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房没有门,女子见吴忧已然熟睡,不禁松了口气。
这时,小男孩儿来到了她身边,看了看吴忧后,问道:“姐姐,他是坏人吗?”
女子摇了摇头:“应该不是。”
说着,女子进入了柴房,端起油灯离开了。
一夜无话。
天色渐亮时,吴忧便醒了,身上传来的酸痛感让他不想动弹,听着外面传来的响动,吴忧还是撑着身子起了床。
响声从灶房里传来,炊烟袅袅,吴忧知道应该是昨晚的女子正在准备吃食。
院子的一角有水,吴忧用木盆倒了一些,开始洗漱。
“醒了?吃食一会儿就好。”女子从灶房出来,见吴忧在洗漱,开口说道。
“多谢。”吴忧道了一声谢后,便回到了房间。
打开包袱,里面有两身换洗的衣服,一沓银票,一把匕首,以及用油纸包裹着的几张大饼。
吴忧换了一身衣服后,又整理了一下头发,再次出了柴房。
来到院儿内,女子和男孩儿正在桌案前忙碌,见吴忧出来,二人不禁看了过去,吴忧的穿着只是普通的长衫,长相虽然不是特别出众,但是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却很独特。
“怎么了?”见她二人盯着自己,吴忧开口问道。
女子脸色一红,收回目光道:“公子,饭食好了,一起吃点吧。”
“那就多谢姑娘了。”吴忧没有拒绝,径直来到桌案前坐了下来。
桌案上的饭食很简单,除了没有几粒米的粥外,就只有一小碟黑呼呼的咸菜。
女子给吴忧盛了一碗,便站在一旁,没有要坐下来的意思,不仅是她,她身边的男孩儿也是如此。
吴忧知道这又是这个朝代的陋习,无语的摇了摇头,起身返回柴房,将剩下了几张饼取来,放在桌上道:“在下吴愁,敢问姑娘芳名。”
不是吴忧不想报上真名,只不过他的仇家太多,他不想给这对姐弟带来麻烦。
这女子衣裳洗的发白,而且还有补丁,但是皮肤很白,相貌脱俗,丝毫不像是农家女。
女子微微脸红道:“我叫兰月,这是我弟弟兰星。”
“好名字。”吴忧赞了一句后,继续道:“兰月姑娘,你们也一起坐吧,你们是主,我是客,哪有客人吃饭,让主人站着的道理?”
兰月迟疑了片刻,拉着兰星坐了下来。
“吃吧。”吴忧把饼递给姐弟二人。
兰月接过,剥开外面的油纸,见是金黄色的面饼,愣了愣,现在她相信吴忧真的不是乞丐。
将饼递给了不停吞咽口水的兰星,兰月说道:“吴公子,要不给你请个大夫吧?”
或许是见吴忧行动不便,又不像坏人,兰月才起了这样的心思。
吴忧呵呵一笑:“什么公子不公子的,我与你姐弟有缘,以后你们就叫我大哥吧,对了兰月,这里是什么地方?”
或许是吴忧身上散发出亲和力,让兰月心里一暖,她紧张的表情也微微缓和,回道:“这里是兰花镇,隶属山城。”
山城与河东接壤,吴忧没有想到热气球飞了一天,险些将他带出中原地界。
又和兰月聊了好一会儿,吴忧得知,兰家一共有四口人,哥嫂以及她姐弟二人。
兰月的兄长是读书人,上城赶考,她的嫂嫂是泼辣的性格,与她们分了家,姐弟二人便住在了现在的破旧房屋。
家里的经济来源是靠兰月刺绣,拿到镇子上售卖,家里并不富裕,勉强能维持温饱。
或许是对吴忧熟悉了一些,兰月说道:“吴大哥,你身上伤不宜远行,不如多住几日。”
吴忧想了想,点了点头:“如此便叨扰了。”
现在的模样确实不宜远行,待伤势好转,他就会立刻离开。
刺绣不需要在外做工,兰月出去了一趟,取了一些绣布回家,便专心致志的开始刺绣。
倒是吴忧无所事事,为了不打扰兰月,他带着兰星出了门,或许是在淇县的遭遇,吴忧总感觉缺乏安全感,或许是这种感觉,在陌生的环境中感到不安。
吴忧之所以坚持出门,是想勘查地形,以免遇到危险时不知所措。
村子并不大,只有三四十户人家,兰星带着他转了一圈,引来无数人目光。对于这些目光吴忧倒是不在意。
还有人上前和吴忧打招呼,吴忧只说是读书人,上京赶考遇到了歹人,是兰月兄弟二人收留了自己。
吴忧瘸了一条腿,这伤倒是做不了假,大部分村民则相信了吴忧的话。
兰月家里并不富裕,或者说是穷,两辈子吴忧还是第一次靠女人养着,大男子主义作祟,吴忧决定帮助兰月。
钱吴忧倒是有,不过依兰月好强的性子可能不会要,就算要了也有花完的时候,与其这样,倒不如为她谋一条生计。
“什么活计好呢?\"吴忧琢磨了好一会儿,他决定从女红入手。
刺绣是女红的一种,兰月的刺绣的功底很不错,红女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回到家后,见兰月依旧聚精会神的刺绣,甚至连动作都与他们出门时一模一样。
这也太专注了,吴忧赞了一句后,便来到了桌案前,看着她手里刚绣好的荷花,吴忧不禁摇了摇头。
察觉到吴忧的表情,兰月问道:“吴大哥,我绣的不好看吗?”
“不,你的绣功很好。”吴忧的回答是肯定的,听到赞赏,兰月脸色微红,心里不禁窃喜:“不过,图样太单调了。”
兰月疑惑的拿起刺绣仔细看了看,见并没有异样,道:“刺绣的图案大同小异,不都是如此吗?”
需要这样品质刺绣的,除了商家只有大户人家,对大户人家吴忧可太熟悉了,他们追求的是新鲜感,以及审美上的享受。
“你给我准备纸,墨和炭块,我给你画几张新的图样。”
见吴忧似是要作画,兰月大喜,立刻起身回了房间,不大一会儿,吴忧需要的东西准备妥当。
吴忧拿起炭块沾了沾墨,胸有成竹地在纸上画了起来。他对各种新奇的图案和样式有着独特的见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