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族的圣池是几百年前就存在的。

每当族里有人蜕皮期来临时，他们就会提前几天在池子里泡一泡，缓解蜕皮期的痛苦。

但蛇族族人的蜕皮期从整个族群繁衍衰弱开始后，就变得十分不规律。

有的雄性甚至长到一百多岁都未经历过蜕皮，这也是蛇族衰落的原因之一。

因为蜕皮虽然痛苦，却是能力更进一步的象征。

蛇族后山常年不来人，便没有没有成形的小路，杂草丛生。

姜年橙被抱出来的时候没有穿鞋，白嫩的小脚丫垂落，偶尔蹬踩一下大蛇坚硬的腹肌，被咯的脚趾蜷缩，不满地又晃到另一边。

结果又不小心被半人高的草割到，痛的姜年橙闷哼一声，两只小脚丫相互踩了踩。

应默听到动静后，低头看了眼，伸出手掌包裹住姜年橙白嫩的脚，道：“快到了，橙的脚可以先踩默手上。”

姜年橙哼了声，用力踩了踩大蛇的手，却见对方的手纹丝不动。

她扭过头，更用力地环住应默的脖子。

为自己的脚出了口气，姜年橙也累了，渐渐安静了下来。

果然没走多久，姜年橙就感受到了周围环境的变化。

蛇族的后山圣池到了。

应默把怀里的小人轻轻放到一块光滑的石板上，环视了下四周。

姜年橙被放下后，呆呆地仰着脑袋，嘴巴微张，已经被惊的说不出话了。

她的面前有一棵高大威武，仿佛伫立于天地间万年的大树。

看着这棵树，姜年橙从心里油然而出一股敬佩之意。

神奇的大自然，馈赠给所有生灵的礼物都是一样的。

大树长这么大，和兽类变成人一样，都在很努力的在这个世界生存着。

这棵树估计要十几个蛇族雄性拉起手才能抱住，可见年数之高。

树叶呈深绿色，结着黑色的果实，姜年橙喜欢一切神奇的事物。

她不自知地上前，抚摸着树干，脱口而出：“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

“……哈。”姜年橙说完就愣了。

这刻在骨子里的应试教育，以及那些年不过脑子背的文言文，在如今竟让姜年橙感受到了跨越时空，两种思想的交汇。

姜年橙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后，笑了声，呢喃着：“庄子可没有教会我如何在兽世生活，以后有空了或许可以给小蛇崽子们也开开课。”

让兽世的小崽子们也体会一把被知识灌满脑海的震撼！

接着，姜年橙又发现大树上挂着一些不规则的木牌。

她像个好奇小猫一样，围着树转了好几圈，踮着脚，想去看那木牌上写了什么。

可惜踮脚也看不到，姜年橙回头，想让应默抱自己看一下。

这一回头，却被圣池里的一幕震到了。

有，有妖精！！

圣池的水好似是有温度，激起一层薄雾，围绕在大树周围，灵气十足，宛若仙境。

而应默在确定周围没有危险后，疼痛难忍。

他本想抱着姜年橙进池子，可看到小人兴致勃勃地围着大树转圈圈，也没忍心打破对方的好奇心，自己进了池子里。

池水碧绿，而应默肌肤暖白，两种颜色交相辉映，晶莹剔透的水珠在肌肤上滑过，慢慢落下。

姜年橙瞪大双眼，眼睛不自知地随着那些小水珠移动，咽了咽口水。

应默……怎么变成山间的精怪了。

“哎呀！”猝不及防地，正沉迷男色的姜年橙被一条粗壮的蛇尾卷到了水池里。

蜕皮期的痛苦在来到池子里后稍微减退，可情热带来的欲望灼热着他的理智。

应默的眸子已经被折磨地紧缩成了一条竖纹，像是野兽捕猎时戒备攻击的状态。

但他还在竭力保持着冷静，把一直在岸上徘徊的小人拉到自己怀里，深吸一口对方身上的气味，沙哑着嗓子说：“橙，等会别跑，好吗？”

