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不再分裂了？”

沈砚舟坐在江晚吟床头，嗓音低哑，眼底布满红丝。

江晚吟靠在床头，抬眸望他一眼，语气带着久违的讥讽：“怎么，嫌我完整之后不好控制？”

沈砚舟一怔，随即笑了：“我控制你？”

“你怕是忘了你从来都是压着我打的。”

“我不完整的时候，你爱我。”江晚吟淡淡开口，“那现在呢？”

“你爱一个完整的怪物吗？”

“爱啊。”沈砚舟点头，“爱得不行。”

江晚吟挑眉：“你不怕？”

“怕。”他点头，“怕得要命。”

“那还留着我？”

“因为你就是你。不管有几重人格，几个裂缝——你还是江晚吟。”沈砚舟轻轻捏住她的指尖，认真地看着她，“是我认定的女人。”

她的睫毛颤了一下，扭开脸：“肉麻。”

“你喜欢。”他笑着凑近，“而且你现在可以干掉Z1了，不是吗？”

江晚吟眼底闪过一抹阴冷。

“还不行。”

“他躲得很深。”

“他把自己融合进了‘神权卫星系统’的影子代码里，只要神权主脑不彻底清除伪码，他就不会现身。”

沈砚舟皱眉：“那我们怎么把他逼出来？”

江晚吟勾唇，声音极冷：“引他出来。”

“用我自己当饵。”

沈砚舟猛地起身：“不行。”

“这不是激将法。”江晚吟语气坚定，“Z1不是普通对手，他知道你不敢让我死。”

“但我现在不怕了。”

“我已经见过自己最脆弱的那一面。”

“我知道自己可以碎得粉身碎骨，但还会再拼回来。”

沈砚舟沉默良久。

“你告诉我计划。”

江晚吟微笑：

“我会进入神权卫星的核心数据库。”

“把自己伪装成‘授权放弃者’，彻底关闭命图系统。”

“在那一刻，Z1会现身——他必须立刻接管，否则主脑崩溃，他也会死。”

“只要他现身，我们就能——”

“引爆他。”沈砚舟接话，“你想用主脑自身结构反制他。”

江晚吟点头。

“你疯了。”沈砚舟眼神发红，“那主脑炸了你怎么办？你也是主控接口之一！”

“所以我需要你。”江晚吟盯着他，“一旦我开始清理，他肯定会尝试拉我意识坍缩。你要在意识断层前，把我拖回来。”

“能做到吗？”

沈砚舟看着她，猛地点头：“能。”

“你敢信我？”

“你让我信，我就信。”他声音坚定。

江晚吟微微一笑，转身起身。

“那我们开始吧。”

——

【神权系统深层连接建立】

【Z1影子码未响应】

【进入核心临界点】

江晚吟穿着神经链接装置，一步步走入操作仓，身后的沈砚舟紧盯着监测屏。

“江晚吟，”他忽然开口，“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

“当然。”她没回头，“你以为我偷你酒。”

“那不是你偷的？”

“那是我妹偷的，我背锅。”

“……”

“所以我后来才会帮你卖假酒。”她语气冷淡，“想以毒攻毒。”

沈砚舟笑出声：“你当时真是个小疯子。”

江晚吟忽然问：“沈砚舟，你有没有后悔认识我？”

他沉默一秒，开口：“没有。”

“你后悔过分裂人格吗？”

“没有。”

“那你后悔爱我吗？”

沈砚舟语气低沉而有力：“没有。”

“那很好。”她轻声道，“我也没有。”

【授权放弃指令确认】

【命图主控系统关闭中……】

【主脑断链临界倒计时：30秒】

沈砚舟喉头一紧，冲着麦克风喊：“晚吟，准备好！他的代码一触发，我立刻锁定！”

江晚吟闭上眼：“来吧，Z1。”

“你不是想赢我吗？”

“现在，我就在你眼前。”

……

【Z1·影子人格激活】

【影像现身——坐标：主脑中枢】

光影震荡间，一道冷峻男人身影从虚空中投现。

他的脸，竟然与沈砚舟一模一样！

江晚吟瞳孔骤缩。

“沈砚舟？”

Z1微微一笑，嗓音和沈砚舟如出一辙：“不，我不是他。”

“但他，是我选出来的容器。”

“我选中了他，把‘爱你的情绪’植入他体内。”

“你以为他真的爱你？”

“他不过是我给你设下的一场情感试炼。”

沈砚舟屏幕前一把捏碎手边的玻璃杯：“放你娘的屁。”

Z1却一副悠然态度：“你没有生于人类情绪之中。”

“你所有的爱与恨，其实都来源于神权系统的牵引。”

“你不过是一个程序偏移出的‘情感靶点’。”

“我不是。”江晚吟一步步逼近，“我不是你养出来的失败品。”

“我是来杀你的。”

Z1露出轻蔑的笑：“杀我？”

“你敢吗？你杀了我——沈砚舟也会死。”

江晚吟眼神一变：“你什么意思？”

Z1冷冷道：“我们是共生的，他承载了我一部分人格数据。”

“如果我死，他脑内的神权链接也会一并断裂。”

江晚吟狠狠咬牙。

沈砚舟却在另一头大吼：“动手！别管我！”

“江晚吟，你要记住——”

“你不是程序的牺牲品。”

“你是神权的主人。”

“我死了都值！”

江晚吟眼神一震，忽然抬手按下按钮：

【Z1人格清除启动】

【倒计时：10……9……】

Z1神色骤变：“江晚吟，你疯了！”

江晚吟咬牙：“你说得对，我疯了。”

“但疯的是——我这次不想活成别人写的命图。”

“我要自己决定，谁该活，谁该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