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门前刁难(1 / 1)

府内一切欢喜,皆同他了无关系。

耳旁的纷扰,也终究惊不动他心中的那方静潭。

“如何了?老夫人那已经在催了。”

门外的婆子们来催着进度。

“快了快了!”

原本素来关着门厅的栖鹤堂,此刻热闹非凡。

双方皆是一脸欢喜,将人送出门。

怜月原本应回庄家出门,却被宋夫人一口回绝。

庄家龙潭虎穴之地,送夫人自不肯放,好不容易到手的宝回去。

不过却已命人在这京中各大道上设防。

侯府大爷娶亲,这排场自然要够。

宋夫人早已准备好车驾,要围城一周。

只是怕他们二位新人不肯允诺。

瞧着门外准备好的高头大马。

他却无心跨步而前。

自从患病以来,他再无上马的机会。

尤其如今双腿肌肉早已消散。

虽有怜月这些时日手拿之法。

可却也无能骑马之效。

宋夫人见门口的大马,一时之间脸黑的犹如锅底一般。

“老师何时吩咐了这迎亲要用马…”

不是在故意羞辱于他。

怜月见原本畅通无阻的队伍停留此处。

也伸手掀起喜帕,目光落在队伍前边。

“这事发生了何事?”

怜月心中有些不安。

可却无人知晓。

而门口。

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宋无忧拦在众人眼前。

“见过母亲,见过哥哥。”

他一脸讨好,似乎真的是为宋鹤眠所想。

“这新婚,男子将妻子迎回家中,素来便都是骑了大马而来,今日…弟弟特意起了个大早,去京城门外最有名的马厮,替哥哥学了这极其温顺的大马,哥哥可莫要辜负弟弟的这番好心。”

这哪是好心,简直是恶意满满。

可即使如此,却无一人敢轻易言明。

宋夫人也有些紧张地望向他。

“谁不知…你大哥他的腿……”

宋夫人的话音未落,却只见怜月早已掀了额头上的喜帕,快速走来。。

“怎么了?”

宋夫人一脸纠结,却将此事告知于怜月。

怜月蹙了蹙眉,又看了看被人搀扶的宋鹤眠。

“你……能骑马吗?”

他此刻走动还有些费劲,更别说是那高头大马。

更何况无人知晓这马性如何。

若是在行进队伍之中,被什么物件刺激到,岂不是有生命之危。

“还不如让人赶紧将这马拉下去。”

宋夫人见门口的人越围越多,便连忙想让人将马拉开。

宋无忧却不肯,甚至就此跪倒在地。

“我就知道从前荒唐,哥哥至今也不肯原谅我曾经错事,可是我今日是真的为了哥哥的新婚而来,还请哥哥能够……”

他一副委屈模样。

让平时总是黑脸的宋夫人都有些难以应付。

怜月却在此时挺身而出。

“二爷好意,亦是恭贺我夫妻新婚之喜,自不好拒绝。”

怜月又朝着老夫人行了一礼。

“既然如此,不如…妾身骑马,让大爷坐轿如何?”

“这怎么能行,从前从未有这样的规矩,你……”

她说出这话时,在场众人都惊愕不已。

甚至今日毫无表情的宋鹤眠,也在此时挪动几分。

怜月并未理会宋无忧的喋喋不休。

目光只是殷切的落在老夫人身上。

宋夫人犹豫片刻,便同意了怜月的想法。

宋鹤眠却伸出手,意图阻拦。

“这…她…一一介女子,怎能骑马?”

以宋鹤眠视角。

怜月历经波折,在庄家受尽磨难。

即使随姐嫁入了侯府,亦是如此。

这高头大马,甚至越她半头。

瘦小如她,如何操控之?

可怜月却毫无畏惧之色。

犹记得前世。

宋无忧极好男女同行。

她曾与其纵马欢乐,更在马上不知欢好几回。

控马诀窍,此刻早已入了心中。

“嫂嫂。”

宋无忧满是恶意的声音从耳畔传来。

那双眸中,也带着无比的怨毒。

“这世间何有女子新婚之时不入窖撵反而上了马的一说,你这岂不是将我侯府的面子踩在脚下,随意侮辱。”

他并不愿让怜月出面。

此局本就为宋鹤眠所设。

“男女?我与大爷即以为夫妇便是夫妇一体不分你我,今日谁上班,谁坐轿,又能如何?”

目光落在一旁毫无举动的男子身上。

“夫君,你说我说的对吧?”

突兀被拉进这场战争之中的他,也只能连声称是。

“你看,此事就连大爷都不曾计较,老夫人也以应允,只有世子不悦,难不成今日我夫妇二人不如世子之意,这婚便成不了了?”

他如何敢就此误了婚事?

心中就算百般不悦,此刻却只能让路。

怜月伸出手,帮着下人将宋鹤眠扶到了原本为怜月准备的马车上。

见他安稳坐下,才转身上马。

宋夫人有些忧虑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怜月,切勿小心。”

怜月点了点头。

队伍前头的声乐已起。

单手抓起缰绳,怜月便操控着马匹向前。

今日侯府是大爷娶妻。

这京城之中,百姓之家皆得之消息。

也都围着路途,只为沾着几分欢喜。

然则,在瞧见那领头骑着马的是女子,而那坐在轿中的是男子。

未免会有诸多非议。

“这是怎么个意思?怎么会是男子坐轿,女子骑马?”

“可不,这不是…阴阳颠倒,侯府这是要做什么?”

“听说那侯府大爷自早些年身体抱恙,这些年怕也双腿了无知觉,可就算是如此,也该寻了代替之人才是。”

这身体有恙无法迎亲之辈,一向都由家族之内的兄弟代为相迎。

倒是第一次瞧见这番景色了。

马匹的行进速度不快,与人走的速度无量。

只见一男子从马车旁离去,快步走到了怜月的身边。

“大爷说,若是姑娘为难,也可躲进马车,这马不骑也无妨。”

怜月朝后看去,马车的帷幔被风微微吹开。

那男子半副身子依靠在马车的墙壁之上。

眉眼之中也略带落寞。

但似有似无的目光,似乎也落在了怜月身上。

怜月倒不觉得有甚难堪。

毕竟这总比那刀割划在身上,好上数倍。

“无妨,不过是些流言蜚语,我这些年又不是只听了这些,让大爷不必担忧。”

怜月死死的拽着缰绳,生怕大马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