姜年橙猝不及防被拉进水里，呛了口水，噗噗噗吐掉水后，双手撑着应默的胸膛，才堪堪站稳。

“咳咳，我等会为什么要跑，都答应你了，我才不会撒谎呢。”她狼狈地抹掉脸上的水珠，不开心地鼓起脸，看向对方。

“那就好。”应默听后，莞尔一笑，帮怀里的人把长发全弄到了肩后，低头吻了下姜年橙的肩膀。

姜年橙被烫的瑟缩了下，好奇地看着闭上眼睛，趴在自己肩膀上的大蛇。

刚刚在岸上看应默，姜年橙只觉得对方像山野间刚出世的精灵。

如今摸到了滚烫的肌肤，靠得这么近观察后，她又觉得山间精灵应该没有会这么释放勾人男色的。

大蛇宽肩窄腰，从以前姜年橙就知道这点，在山野间奔跑的凶兽的身材可以说是上天赐给应默的礼物。

以往每个深夜，姜年橙都品尝过这幅身体的强壮。

但此刻她才真正领会到这身材的魅力。

姜年橙眉眼流转，看了几息，倒是把自己看的羞涩难耐。

而且池水透亮，她视线来回转悠几圈，不小心看到了应默的蛇尾在腿和尾巴之间转换。

最终还是变成了双腿。

然后，她眼睁睁看着那健壮有力的小腿勾住自己的腰，一个用力，她被勾着又往前走了几步。

“啊！”又是一个踉跄，姜年橙下意识双腿岔开，跨坐在应默那双粗壮的大腿上。

“橙，摸摸。”应默感觉自己的脑袋要炸了，只有靠近姜年橙才会好些。

他哼哼着把脑袋搭在对方肩膀上，双手用力环住姜年橙的腰，闷声道。

大蛇的体温滚烫，比起圣池水的温度，不遑多让。

在这天杰地灵的地方，不乏有鸟类筑巢，所以鸟鸣声不断，叫得姜年橙恍惚想到了她和大蛇初见的场景。

那时应默还是一只很爱吃烤鱼的呆蛇，连人形都懒的变，整日缠着自己要吃鱼。

纯洁如白纸。

后来暴雨夜，大蛇变成了美男子。

不可否认，姜年橙当时被迷住了。

“摸摸摸，橙！”迟迟未感受到姜年橙的温度，应默蹙眉，用气音撒起了娇。

姜年橙被迫收回思绪，轻轻摸着应默的眉眼。

大蛇又乖乖地安静了下来。

姜年橙却越摸越走神，她想着自己以前之所以那么快接受应默，是离不开对方这张脸的。

人都是视觉动物，姜年橙尤甚，喜欢长得好看的一切东西。

后来两人经历过吵架和好，又吵架又和好。

好奇怪，应默那张英俊且散发着生人勿近气息的脸渐渐在姜年橙的脑海里变得模糊。

她想到应默，不再是对方狭长冷漠的眼睛，高挺的鼻梁和完美的唇形，而是可爱温柔，爱委屈，爱哭爱撒娇以及很爱自己。

大蛇变得越来越具体，容貌不再是定义应默的唯一标准。

思绪随着姜年橙的手指渐渐滑过高挺的鼻梁，来到应默的嘴唇上。

轻轻拨弄两下，迫使大蛇发出声响。

姜年橙这才知道，原来真的有随着时间推移，加倍深爱对方的奇迹发生。

她每天都很开心，因为应默。

她有时候也会伤心难过，也是因为应默。

悲伤和喜悦在此刻于姜年橙的眸子里流转，具象出爱意。

手指离开大蛇的嘴唇来到耳垂上，揉捏几下。

应默已经痛到了极点，睁开的眸子都有些涣散了，鬓角被汗湿透，但还是克制地卸了手臂的力道，不忍心伤害姜年橙一点。

姜年橙垂眸看了眼应默因为疼痛颤抖的大手，眉心微动，她的手又放在了对方的手掌心。

她感受到了，两人贴的极近，对方的每一次痛苦的颤抖和渴望，她都知道。

就是因为知道，所以姜年橙更加体会到了应默的爱。

深沉不言语，藏在每一次的克制和温柔中。

“应默，我是不是没有说过我爱你。”

山间有清泉流淌，姜年橙听着那潺潺的水声，忽大忽小，仿佛自己对应默的感情，连绵不绝。

“知道你生病的时候，我真的很害怕，但我还是站起来去找草药了。”

“你不知道，以前我特别胆小，害怕社交，害怕被别人伤害，所以自始至终都是一个人。”

“是你教会了我勇敢，还有，爱一个人的能力。”

“要学着接受自己在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生活，真的很难，但幸好有你在。”

“我还可以做最真实的自己。”

情到深处，有些话姜年橙未加措辞，说出口后才讶然，原来自己竟也爱到了这个地步。

她以前总觉得两人之间深爱的那个始终处于弱势地位，羞怯于表达，可此刻应默给了姜年橙无限的勇气。

应默听到了姜年橙的话，也呢喃着回道：“默知道，橙害羞，不说不代表不爱。”

“默也很开心，能遇见橙。”

应默话语里的故作镇定在姜年橙眼里却变成了拙劣的面具，因为她前后挪了挪，发现了大蛇的激动。

“嗯哼！”应默被蹭的眉心皱的更紧，无奈地睁眼看了眼淘气的姜年橙，宠溺地把人又往怀里揽了揽。

姜年橙却突然坏笑一声，凑上前用力亲了一口应默发红的额头。

“没关系，等你清醒了，我会每天都说爱你。”

“不过，蛇族蜕皮还会长角吗，你不会要变成小蛟了吧？”

姜年橙爱不释手地摸着应默额头上长出的角，和眼眶发红的应默对视上了。

两人谁都不舍得移开目光。

直到，应默难耐地说：“橙，橙，好看，想交配。”

