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后采访区,气氛犹如凝固的汽油,一点火星就能引爆。
陈功的身影还未出现,
一群嗅觉灵敏、闻到粑粑味的疯狗般的记者早已将通道堵得水泄不通,
肩上扛着的摄像机和收音设备闪烁着冰冷而审视的光芒。
他们为了让自己创造的新闻有噱头,提问的时候完全不再是试探,而是赤裸裸的攻击,
“陈功!有人断言你的时代已经落幕!对此你怎么看?”
“内部消息称你本场比赛故意放水,涉嫌参与外围赌博?你有什么解释?”
“你过往比赛如行云流水,为何本场失误频频?是否与过度使用违禁药物的副作用有关?”
“传闻你展现超凡实力后,已被某些地下势力盯上,这次失常是否因为恐惧,不敢全力应战?”
“全世界都在质疑你是骗子,一个靠兴奋剂堆砌的虚假冠军!你如何回应?”
面对这汹涌而来的恶意浪潮,陈功脸上却不见丝毫慌乱,只是一片漠然。
他简短地回应:“流言止于智者。
预赛保留实力,半决赛状态欠佳,仅此而已。
一个小时后的决赛,自见分晓。”
他甚至懒得再多费唇舌,去编织那些虚伪圆滑的托词,
因为他清楚,对一群已经认定你在泥潭里的鬣狗解释,毫无意义。
“状态欠佳?是什么原因呢?能否详细谈谈?”
“你是否愿意公开,你仅用半年时间打破世界纪录的秘密训练方法?”
记者们如同喝了兴奋剂,问题一个接一个地抛出,不留丝毫喘息空间。
冯教练脸色铁青,强硬地分开人群,
以陈功状态极差、急需休息为由,护着他杀出重围。
“那你是否意味着会退出一小时后的决赛?放弃你赛前包揽所有跑步项目金牌的狂言?”
“我们收到线报,你曾有吸毒史,这次状态崩溃是否因为毒瘾复发?”
前一个问题的提问者都已经停止了脚步。
一个戴着眼镜、看似斯文的小日子记者,
却不死心地追在后面,尖声喊道,声音不大,
却足够让周围竖起耳朵的观众听得一清二楚。
周遭瞬间安静了一瞬,无数道目光聚焦过来。
“你特么没完了?”
陈功猛地停步转身,眼神冰寒刺骨,压抑的怒火终于爆发,吼声中竟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真气震荡。
那平头小日子记者只觉得耳膜嗡的一声,几近失聪,大脑也瞬间一片空白,
后面的话硬生生卡在喉咙里,脸色煞白地僵在原地,
在旁人看来,他像是被陈功一声怒吼吓傻了。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冷汗瞬间浸透了衬衫,
那一眼仿佛被史前凶兽盯上,再纠缠下去,即使在和平年代,恐怕也会有生命危险……
“尼玛的!泥人还有三分火气,老子真想回去给他一套军体拳!”
回到休息通道,陈功余怒未消,胸膛起伏
“消消气,消消气,别中了他们的圈套!”这次换冯振来安抚他。
“这帮狗崽子,居然敢污蔑我吸毒!我陈功这辈子与赌毒不共戴天!”
“那黄你是只字不提啊!”冯振下意识接了一句。
“我黄某人这辈子与赌毒不共戴天!”
冯振:“......”
在冯振的不断安慰下,陈功逐渐冷静下来。
他目光如刀,扫过媒体席,精准捕捉到那个英国记者脸上幸灾乐祸的扭曲笑容,
那笑容几乎要溢出屏幕,在宣告着阴谋得逞的快意。
陈功的失态怒吼,正中某些人下怀,这显然是他们精心编织的剧本,而他,就像一只自投罗网的猎物。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恶意,
针对陈功的污蔑与中伤如同瘟疫般迅速蔓延。
所谓的“专家分析”煞有介事地剖析他技术动作的僵硬变形,断言他的运动生涯已走到尽头;
各种“内幕消息”编造得有鼻子有眼,绘声绘色地描述他私生活糜烂、与赞助商反目,甚至牵涉赌博丑闻。
博彩公司更是落井下石,将他的夺冠赔率调至一个侮辱性的数字,仿佛他下一秒就会临阵脱逃,或者在决赛中垫底。
网络舆论场彻底沦为战场,诅咒与谩骂铺天盖地,
曾经的支持者被围攻、被嘲讽,质疑者则像嗜血的野兽般狂欢,将陈功钉在耻辱柱上,肆意鞭挞。
陈功团队的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每个人都面色凝重,双眼布满血丝,焦头烂额地商讨着应对之策,
试图找到为陈功辩解、安抚公众怒火的方法。
唯有风暴中心的陈功,在房间内如磐石般静坐,纹丝不动,默默修炼,提升实力。
他神情平静,不起波澜,仿佛外界的一切喧嚣都与他无关。
对方的声波攻击,陈功心中已经有了应对方法,
之前的失态和怒吼,不过是他故意示弱,麻痹暗中窥伺的对手罢了。
至于那个倒霉的小日子记者,只能说他运气不好,正好撞在了枪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