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咋舌:“乖乖,这是看着姜工好了,打算吃回头草?”
“姜工好不容易摆脱这样的家庭,傻了才会跟着他们回来吧?”
“活了大半辈子,一直觉得我就够不要脸了,没想到,今天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不要脸。”
“姜工和陆厂长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都去见家长了,这老太婆还在这里胡说八道呢。”
“现在后悔可还来得及?姜工只怕不是他们家能高攀的了。”
……
外面的人低声讥讽,虽然声音小,但间或有一两声还是传到了屋里。
屋里的梁素雅脸色不断变换,死死的盯着李胜利,似乎要看透这个男人一样。
“李胜利,原来你们家的人打的是这个主意,怎么?现在看着姜海棠有本事,你们就想着让她回来?”
“素雅,你别误会,我没有这个意思……”李胜利忙解释。
姜海棠不可能回来,他不能和梁素雅离婚,必须稳住梁素雅。
他想的很好,无奈吴秀云今天吃了大亏,脑子也没有平日里好使了,直接开启了拖后腿模式。
“和她解释什么?海棠多好?你和这个小娼妇离婚,然后和海棠过,都不用挤在这个小破屋子里了,她那房子好,你直接搬到姜海棠那边住,这边我和你妹妹住就行了。”
吴秀云一面说,一面得意的看着梁家人。
其实,吴秀云以前对姜海棠,也是连名带姓的称呼,现在却口口声声亲昵的喊着海棠,明显就是为了刺激梁素雅。
“我呸,你也不看看,你们家的人这张脸,配不配让姜海棠回来,我不是你们厂里的人也知道,人家现在能耐着呢!”
梁母被李胜利拉着,挣扎了好几次,没能冲到吴秀云跟前收拾她,但嘴巴上一点都不饶人。
“人家姜海棠那是运气好,才离开了你们家,还想着让人家回来,你们多大的脸?人家放着那么好的陆厂长不要,要你这个烂了心肠的白眼狼?”
“李胜利,我成全你,等放完假,我们就去离婚,方便你找姜海棠。”
梁素雅倒是很冷静,直接开口,将事情都定下来。
李胜利没想到,梁素雅能轻描淡写说出离婚的话。
“素雅,我真的没有这样的心思,我娘也是挨打了,心气儿不顺,这事儿咱们就别提了好不好?”李胜利急忙告饶。
梁素雅却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一样,坚持要离婚。
最终,李胜利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梁父梁母带着梁素雅离开。
周围围观的人还没散去,李胜利只能把门关上,隔绝那些视线。
吴秀云还在呜呜呜的哭着,说自己命苦,这样被人欺负,当儿子的都不给自己报仇。
李胜利烦的不得了,今天这事儿闹的,他最后一点脸面都丢光了。
“你们就不能省省心吗?从你们来到现在,都出了多少事儿了?过完年,我就送你们回乡下去,以后,你们就别来了。”
李胜利原本还没有下定决心,今天闹了一场,他也不打算委屈自己当孝子了。
“胜利啊,只要你们把日子过好,娘就算受点委屈也没啥,要不,你今天就送我和你妹子回去吧!”
吴秀云这会子脑子够用了,开始以退为进,委委屈屈的对着儿子说。
看着母亲这样,李胜利叹了一口气。
吴秀云又说:“胜利啊,都是娘的错,娘不该和梁家人置气,梁家的老婆子想打,我就应该将脸给她,让她用力的打,都是娘的不是。要不,你送娘到梁家门口,娘就算下跪,也让你媳妇回来。”
李胜利看着自家老娘那被打的和猪头差不多的脸,到底也不忍心苛责,只能抱着头蹲在地上。
吴秀云知道,差不多了,继续说下去,可能会让儿子生出逆反心理。
“胜利啊,娘后悔了,不应该让姜海棠离开咱们家,以前没觉得她好,现在一对比,还是觉得,咱们乡下姑娘朴实孝顺。”
上辈子姜海棠给吴秀云伺候了一辈子,吴秀云都没夸过一句,这辈子,姜海棠都离开了,她竟然有了这样的感慨。
“娘,这话不能再说了,现在后悔有什么用?”
“怎么没用?她是你媳妇,告过天地的,谁说了都不好使!”
吴秀云觉得,自己这样想,一点问题都没有。
姜海棠是自己家买回来的童养媳,让她回来,她应该感恩戴德。
“妈,姜海棠怎么可能回来?我们的婚姻关系解除了。”
李胜利虽然也自以为是,但还没有自以为是到这个地步。
姜海棠,他已经高攀不上!
就算他再怎么不想承认,陆良辰都比他要好上很多,家世好,长相好,能力也比他要好。
换了他是姜海棠,也不可能不要陆良辰回到他这里来。
“她为什么不回来?你和梁素雅这个不孝的女人离婚,姜海棠肯定愿意回来。”
李秋兰冷嗤一声说:“妈,您还是别做梦了,姜海棠现在拿着高工资,还和陆厂长勾搭在一起了,怎么可能还回我们家来?”
