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得里亚海东岸,科托尔湾气候温润,美丽如画,中世纪城墙环绕的港口城市,威尼斯风格的建筑恍如童话世界。教堂旁边的小巷里,lisa提着购物袋从外面回来。
屋子里有一名女佣在打扫卫生,看到她回来,忙从她手里把东西接过去。
“先生呢?”
“在后院烤鱼呢。”
lisa笑笑,洗了手后,走去后院,悄悄在傅帆身后站着。
他昏迷了二十多天,早几天才苏醒,醒来之后脸部毁容,记忆全失,身体的协调能力也很差。
烤鱼的时候,他右手的调料总是涂抹不到左手的鱼,连着试了几次后,沮丧地放弃了。
lisa走过去,温柔地拿着他的双手,手把手和他一起涂抹酱料。
“我很笨。”
“不是,你只是受伤了,你会好起来的。”
傅帆看着她,这个美丽温婉的女子,他苏醒之后,她一直在他身边照顾他,充满耐心,充满温柔。
她说她是他的妻子,他叫卢凡,她叫lisa,他们从遥远的中国来到这里,因为海难,与团队失联。
她把身上的贵重首饰当掉了,和他租住在这里,说是先给他养好身体,攒足路费,再想办法回国。
“凡,我今天找到工作了,就在附近的医院,明天就去上班,工资还可以。”她嫣然一笑,“还好我随身的包包没有丢,我的证件都在,不然我都不知道我们怎么活下去。”
“好,你辛苦了。”傅帆点头。
“没事。”lisa温柔一笑。
傅帆想起来,她忙去搀扶他,但是他太高大了,她根本扶不起他。
她只得把女佣喊过来帮忙,两人一起才把他扶起来,送他去洗手间。
“我的腿使不上劲。”傅帆有点急躁。
“等会我们做康复,我给你按摩。”lisa永远柔声细语。
从洗手间出来,傅帆攀着墙壁,在屋子里缓缓前行,一边说;“你给我顺道看看,有没有合适我的工作。”
lisa说:“不太好找,你的证件都丢失了,而且你失忆了,现在手脚也不协调,过去的职业,你现在已经做不了了。”
傅帆站住,紧锁浓眉,喃喃自语:“我现在成了一个废人了。”
“凡,你不要这么说,你现在只是受伤了,你会恢复的。”
傅帆默默地继续往前走,前面有一面穿衣镜,他站住脚,看着镜中的自己,猛地转头,不敢久看。
“凡,没有关系,等我们攒够钱,我们去做整容。”lisa忙过去安慰。
傅帆默默地回去阳台,在烤肉架前坐下,继续笨拙地烤肉。
lisa没有阻拦他,让他两只手去协同劳作,也是一种康复手段。
她想去帮忙,被他拒绝了,她也没有勉强,索性也不盯着他,转身回屋,去厨房和女佣一起准备午餐。
她的手机收到信息,她忙拿起来查看。
父亲给她转来一笔钱,她点了接收。
“女儿,爸爸和妈妈想过来看看你,我们非常想念你。”
“我很好,我找到工作了,我想我和他会在这边好好地生活下去,这个世界会忘记我们。”
“可怜的孩子。”
“用中国的话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如果后半生能够和凡在一起,我会觉得幸福。”
“如果他恢复记忆呢?他想起了他的妻子和孩子呢?你又该怎么办?”
lisa拿着手机发呆,她透过窗户,看着傅帆的背影,思索了好一会后问;“爸爸,您的朋友研究的记忆芯片呢?进展如何?”
爸爸很久没有回复,女佣喊她吃饭,她删掉和父亲的聊天记录,去阳台看傅帆的烤鱼有没有成功。
“这一条可以了!”他回头看她,有点激动。
虽然烧烤架上全是洒落的酱料,但这条鱼还是被他烤得两面金黄了,lisa收起大拇指:“亲爱的,你好棒!”
傅帆扯着嘴角笑了笑,这么多天来,他第一次有了一点笑容。
海城。
方瑶在陆家的祠堂正式改姓,认祖归宗,两个孩子,睿睿姓傅,女儿姓陆,陆则刚看到祠堂外边的梅花开了,给她取名陆疏影。
陆家宾朋满座,海城的名流,傅沈两家亲戚全都到场,平时高调霸气的傅家,如今却只有傅夫人卢媛和几个侄儿侄女凄凉地坐在角落,无人搭理。
她平时几个玩得好的太太这会儿全都围绕在陆瑶身边,把方瑶都夸出花来了。
侄女傅晓霜小声和她耳语;“真的是人情冷暖,世态炎凉,那几个从前不都跟着你骂陆遥,瞧她们现在的马屁拍的。”
“这世界不就这样吗?”
“我看她一进傅家,咱们傅家便破败如此,一定是个丧门星,等着看陆沈两家能风光多久!”傅晓霜咬牙。
方瑶抱着孩子过来了,睿睿一直紧紧跟着她,卢媛伸手去牵睿睿:“宝贝,到奶奶这里来!”
睿睿礼貌地叫了一声“奶奶”,但没有去她身边,他把手抽回来,依然跟在妈妈身边。
卢媛冷冷对方瑶说;“明天是傅帆的葬礼,你倒是毫无悲伤之色。”
“悲伤在心里,不必做给别人看。”方瑶也冷冷的。
卢媛看一眼她怀里的孩子,冷哼一声:“若是傅家没有败落,这孩子也不会姓陆吧!”
“我相信傅帆若是在世,一定会尊重我所有的选择。”方瑶回答。
卢媛喝道:“我说一句,你顶一句,你眼里到底有没有我这个婆婆!”
傅晓霜在旁边小声:“婶娘,您别动怒,您忘了,她又没念过什么书,又没教养,哪里懂得尊重长辈。”
沈锦舒早已经到了她们身后,她走到傅晓霜面前,把手里的红酒泼在她脸上。
卢媛惊叫;“你干什么!亲家母,你也太过分了吧!”
沈锦舒冷笑:“我让疏影姓陆,就是想让你们知道,从此往后,我女儿陆瑶只是陆家的闺女,与你们傅家没有关系,傅夫人最好不要再用婆婆的姿态来对待她,这杯酒泼在你侄女的脸上,那是给你留面子,你再贬低欺负我的女儿,那就别怪我不给你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