只看到衣料,顿时拧眉。

“你就没有看到其他的?”

卿欢从善如流,“看到了,就是不知这寝衣是谁赠给夫君的,那人手上可有这衣料的商路。”

戚修凛抿唇不语。

夜风拂过窗帘,发出窸窣的动静,她在昏暗中靠过去,缓缓缠住他劲瘦的腰。

将脸颊贴在他胸膛上。

踮脚在他耳边,说了句暖人心肠的话,说得戚修凛舒展了眉头,展臂将她抱了起来。

帐子放了下来,没多久,金钩便开始摇晃。

夫妻间犹如小别胜新婚,感情随着一次次水到渠成,愈发地黏糊起来。

……

三月下旬时,戚夫人身体也不似以往康健,便渐渐地将府中的事务交给了卿欢。

她提拔了赵嬷嬷做府里的管事,协助李先生一同管辖那些琐碎事。

赵嬷嬷为人灵巧,一点就通,以往在后厨帮忙时,也是个心思活络的。

那时卿欢还是荷香,便看出来了。

如今将她提拔到身边,也是瞧她办事麻利。

“侧夫人,这是这个月的账册,还有下个月萧老将军家的二公子要成婚,也要准备一些贺礼,您看看从库房中挑选什么合适?”

卿欢抬头,“萧家二公子便是萧凌?”

赵嬷嬷点头,“可不是麽,早前……早前这位郎君差点与漪澜院的那位定了亲,后来他便去了边关,如今愈发的得陛下赏识,这要娶的便是礼部郎中家的四姑娘。”

卿欢沉吟一下。

“按照惯例,封喜仪,再将那对如意粉彩对瓶装好。”

赵嬷嬷便带着人先将东西备好。

那晚,卿欢得了戚修凛的应许,每隔几日便可去京都香韵阁分铺走一趟,但她仍是以沈娘子的身份去经营铺子。

是以她前往香韵阁时,身边便时常跟着卫平。

分铺的老板自然知晓沈娘子的名头,对她也很是倾佩,这日,沈娘子来时,她亲自将季度的账本取出。

卿欢方才翻看几页,听到楼下传来惊呼。

“这位娘子,你手上这是什么,起了这么多红疹,这些被你摸过的衣裙,旁人便不能买了。”

众人纷纷看向那女子。

她窘得脸色发红,拉扯着袖口遮住手背以至腕子上的疹子。

“你开门做生意,连摸都不让摸了,这是什么道理,我家四姑娘那是被蚊虫叮咬的。”

小丫鬟叉腰,据理力争。

卿欢一听四姑娘,便差人下去看看,这一打听才知,是礼部郎中家的四姑娘。

林月瑶本就是脸皮薄的姑娘,垂着头,便要走,却被一道清凌的声音唤住。

“四姑娘且等一等。”卿欢行到她身侧。

这一看,不由感慨。

林月瑶竟是个娇滴滴的小美人,鹅蛋脸,白净如瓷的肌肤,一双眸子,怯生生地看着她。

卿欢低头,便看到她裸露在外的肌肤已经起了大片的红疹。

她还不住地拿手抓挠,眼看就要破了相。

“四姑娘还是去看看大夫,这样抓下去,便会留了一脸的疤痕。”卿欢握住她手腕,防止她失控之下,挠出血痕。

那丫鬟急了,“我家姑娘从前几日就一直浑身刺痒,有时还会呼吸困难,看了大夫开了药,只是吹不得风,但姑娘说要出来买些东西,想必是见了风。”

卿欢细细看了眼,这不像是寻常的疹子,倒像是吃了什么过敏的东西,才会有此症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