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摇曳间,镇南王卸去外袍,露出精壮胸膛上交错的旧疤。他伸手欲揽云儿入怀,却见她灵巧地侧身避开,素手举起青瓷药碗:\"王爷且慢。\"她垂眸望着碗中琥珀色的汤药,面纱下的声音带着医者的沉静,\"今日施针后,需饮下这剂'固元汤',方能稳固疗效。\"
镇南王挑眉,指尖擦过她泛红的耳尖:\"这两日施针,本王确实神清气爽。\"他忽然扣住她手腕,将人拽入怀中,\"不过比起针药,本王更想尝尝......\"话音未落,云儿已猛地推开他,后退时撞得屏风上的仙鹤图簌簌作响。
\"王爷!\"她攥紧袖口,强迫自己直视那双燃烧着欲望的眼睛,\"若此刻中断,前几日的功夫便白费了。\"她举起银针匣,金属碰撞声清脆如铃,\"最后一次施针需取大椎、命门等要穴,配合汤药方能断根。王爷若急于一时......\"云儿故意顿住,眼尾泛起水光,\"云儿苦心调理,岂不是都成了泡影?\"
镇南王盯着她倔强的眉眼,喉结滚动了两下。他突然松开手,一把夺过药碗仰头饮尽,苦药汁顺着下颌滴落:\"好,就依你。\"他扯过锦被半躺榻上,看着云儿将银针在烛火上炙烤,\"但愿这最后一针,别让本王失望。\"
烛火在银针上跳跃,映得云儿苍白的脸忽明忽暗。镇南王饮下药汤后,她故意放慢施针节奏,指尖在他百会穴轻轻按压:\"王爷且放宽心......\"话音未落,便见那双锐利的眸子缓缓阖上,呼吸逐渐绵长。
云儿屏息等了半柱香时间,确认他彻底昏睡后,立刻伸手解下他腰间的鎏金令牌和羊脂玉佩。令牌触手生凉,刻着的\"镇\"字在黑暗中泛着幽光——这是出入王府禁地的凭证。她将令牌塞进怀里,又抓起一旁的丫鬟服饰迅速换上,粗布麻衣蹭过脸颊,带着股陌生的皂角气息。
她贴着墙根摸黑前行,路过巡夜侍卫时故意压低斗笠,模仿着小丫鬟怯生生的步子。出了角门的瞬间,夜风裹着槐花香气扑面而来,云儿几乎要喜极而泣。她奔向马厩,解下缰绳时,掌心的汗将缰绳浸得发潮。
\"驾!\"骏马嘶鸣着冲出王府,蹄声在寂静的街道上回响。云儿伏在马背上,任月光将影子拉长,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夫君,我来了。她催促着马匹加快速度,向着万毒渊的方向疾驰而去。
晨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镇南王脸上,他缓缓睁开眼,只觉连日来的疲惫一扫而空,筋骨间竟有说不出的畅快。他舒展双臂,忽觉腰间一空,下意识摸向常挂令牌和玉佩的位置,指尖却只触到冰冷的空气。
\"来人!\"镇南王猛地坐起,锦被滑落也浑然不觉。寝殿大门被撞开的瞬间,他盯着空荡荡的妆奁——那里本该放着云儿调制的药瓶,此刻却只剩几片干枯的艾草叶。
\"王妃呢?\"他掐住匆匆赶来的丫鬟手腕,力道大得让对方疼得尖叫。当听到\"昨夜出府未归\"的回答时,镇南王突然想起饮下的那碗汤药,喉间泛起古怪的甜味。记忆如潮水涌来,云儿施针时欲言又止的眼神、刻意拖延的动作,还有那碗苦得反常的\"固元汤\"......
\"该死的女人!\"镇南王暴怒着掀翻桌案,青瓷茶盏碎裂的声响中,他抓起地上的碎瓷片狠狠砸向铜镜。镜面应声而裂,映出他扭曲的面容。他一把扯开领口,脖颈处还留着云儿施针时指尖的温度,此刻却灼得他生疼,\"白云烟,你又一次骗了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