只要想到,陆良辰那样好的男人,居然和姜海棠在一起,李秋兰的心里就像扎了一根刺一样难受。
陆良辰那样的男人,怎么可以被姜海棠玷污?
她哥是个没本事的,娶的媳妇一个不如一个,还连累他们娘被人打。
“由不得她,要是她不愿意回来,就让你哥睡了她!女人嘛,只要被睡了,那就死心塌地了。等她回咱们家,让她在家里伺候我们,把好工作让给你哥。”吴秀云眼里都是恶毒和算计。
她一点都没有意识到她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是多么的狰狞。
李胜利听到吴秀云责骂说,心里突然觉得,这事儿好像也不是不行。
可万一失手了怎么办?
关于李家盘算的事,在短短时间里,就在厂子里流传开。
就连谭书记都听到了。
谭书记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这世上还有这样无耻的人。
他想着,自己得提醒一下陆厂长和姜海棠,省得两个人什么都不知道吃亏。
但他不知道陆家的电话。
想来想去,谭书记给胡厂长拨了一个电话。
听到熟悉的声音,胡厂长还以为谭书记是给他拜年,十分开心。
谁知道,竟然听到了这么个恶心人的消息。
“老胡啊,你说这么长时间了,快调查完了没?让这么个恶心人的玩意儿留在厂里,我是真怕厂里的空气都被污染了。”
“快了,再忍耐几天,应该过完年之后就有消息了。”胡厂长劝着老搭档:“厂里那边你多盯着点儿,最近良辰和海棠两个刚立功了,估计过完年,还有表彰呢,别让这些人坏了心情。”
“他们不是回家去了?怎么又立功了?”
胡厂长将自己知道的,陆良辰和见海棠回京城的时候,火车上发生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
谭书记立即激动起来:“这是救了两列火车上的人,还救了两列火车啊,这功劳也不小。果然是我们老了,现在是年轻人的天下了。”
“等过完年,估计你作为书记还有得忙呢。”
“这样的忙我喜欢,对了,你给他们提醒一下,让他们防备着点儿。”
“初五他们订婚,我过去了给他们说。”
“订婚?”谭书记显然没想到:“这是好事,劳你帮我说声恭喜。”
电话费贵,两个人也没多说就挂了。
放下电话,胡厂长脸色阴沉,蒋慧贞看到了,便问:“大过年的,接了一个电话,怎么还生气了?”
胡厂长将事情说了一下:“这一家子烂人,说不定,还要耍阴谋诡计,我回头得催催,让抓紧调查,留着这么个人,总是隐患。”
时间过的很快,一眨眼就到了正月初五,这天是陆良辰和姜海棠两个人订婚的日子。
因为只是订婚不是结婚,也没有邀请多少人,就是和陆家这边关系好的几家人在一起吃一顿饭,把两个人的婚约过个明路。
虽然只是几家人,但也有好几桌,在家里准备不方便,何婉仪便将地方定在了国营饭店。
现在是过年的时候,国营饭店里人也少,这日除了他们,竟没有别的客人。
胡厂长两口子是作为女方这边的长辈出现的,姜海棠对于二人的到来十分感激。
“你们两口子也没个闺女,又这么疼海棠,要不干脆认个干亲?”开口说话的是时书岚的母亲,她语气里带着试探。
时书岚的母亲叫蒋玉贞,和蒋慧贞两个是没出五福的姐妹,对胡厂长和蒋慧贞家里的情况也比较了解。
她开始还担心,陆良辰的媳妇要是个不好的怎么办,今日见了姜海棠,她观察了好一会儿,确定这闺女是个不错的人。
但是,她觉得姜海棠没有能拿得出手的娘家,这一点不够好,要是能和胡家认个干亲也不错。
蒋慧贞手中的筷子顿了顿,觉得她这个堂姐冒失了点,她确实没有女儿,也确实挺喜欢姜海棠,但真没有过认干亲的想法。
因此,笑着打个哈哈就过去了。
众人也没有将她这个话当做一回事,都是一笑了之。
蒋玉贞有点遗憾,但既然蒋慧贞不同意,她也只能将这个念头按下。
“妈,您干嘛说这个,多尴尬啊。”时书岚悄扯了扯母亲衣袖,压低声音埋怨母亲。
“你年轻,不懂这些,我这是为了你,你这个弟妹虽然不错,但家世不好,拿不出手,少不得要被人说三道四。咱们这样的人家,多的是下眼皮子看人的人。”蒋玉贞语重心长的劝女儿。
“妈,现在这个情况,我们才越低调越好。老爷子哪里不知道多少人盯着呢,良辰的媳妇出身低不打眼,要是和胡家认干亲,难免有人多想,反而不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