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子真心没法过了。
刚一回屋,耿昊恍惚间产生了错觉。
以为自己穿越回蓝星了。
没办法,实在是情景到了这里,一不小心,唤醒了他蜗居在魔都十六分之一隔断间内的生活经历。
天知道。
多少个夜晚。
他都是在周遭邻居们的炮火声中煎熬度过。
“娃儿,把姨抱起来整,姨背得住劲儿!”
“唉呀妈呀,使劲怼,忒舒坦了!”
“你个憨不溜秋的瓜娃子,屁儿黑,弄得嬢嬢鬼火乱冒,雄起雄起,搞快搞快,save the people。”
……
魔都不愧名满天下。
汇聚豪杰五湖四海。
一伙子同居的农民工兄弟,身体力行教会了耿昊一个道理:伙计,咱们国家可大可大了。
瞧瞧!
各地婆娘们说的方言就有千万种。
但是……
注意啊,这可是但是。
婆娘们一旦嗨皮了,甭管如何鬼叫。
核心情绪却只有一个。
爽!
殊途同归,你理解意思就成。
这不,耿昊就活学活用了。
隔壁八房连通的大开间内。
众多琼灵族女子呜嗷呜嗷的,或是轻吟低语,或是嘹亮高歌,或是婉转抽泣……
听起来像一锅粥。
但耿昊一下子就抓到了重点。
这群娘们儿很爽。
然后,他又联想到自身。
憋屈!
太特喵憋屈了。
就这环境,得多大心脏才能睡着觉。
越想越冒火,他一脚踢开房门,又回到了院子。
仰望夜空。
月光皎皎,清风宜人。
他摸出酒壶,玩起了“对影成三人”。
……
隔天。
火红太阳刚出山,大有爬出了大开间。
这娃,双眼乌黑,目光呆滞,脸白如鬼,走起路来,双腿虚浮的就像幽魂在水上飘荡。
瞧见耿昊,就跟瞧见亲爹一般。
冲上来,一把抓住他胳膊肘,哭诉道:
“叔,快救救小侄儿吧!”
“再这么搞下去,我非死在女人肚皮上不可。”
耿昊一把挣开他拉扯,上下打量他一番,一脸嫌弃道:“先把你身上的嘴唇印子擦干净再说话。”
“整得跟个七星瓢虫似得,你要飞还是咋滴!”
桂大有不敢反驳,赶紧在身上刷了个清洁术。
而后,可怜兮兮地看向耿昊。
活脱脱一个等待拯救的“失足妇男”。
耿昊看了直摇头。
“我才发现,原来你不属驴。”
桂大有:“那属啥?”
耿昊:“鱼。”
桂大有一脸懵登:“啥意思?”
耿昊:“因为鱼只有三秒记忆。”
“你小子,是不是忘记自己是咋嘚瑟的了?”
“我想想,怎么说的来着。”
“哦,对了。温润如海洋,冷厉如寒冬,炽热如岩浆,暴风呼啸,剑气纵横……逛完峡谷你逛丛林,赏完火山你赏冬雪,乏了还能去海水湾游泳……”
桂大有一脸尴尬。
恨不得用大拇脚趾抠个地缝钻进去。
“叔,您大人有大量,咱不记仇。”
“不瞒你说,爽是真爽,可真心吃不住劲儿啊!”
“您要不救我,小侄儿早晚得嘎。”
耿昊瞪了他一眼:
“这点儿小事都解决不了,好意思自称修士。自己的麻烦自己解决,我不管。”
“叔不远万里跑过来,乃是有正事儿要办。没空在你这里瞎耽误功夫。”
桂大有麻了!
没想到耿叔当真见死不救。
这不符合叔的热心肠人设啊!
殊不知,耿昊这会是真被刺激到了。
在一个“五姑娘”都不敢碰的光棍汉面前上演胡天海地,大被同眠,哪个光棍汉受得了这刺激?
耿昊昨晚一没提刀砍人,血溅大开间,二没敲锣打鼓唱大戏搅人兴致,而是憋气喝闷酒。
说实话,就算对的起桂大有了。
还想让他“救人”。
做梦!
眼见耿叔没有松口的意思,桂大有彻底死心了。
“成!你不救我,我就跑路。”
“反正腿儿长在我自己身上,谁还能管得了我不成。到时候,老叔你还能继续收房租,两全其美。”
耿昊白了他一眼,懒得搭理他。
贱人!
就是矫情。
真想跑的话,早干嘛去了?
他算是瞧明白了。
如今的桂大有就是一个沾染了毒品的瘾君子。
明明知道不行,就是忍不住吸那一口。
就在这时,三位姑姑走出了房门。
他们的面色与桂大有形成了鲜明对比。
天冷不涂蜡,人家依旧容光满面,精神焕发。就是脚下走路略有不稳。
(要理解,葫芦嘛,晃才是常态。)
许是听到了桂大有的跑路宣言,她们脸色略显僵硬,眼中想要刀人的杀气怎么也藏不住。
“大有啊,你想要跑路?”
灵霞冷脸问道。
不得不说,大有真不白给。
在女人堆里滚了几十遭后,历练出来了。齁甜齁甜的甜言蜜语张口就来。
他佯装出一副“你们在说啥,我咋听不懂”的模样回应道:“谣言,纯粹是谣言。”
“三位姑姑真心待我,呵护备至。”
“我若不辞而别,那还是个人。”
灵迪眉头微皱:“可我好像听到了跑这个字……”
桂大有赶忙接话。
“耿叔远道而来,有极其重要的事情办,我自知本身低微,言说有啥跑腿的活可以吩咐我来干。”
“跑腿,这可不有个跑字。”
“但这个跑绝不是跑路那个跑。”
三女面面相觑,难道真是我们听错了。
别说,还真有可能。
毕竟昨晚玩的确实有些疯。
现在还有些没缓过来劲儿,出现幻听也有可能。
也就是她们是真人,体质强,现在能站着走出房门,族内其他十几个小姑娘还在大通铺上趴着呢。
耿昊眼睛都直了。
瞧着对自己打暗号的桂大有就像在瞧陌生人。
记忆中,这明明是个淳朴正直的孩子。
如今,咋就变得这么……
这么……
油腻了呢!
跟谁学的呢?