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一亲芳泽(1 / 1)

进了营帐,傅稹跟总兵交待了几句,傅裕便被人领出来。

穿着最低阶营兵的粗布麻衣,脸上青青紫紫的都是伤。

别人推他一下,他瑟缩一下,走一步,满眼惊恐之色。

“二哥!你来接我了?太好了!”

傅裕一见傅稹,便快跑过去,抱住傅稹的大腿,嗷嗷大哭着认错。

总兵赶紧解释:“傅裕刚来时,大家以为他跟国公爷一样的好身手,便切磋了下,谁知他那么不经打!”

傅稹甩了甩腿,皱眉斥道:“起来!像什么样子?”

“后来就想着先操练一番,谁知他又不行,枪拿不动,刀抬不起,动不动就昏倒,实在没法子了,就安排到伙房去了,差点把我伙房给烧了!”总兵一提起傅裕,满脸写着麻烦二字。

气是叹了又叹。

瞧着挺生气。

“这金贵的瓷娃娃,国公爷还是赶紧领回去,我这庙小,供不起这尊大佛。”

这几句话下来,傅稹还得给总兵送几件礼,了表心意。

三人走出练兵营。

傅裕牵了一匹马,走在最后,几番欲言又止。

“你先骑马回京!我有点事,出京一趟!”傅稹回身,交待傅裕。

“司蕴......”

傅裕完全忽略傅稹,目光落在司蕴身上,仿佛天地间只有他们二人。

“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你是专门来接我的吗?别担心,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司蕴愕然,摇头:“不是,我跟国公爷出门,有事要办。”

傅裕这才撩眼看向傅稹,恍然大悟,哦,这还有个人。

傅稹脸上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难看到了极点。

“二哥!”傅裕不得不开口提醒,“我有点话想对司蕴说。”

这意思,就是让傅稹回避的意思。

“我急得很,没那么多时间,你有话就快点说!”傅稹低吼一声,他不是有没眼力见的,但凡有人这般开口,他必定甩手就走。

可他现在就不走,他就杵着看他们,怎么还敢在他面前,情意绵绵?

傅裕连连点头,上前拉住司蕴的手,轻声道:“司蕴,这段时日,我太想你了,我才明白我真的不能没有你,你回来吧?回来我身边,我会一心一意,好好对你的!就算日后娶妻,也绝不会冷落你!我发誓!”

傅稹黑着脸,睇着司蕴,看她如何回答。

她眸子血丝遍布,眼神有些微滞。

“四公子......”

司蕴一开口,就被傅裕打断。

“我不信你心里没有我,我们以前多好啊,我不信那些美好的回忆,会是假的!这些时日,我撑不下去时,总想起咱们以前在一起的时光,因为你,我才撑下来,我想回去见你,我想抱着你!”

说完,傅裕伸手想要抱住司蕴,被傅稹拎住后领,丢开。

“你应该赶紧回京,找你娘!她担心的眼睛快哭瞎了!”

说罢,傅稹推着司蕴快步走开。

见傅稹愁眉苦脸,司蕴反倒安慰道:“爷不必担心,四公子少年心性,只是一时被迷惑,再过两年就不迷女色了!”

“一时被你迷惑?”傅稹冷眸染上阴霾,难以接受。

傅裕年岁尚小,说是少年心性为女色所迷,不为过。

那他呢?算丢人。

“不是我。”司蕴苦笑一声,“我可抓不住四公子的心。”

“所以,这是你不想做他的妾的理由?”傅稹抓住重点。

“算是吧!”司蕴有些疲倦的揉了揉眼。

昨夜没怎么睡,被青萍抓去收拾阮知意的行囊。

阮知意的东西,不是一点点多,真是能带的都带上了。

熬一夜,她这会子困得不行。

胡乱又回一句:“我要嫁,就要嫁一个满心满眼都是我的人,无论任何时候都不会抛下我,哪怕他只是街边的贩夫走卒。”

阳光投射进傅稹的眸子里,淡出深褐色的光圈,他淡淡出声:“若找不到呢?”

“找不到,就不嫁咯,一辈子伺候爷,再伺候爷的小世子,人人尊称我一声,司嬷嬷。”司蕴笑侃道。

闻言,傅稹大笑出声:“好!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两辆马车停在官道的草丛里,马车内早已空无一人,只和顺一人坐在车头,晒太阳。

听见脚步声,和顺瞥一眼,立即跳下车。

“国公爷!王爷他们说下车走走,我在这看马车呢!”

“当出来游山玩水的吗?”傅稹皱眉,环视一圈,不见半个人影,想必走远了,不悦地低斥,“真麻烦!不如我们先走一步?”

“那怎么行?王爷本就是出来游山玩水,他都等您了,您不等他,多少有些无情!”

司蕴爬上马车,坐在前面,靠在门框上。

“阮姑娘连古琴美酒都带上了,想必是寻了个绝美之地,风花雪月去了!爷不如去寻一寻,兴许还能赶上一支歌舞?”她困倦极了,闭着眼说。

“无聊!”傅稹坐到马车的另一边。

这下和顺无处可坐,又听傅稹下令:“我走累了,你去寻吧,要真有歌舞,别扫兴,你看完再叫他们快些,再磨蹭下去,几时能到?”

“是。”

和顺走后,官道静了。

马儿俯身吃草,林间的风,吹动竹叶晃动,阳光轻轻。

傅稹顿感心旷神怡,他眸中映着司蕴逐渐睡去的容颜,一点一点染上温柔的笑意,迟迟移不开眼。

司嬷嬷。

听起来也不错。

因为熟睡,司蕴双唇微微张开,傅稹眸色渐深,心想着那唇上的滋味,模模糊糊。

好像从来没有清醒的状态下,一亲芳泽过。

这么想着,他竟情不自禁地凑过去。

“啊嚏!”

关键时刻,那马儿打了一声喷嚏,司蕴皱眉,扭了下脖子,险些掉下马车去。

幸亏傅稹离得近,伸手捞回怀里。

“国公爷?”

和顺的声音,突然而至。

傅稹浑身一僵,这感觉,像有只鬼在背上趴着偷窥他似的,他板着脸,低斥:“你走路没声的?”

“有声啊!您没注意到!他们就在附近,马上回来了!”

和顺轻声作答,又看了一眼,倒在傅稹怀里睡的司蕴,建议道:“马上要出发了,司蕴睡着,不如我给她抱到马车里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