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在冼韵怡不时的抱怨声和符卫东的愤怒保证声中,进入了尾声,林富华临走前笑着安慰符卫东道:“卫东兄弟,女人都是现实的,你得想想出路啊。”
符卫东无奈叹气:“富华哥,出路哪是那么容易找的,就先这么着吧,过段时间她应该也就消停了。”
林富华也没有再多劝说,只是笑着往屋里看了一眼,随后便道别回农场去了。
符卫东直到林富华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才匆忙回到房内。看到正抱着符念希哺乳中的冼韵怡,他羞赧地别过头,不过还是忍不住好奇问道:“韵怡,你今天是如何想到用这一招扮猪吃虎的计谋?”
冼韵怡心里暗自腹诽:还能怎么想到?港片看多了呗。不过她还是假装侧头思考,似在斟酌说词,而后才缓慢说道:“我是觉得,在他面前故意这么逼你一把,说不定他觉得你现在环境艰难,更容易拿捏,也许会加快事情进展?”
“嗯,我刚看他那眼神,应该是信了刚才你这一计,有你这一招,我们定能省下后续许多功夫。”符卫东感激地看着冼韵怡。
冼韵怡笑着点点头:“嗯,能帮到你们就行,就怕会坏了你们的事。”
符卫东摆了摆手:“你做得很好,谢谢你!”说罢,接过冼韵怡怀中的符念希,现在已经三个月大的小念希,每日醒来的时间已经比前几个月多出好几个小时了。
这段时间,符卫东和冼韵怡有意调整她的作息时间,所以每每晚饭后那次喂奶后,符卫东都会抱着符念希到村子里溜达一圈,回家后再给她安排洗澡的事情。而冼韵怡也趁着父女俩外出的时间在家里烧水,以便他俩回来后能及时沐浴休息。
孙少勇把今日的事情报道给了上级后,带回来的消息便是:静观其变。做好放长线,钓大鱼的准备。
不过这样的安排其实也可以理解,这次所查到的组织恐怕不简单。根据目前调查所掌握到的消息,这个组织所涉及到的省份除了南部沿海几个省份,还可能与西南边境两省有一定关联。说不定上次在西云军区抓获的女特务也是这个组织的一员。
既然上头的安排是要钓大鱼,那冼韵怡也就放松了姿态。她确定,一定会有人从她这一处下手,这样比从符卫东那方向入手会更简单许多。
所以冼韵怡偶尔在上工的时候,就故意吐槽符卫东被退了军籍的事情,念叨着家里现在是如何地艰难。或许当着众人的面,说着极为打击人的话,让符卫东在大庭广众之下丢尽面子。还三不五时的不着家,话时话外就是对家里活计的嫌弃。
这一系列荒诞行为,除了让新安大队的众社员们对她逐渐反感之余,也引起了公社内关注着新安大队动静的其他人的注意。
而在这越演越烈,社员们的反感值快达到一个巅峰的时候,第一个有意接近冼韵怡的人,出现了。
这个人,就是众人早就确定有问题的,建华省下乡女知青——林娇娇。
4月末正在整理月度总工分的冼韵怡,突然看到门外站着一位娇俏女子,冼韵怡起身打招呼:“这位同志,您找谁?”
林娇娇害羞回答:“您是冼知青吧,我叫林娇娇,我和冼振邦同志,是……”她说着,还故意拉长了尾音,让有心人自己去猜测二人的关系。
冼韵怡知道这人是打着什么鬼主意,林娇娇无非是想趁着冼振邦不在公社,强行拉上这层关系跟自己套近乎呢,这样便觉得自己不会对她有所防备了。
“哦,原来你就是林娇娇,林知青呀?怎么?你这是来找我的吗?”冼韵怡热情地走上前拉着她的手道,“我可是经常听人提起你呢。”
“是吗?你哥真的经常在你面前提起我吗?都跟你说些什么呀?”林娇娇似乎对这个事情颇感意外。
冼韵怡掰着手指细数道:“也没说什么,就说你,热情、好客、为人和善、温柔大方……”
林娇娇被她连珠炮似的话语惊得眉梢上扬,脸上浮现出一抹红晕,佯装镇定地撩了下头发,强装不在意地说道:“你哥真这么说的?”
冼韵怡没有接话,她特别想接话:“我哥看不上你……”不过得忍着,等这一伙人都被拉到刑场上时,她再大声呸她一口:“自己啥玩意,心里没点数吗?”
她岔开话题问题道:“林知青,您找我可是有什么事情?”
林娇娇出乎意料地一个下午只是拉着冼韵怡聊着一些日常琐事,更多的是问些关于冼振邦的事情,比如一些小时候的事情,工作的地方之类。
当然一些冼韵怡都非常“糊涂”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还一不小心顺嘴提了一句:“我哥那人啊,别的都挺好的,就是耳根子软,所以你以后要真的当了我嫂子,你可得多提点他,不能什么话都听,不然以后怕要出事的。”
林娇娇看着热情的冼韵怡,嘴角微扬,心中默默记下冼韵怡所说过的第一句话。
临下工前,冼韵怡还特意邀请了林娇娇:“林知青,有空就到家里坐坐,以后都是一家人了,我们多走动,互相熟悉一下哈。”
林娇娇自然欣喜若狂地接受了冼韵怡的邀约:“那五一那天怎样?劳动节大家都不用上工,我带点肉过来?”
冼韵怡立马摆出一副贪婪模样道:“好,娇娇你可记得带啊,我可好些时日没吃上肉,我那家口子退了籍,钱又全花在建房子上了,现在我可是后悔死了,怎么就嫁了这么个人哪。”
林娇娇眼睛一亮,亲热地挽住冼韵怡的胳膊:“韵怡姐放心,我爸前几日子给我邮了肉票和钱来!”她压低声音,“以后你想吃什么都跟我说,我给你带过来。”
冼韵怡兴奋笑着拍拍她的手:“那就说定了,我们五一见,我喜欢吃肥点的。”转身时,她嘴角的笑意瞬间消失,眼神变得锐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