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心善(1 / 1)

怜月亲手将头顶的喜帕摘下。

又吩咐着那些嬷嬷不必再等着。

可几个嬷嬷的脸上神色却有些难堪。

这些原本都是新婚夫妇定然会经历的流程。

可是怜月却说……

这可是不吉利的。

怜月怎会不知这点,可是如今他们并无夫妻之志,就算是走了这些流程也绝不会有所庇护。

“可是这……”

“嬷嬷不必为难,若是老夫人问,就说…我同大爷已经歇下了。”

“那也好。”

嬷嬷最终软了话头,但瞧着一旁放着的合卺酒。

“这合卺酒是个好兆头,二位一定要喝。”

怜月点了点头,又给嬷嬷们拿了些赏钱。

嬷嬷和丫鬟们才千恩万谢的离开。

怜月关上了门,瞧着室内的红烛,心中却有些凌乱。

她自知,这场婚事原本不过是二人的交易罢了。

所以怎会犹如普通夫妻一般。

怜月看他始终并无反应,随即坐在了床边。

心中却盘算着他们二人往后要如何过日。

或者…今夜又如何?

怜月并非是完璧之身,自然也无女子娇柔。

但…一想到要承欢于一个男子身下,她还不曾做好准备。

黑幕降临,外间已安静的可怕。

怜月只觉得自己坐的后背直疼。

而此时,他也终究站起身来,走向了床榻。

怜月紧紧的拽着床榻的边缘,在想一会该如何与他……

可他却简单的褪了外袍,随后躺在了床里。

似乎全然当作怜月并不存在的模样。

怜月心下更有几分委屈。

失了贞节,也并非是怜月所求。

若非从前,寄人篱下无处选择,谁愿意为人替身。

想着,那双眼睛便泛了红,喘息间也有些不稳。

可他却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般悠然睡去。

怜月就这样坐了一夜。

第二日。

他清醒过来,看着怜月尚且不曾挪动的位置。

无力的叹了口气。

“放心,我不会动你。”

他看着怜月那有些通红的眼睛,便知她一夜未睡。

“我身患重病,药食难医,说不定哪日便醒不过来,自然不能辱了你一个女子清白。”

“大爷知道,我早已没了清白。”

“宋无忧他们做的那些蠢事,自然我不能做。”

他看着眼前的女子,“如今你已是侯府的大夫人,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只要你莫要再与宋无忧那人有情感纠缠,我也不愿管你们前尘往事。”

“我明白。”

女子微微低头。

昨日的红妆,如今虽有些花,却仍旧能够瞧见…那人原本容颜的精致。

宋老夫人选的这位妻子。

他倒也十分满意。

“你再睡会吧,一会丫鬟们要敲门为你换衣,去母亲院中请安。”

“我可以……”

原本受尽庄家折磨,几日几夜不能合眼,也是在为正常不过的时间。

所以自然,她并不觉得有什么。

可触及到眼前人的目光,怜月莫名的有几分心虚。

“好。”

怜月和衣躺在床上。

倒是很快便入了梦乡。

……

一个时辰后。

房门被外头的丫鬟与嬷嬷敲响。

“大爷,大夫人,该起身去向老夫人请安了。”

宋鹤眠先是走到了床边,拍了拍怜月的肩膀。

她眉眼有些松动,随后睁开了朦胧的双眼,有些不解的看着眼前的人。

“那些丫鬟雨嬷嬷来替你更衣了。”

“啊……好。”

怜月爬了起来,坐在一旁,又想到了些什么,立马将外头的衣服和头上的钗子全都卸了下来。

“那个……”

宋鹤眠默认怜月的行径。

毕竟新婚之夜若是二人就不曾同床而居。

传出去怕是要让怜月担了不少罪责。

“多谢。”

怜月脱了衣服后,那些丫鬟与嬷嬷才进来。

帮着怜月清洗干净,又重新换了身衣服,才退了出去。

怜月见那些人并未替宋鹤眠梳洗,原本以为今日只有她一人前去见宋老夫人。

却不曾想怜月前脚出门,他也跟随其后。

“你也要陪我去见母亲吗?”

他素来以身体不适为由,将自己关在栖鹤堂。

怜月之前试过几次,他最多只愿站在院门口。

“嗯。”

他并未多说缘由,怜月也不曾追问。

二人一前一后,便也入了老夫人院中。

老夫人院中此刻倒是人声鼎沸。

原是宋无忧夫妻二人在此。

怜月走了进去,便瞧见宋无忧夫妻二人都跪倒在地。

而宋老夫人的面色并不佳。

“儿媳见过婆母,今日新婚头一日,儿媳特意来给婆母敬茶。”

一旁的嬷嬷早已准备好了茶水。

老夫人的目光在落到怜月身上时,却依稀能够瞧见几分疼爱。

“好,好孩子。”

怜月往前走了两步,跪在了老夫人的脚边。

随后手上接过了茶水。

“儿媳宋庄氏给母亲敬茶,静听母亲规训。”

宋老夫人接了茶水,面带笑意,略微尝了一口后,便伸手将怜月拽了起来。

“好孩子,往后有你陪伴在我这儿子身旁,我也就放心了。”

她刚刚瞧见宋鹤眠愿意跟随怜月而来。

心上自是欢喜百倍。

自从当日病发过后,他便将自己锁在栖鹤堂内,始终不肯见人。

如今也终于……

老夫人指了指一旁的椅子,让他们夫妻一同坐下。

“这不好吧…姐姐和世子还跪着,我……”

“你这孩子,这是什么叫法?”

老夫人带着些责怪的语气,但更多却是揶揄。

“如今你既加入了我宋家,成了我宋家长媳,往后他们该叫你一声嫂子,而你也该叫他们一句弟弟弟妹,莫要再延续你庄家的叫法。”

“是,儿媳明白了。”

怜月脸上带着笑意,随即便也坐回了椅子上。

而此刻跪倒在地的庄玉妗听闻此事,眼中却满是嫉妒之色。

凭什么?

为什么如今那贱人会成为宋家高高在上的长媳。

可是她要跪在地上,只能仰人鼻息的样子。

怜月看着跪倒在地的宋无忧夫妇,又开口问道。

“不知二弟和二弟妹,这是怎么了?今日才是我与夫君刚成婚的第一日,无什么大错,不知母亲可否看在我的面子上,放过二弟与二弟妹。”

“你这个心善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