应默被摸的很舒服，用脑袋不断地顶着姜年橙的手心。

石头有些滑，他向上挪了挪，胸口至腰腹没有水面的遮挡，大喇喇地裸露出来。

庞大的身躯朝姜年橙压来，带着压迫感和勾人的男色。

姜年橙一点也不害怕，真的。

但是，应默的这种压迫感还是下意识地逼的她从对方腿上下来，后退了两步，被抵到池壁边缘。

“你，慢慢来，行吗？”姜年橙退无可退，捧住应默的脸，小声说，“虽然我爱你，但我也不想被你弄的，很惨，尤其是在两人都会快乐的时候。”

应默怔怔地看了姜年橙很久，突然轻吻了姜年橙一下。

吻落在眼睛上，带着清新的青草味和应默身上特有的皂角香气。

姜年橙眨了眨眼，没等她反应过来，应默便已经与她唇齿相贴，舌尖撬开牙齿，勾着下意识闪躲的舌交缠在一起。

微风吹来，树叶哗啦哗啦作响。

大树上的果子恰好成熟坠落，“噗通”一声，落入水中。

圣池清澈透底，从水底可以看到两双密不可分的腿交缠在一起。

姜年橙侧头呼吸，看到有两只漂亮的小鸟正落在岸边，一只低头吃着果子，另一只则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

她分了心，应默发现了，便重新伸手把姜年橙的脸转过来。

应默滚烫的唇一路从掌心亲到指尖，接着含住轻咬，留下自己的味道和痕迹。

大蛇轻轻埋首在细嫩瘦小的掌心，嗅到自己的味道后，鳞片颤抖。

水面也晃荡起波浪。

“别，别一直动。”姜年橙难耐地蹙眉，手掌用力抽出，抵着大蛇的腰腹使劲往外推。

吐气灼热，应默不满地把刚刚姜年橙推开的距离消弭。

躲在圣池水底的小鱼不满地摆尾，试探地咬了口姜年橙白嫩的脚趾。

“有，有鱼咬我，应默！”

姜年橙无法形容这种感觉，比以往任何一刻都要难耐。

她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被应默凿的七零八落，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不怕，小鱼喜欢橙。”应默很喜欢姜年橙偶尔的激动，不管是害怕还是喜悦，因为会很紧。

那小鱼在咬了一口后发现对方没有反抗，便招来了自己的同伴，围着姜年橙开始挑地方下嘴了。

姜年橙早就被搞的意识模糊，身上不知是池水还是汗水。

哪里还管得上鱼在咬自己哪里。

又一个果子凑热闹地落入水中，伴随着大蛇的一声低吼，刚好砸到姜年橙怀里。

应默有过一次后，终于清醒了些。

姜年橙被咯的十分不舒服，便开始撒娇耍赖，一直说小鱼咬的她很疼！

应默闷笑一声，俯身抓住白嫩的小脚，摩挲几下。

然后握住小腿，搭在手臂上。

圣池水是活水，源头不知，也不知流向何处，水底总会出现很多奇怪的鱼和生物，但都性格不定。

表达喜爱的方式自然也狂野了些。

岸边的麻衣已经被荡出的池水弄得湿透，那是姜年橙最爱的一件衣服，此刻她却顾不得了。

她觉得自己的皮肤都快像那件衣服一样了，快被揉皱了。

她断断续续地求着应默：“不行……手别乱按。”

按理说，清醒一些的大蛇应该会比刚刚温柔些，可事实是恰好相反。

水池中姜年橙渐渐鼓起的腰腹让应默红了眼。

他盯着那时平时鼓的腰腹，耳边回荡着姜年橙不成调的骂声，瞳孔紧缩又扩圆。

突然有大手按在腰上，大蛇掌心轻碰，竟晃荡出水声。

刚刚好奇盯人的小鸟依旧没有离去，爪子踩在水上，啪嗒啪嗒地扇着翅膀跑来跑去，试图看清这俩人在做什么。

水声哗啦哗啦地响着，也不知是鸟踩水的声音，还是姜年橙肚子里的水声。

白嫩的脚趾拼命蜷缩再张开。

应默的汗水“啪嗒啪嗒”砸在水面上，没多久手掌便滑的握不住了。

太阳渐渐下移，应默仰头，眼神涣散片刻，又重新聚焦，缩成竖纹。

结束了又一次的“征战”后，他覆在姜年橙身上短暂地休息片刻。

应默知道今天的情热算是过去了，他抬手抱起已经瘫软成水的姜年橙，放到了岸上。

“橙，先休息会吧。”

情热期一般持续三天，而蜕皮则需要五六天。

这几天他是无法长时间离开圣池的。

大蛇在入水前，用蜕皮到一半的尾巴给姜年橙摘了几个果子，害怕对方醒来时饿肚子。

接着，他转身变成蛇形潜入了池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