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唐僧出世(1 / 1)

“当——”

刀锋离刘洪还有一指宽,似是碰到什么东西,发出一声响动,倒飞出去。

殷温娇臂膀发酸指尖发麻,屏住呼吸,用惊恐的目光看着刘洪。

她本以为待刘洪清醒过来,定不会放过她。便是不杀她,也会将她囚禁起来。谁知刘洪睡意正浓,压根没醒。

殷温娇稳住心神,深吸一口气,强撑着捡起长刀,刀重归鞘,殷温娇转身进了房中。

“咕咚,咕咚……”

一杯水下肚,殷温娇惊魂未定。她抬手拍着心口,心里翻江倒海:难道刘洪不是凡人?为何刀都伤不到他?难不成我是落入妖怪手中了?

可也不对,那刘洪平日同凡人一般无二。若刘洪是妖怪,他怎从未施展过妖术?

刘洪安然无恙,观音菩萨悄悄松了口气。陈光蕊下落不明,让观音菩萨心烦不已。

若是今日殷温娇杀了刘洪,后面的戏该如何唱?观音菩萨仔细回想一番,那殷温娇并无异常。

只不过她今日在后花园独处了片刻,嘴里嘟嘟囔囔的,也不知说了些什么。

难道是家逢巨变,又日日伴在杀夫仇人身边,左了心性?这也不无可能。

花落花开,秋去春来。

这日刘洪因公事出了远门,殷温娇在后花园赏花看景,忽觉腹中疼痛,昏死过去。

意识模糊之时,忽听耳边有人言:“满堂娇,听吾叮嘱。吾乃南极星君……”

殷温娇神色大震:南极星君若言,同那老松树说的一般无二。难道我们夫妻遭难,真是因为腹中孩儿?

“雪冤报仇有日也。谨记吾言,快醒!快醒!”

殷温娇悠悠转醒,抬头看着那棵松树,强撑着咧起嘴角,笑容凄凉。

“夫人发动了,快去告诉大人。”

“大人不在衙门,怕是明日才会回来。”

“快将产婆请过来,她是老人,应当知道该如何做。”

陈府乱了起来,产婆指挥着下人,将殷温娇送入房中。

折腾了半日,直到后半夜殷温娇方才平安诞下孩子。

她强撑着虚弱的身体,将襁褓揽入怀中,想到夫君,悲从心头起:“呜呜……我苦命的孩儿。”

待哭够了,殷温娇万分庆幸,庆幸刘贼不在府中。

想起老松树之言,殷温娇屏退左右,撕下里衣,咬破手指,写下一纸血书,说清来龙去脉。又取来一件汗衫,裹好孩子。

天将破晓,婢女侍从正是困顿之时,殷温娇趁机逃出府去。

幸好衙门离江边不远,她拖着疲惫的身体,踉踉跄跄逃至江边。

说来也巧,空荡荡的江面飘起一块木板。殷温娇喜极而泣,愈发相信老神仙所言。

匆忙将孩子放在木板上,用衣衫缚住,血书系在胸前,推放江中。

“愿神仙保佑,保我儿平安。”

木板顺水而下。直到看不到那木板殷温娇才收回目光。

身后传来叫喊声,想来是府中侍从发现她逃了出来。

殷温娇回首望了一眼,义无反顾投入江中。若夫君活着,他们早晚能团圆。若夫君死了,那他们就在地府相见。

“夫人投江了!”

漫天神佛不曾想到,这殷温娇如此刚烈,竟敢 投江为亡夫殉节,纷纷出手相救。

可江涛滚滚,眨眼便没了殷温娇的踪影。她竟和那陈光蕊一样,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观音尊者。”

白云之上,众仙纷纷现身,将那观音菩萨围在中间,请他拿个主意。

“金蝉子的生身父母,一个都寻不到,后面该如何安排?”

此事可大可小,观音菩萨斟酌一番,开口答道:“按我们之前商定的行事,若是一直寻不到陈光蕊和殷温娇,我们便化作他们的模样。

左右那金蝉子已成凡人,堪不破变化之术,还不是我们说什么,他就信什么?”

“菩萨所言有理。刘洪那边……”

“他还有用,暂且留着。殷温娇投江的消息,莫让殷丞相知晓。”

往日波涛汹涌的江面,今日风平浪静。金蝉子躺在木板上,在漫天神佛的注视中顺流而下。直至金山寺脚下,打了个回旋停在岸边。

“呜啊……”

明媚的晨曦中,响起嘹亮的哭啼声。

金山寺,长老法明和尚正在打坐参禅。忽闻得小儿啼哭声,猛地睁开眼。不知为何,他心中难安,脑海中有一个念头,催着他去江边看看。

法明和尚静不下心,只得随心顺意,出金山寺至江边。

见江边飘着一块木板,上头睡着一个婴儿,法明和尚慌忙将他救起。

见了怀中血书,方知他的来历。本该将这孩子交托殷丞相抚养,怎奈一连去了几封信都无人回应。只得将他养在寺庙中,娶个乳名名唤江流。

山顶上是妖皇仙府,半山腰是一片梅花树,山脚下是一片竹林。

翠竹傲然挺立,抬脚迈入竹林,沿着蜿蜒小路走上片刻,便会看到一座竹屋。风穿过竹林,竹叶沙沙作响。有郎朗读书声混入风中,飘向远方。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zè),辰宿列张……”

太素止住脚步,回身看向殷温娇,笑着说:“你夫君陈光蕊就在里面。实不相瞒,学堂里的孩童都是妖族,若是他们现了原形,你莫要害怕。”

“谢恩人搭救,助我们夫妻团圆。”殷温娇盈盈一拜,轻咬唇瓣,面露为难之色。

见她似乎是有话要说,太素柔声说:“但说无妨。”

殷温娇用力点头,壮着胆子问道:“敢问恩人,我那孩儿去了何处?先前帮我的那棵老松树,可是恩人安排的?”

“那棵老松树没甚稀奇的,是山中的松岭公附到那棵松树上,为我传话。”太素笑着解释:“至于你儿子,他是佛祖的弟子,金蝉子转世。”

“金蝉子?”

殷温娇声音颤抖,似是听到了不得的事。

“虽说我常随祖母去寺中拜佛,那松岭公又说我是五世善人。可也不至于引得金蝉子转世投胎入我腹中吧?”

“此乃命定之事,是如来佛祖点过头的。”太素耐心解释道:“你不必担心那个孩子,他下凡历劫,虽说三步一灾,五步一难,可有佛祖庇佑,遇难可化险为夷。”

太素本想说,若非她腹中的孩子是金蝉子,她也不必遭此劫难。可转念一想,此话有挑拨离间之嫌,隧闭了嘴。

佛门是好是坏,想来殷温娇自有论断,无需她多言。她救下殷温娇,是看不惯佛门的作为。

莫要说什么这是命中的劫难,这劫难是金蝉子该遭的,可苦果却要让殷温娇和陈光蕊咽下。

“恩人,我不识得金蝉子,我只知那孩子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我不管他前世是谁,他就是我的孩儿。 我,求恩人让我见他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